随着长江防线的突破，南京的解放，1949年4月下旬，京沪杭警备总司令汤恩伯在上海纠集8个军25个师共20余万人，企图依靠上海的丰富资财和长期筑成的永备工事继续顽抗。 　　 南京解放前，毛人凤已坐镇上海。 　　 这天，他正在自已办公室里浏览报纸，谷正文急匆匆进来，毛人凤放下手里报纸，微笑着示意他坐下。 　　 谷正文说：“局座，刚刚获悉，上海警察局1500多人收到共党的‘警告信’，毛森局长本人也收到了，他把这些信件转给我们。” 　　 毛人凤说：“南京刚刚沦陷，共党在上海又开始蠢蠢欲动了。我们监控的警察局里的涉共分子有20几人吧？直接抓起来，不用再浪费人力物力了！” 　　 “是！局座，时间快到了，应该去开城防会议了。” 　　 “汤司令整天纸上谈兵，你替我去！” 　　 谷正文刚要出门，机要秘书敲门进来。谷正文停了下来…… 　　 秘书拿着一份电文说说：“局座，南京大厨来电。” 　　 毛人凤说：“念。” 　　 秘书读着电文：“因中共布控，接头行动失败。迟到者安全，夜猫生死不详。请提供夜猫具体情况，以便甄别后启动下一步行动。” 　　 毛人凤满脸迷惑，像是自言自语：“失败了？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谷正文说：“局座，不外乎两方面原因，一是夜猫叛变，二是他们截获了我们电文。” 　　 毛人凤说：“中共布控，为什么迟到者安全，夜猫生死不详？” 　　 “局长，迟到者是戴局长和您最信任的同志。只是，夜猫的详细资料连日本人都语焉不详，我们更是一头雾水了。” 　　 毛人凤说道：“是啊，夜猫是黑猫还是白猫，日本人含糊其辞！不过，只有一个人能了解夜猫的底细！” 　　 “嗯，只有戴局长了解！” 　　 毛人凤感慨道：“是的。戴局长要活着，我们也不至于从南京跑到上海了。唉，希望迟到者是安全的……” 　　 “局长，那……怎么回复大厨？” 　　 毛人凤说：“电令大厨，夜猫应懂日语，其他资料不详。潜伏中共内部老K协助甄别夜猫。首要任务是查清接头失败的原因，只有夜猫在绝对可靠的前提下，重新启动再次接头计划。” 　　 秘书：“是！” 　　 谷正文，原名郭同震。九一八事变后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成为学运的积极分子，曾任中共北平学生运动委员会书记。 　　 抗战爆发后，他弃笔从戎，在林彪的八路军115师担任侦察大队队长，后被国民党逮捕，随即叛变，加入国民党军统局，深受戴笠的赏识，长期担任军统华北地区的负责人。 　　 1946年，戴笠死于空难，蒋介石命令军统局主任秘书毛人凤接任局长。 　　 毛人凤清点戴笠遗物时，发现戴笠在他的日记里写道：“郭同震读书甚多，才堪大用。”从此，毛人凤对他另眼相看。 　　 早在南京解放前一周，关于唤醒夜猫，让保密局潜伏特务迟到者与夜猫接头一事，谷正文觉得兹事体大，不能有任何闪失。 　　 为此，谷正文开诚布公地跟毛人凤表达了自已的忧虑。 　　 当时，毛人凤简单地向谷正文介绍了唤醒夜猫的背景。 　　 毛人凤说：“曹将军刚到日本履新，其中重要的任务就是团结日本一切反共力量，协助国军，挽回战场上的颓势。搞情报出身的冈村宁次为执行‘东亚反共联盟军’的任务，要唤醒多年前铆在南京的楔子——夜猫，联手保密局在京执行燕子行动！我已让大厨成立特别行动组。” 　　 谷正文问：“大厨亲自接头？” 　　 “不，我我想到一个人——迟到者！” 　　 “迟到者？” 　　 “迟到者也是戴局长埋在共党内部的棋子，应该用上了……” 　　 “局座，何时落实？” 　　 “北平谈判陷入僵局，共军要过江了。接头嘛，在南京沦陷之前，我们玩儿个浑水摸鱼。” 　　 毛人凤从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鼻烟壶，端详着。 　　 “这是冈村宁次的助手小笠原清从日本转来的一个接头信物，还有唤醒夜猫的方式……” 　　 毛人凤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鼻烟壶。 　　 谷正文伸着脖子看，嘴里感慨着。“哦，好漂亮的鼻烟壶！” 　　 毛人凤微微点头，端详着鼻烟壶说：“这是玛瑙水晶材质，几抹山水，三两屋舍，身韵飘逸。关键是，里面还有两句诗……” 　　 “局座，这玩意儿只做接头信物有些浪费了。” 　　 “戴局长不愧说你‘才堪大用’。它只是接头信物，夜猫就没什么价值了。” 　　 毛人凤和谷正文都没想到，安排夜猫和迟到者在南京最混乱的时刻接头，但还是出了意外。 　　 谷正文觉得，这次接头本身就有悖常理。 　　 夜猫是戴笠当年单线联系的重要棋子，而迟到者也潜伏在中共内部多年。迟到者也是戴笠当年安插在中共内部的钉子。毛人凤在接头前秘密见到过迟到者，但戴笠死后，夜猫和迟到者身份的隐患注定会为【燕子行动】带来风险。 　　 夜猫是谁？ 　　 迟到者哪儿去了？ 　　 解放后的南京，在周政主持下，专案组成立了。 　　 会议室里，周政先给大家介绍一个新人。 　　 “同志们好。今天，为粉碎敌人的“燕子行动”，专案组今天正式成立。我先介绍一个新人，小宗，站起来，让大家认识一下。” 　　 满脸稚气的宗南海从座位上站起来。他20岁刚出头，一张娃娃脸。 　　 周政说：“宗南海，三野侦查大队骨干，别看年纪不大，却是个老革命了。首长特意推荐过来的。” 　　 宗南海给大家鞠个躬，说道：“感谢首长信任，以后请同志们多关照。你们都是老革命，我做得不好的地方，随时批评指正。” 　　 会场上响起热烈的掌声。 　　 周政接续说：“专案组的骨干就是在座诸位。我兼任专案组组长。因为我还有筹备南京公安局的成立工作，即将成立的军管会也要负责，组织上决定让李佳思同志做专案组副组长，协助我主持专案组日常事务。” 　　 李佳思马上表态道：“老周，感谢组织的信任。我很惭愧。我们这几个参加行动的人也无地自容！茶楼行动失败，我作为参加行动的老地下党，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请求组织给予处分。” 　　 周政说：“老李，这样的话我跟首长也讲过了，首长让我们放下包袱，轻装上阵。诸位，参加茶楼前抓捕行动的宋健被治安大队抽调走了，在座的虽然都是骨干，工作展开后，人手注定紧张。老李，可随时从治安大队借调人员。好了，下面汇总一下手头的线索。小叶子，听说你又把黄亦秋跟丢了？” 　　 叶宜倩面带愧色，说道：“我化妆跟踪，但敌人太狡猾。” 　　 周政笑着说：“小叶子，你要注意用词。黄亦秋只是嫌疑人，不能叫敌人。 　　 “嗯，嫌疑人！他跑不掉的。” 　　 柳明问：“老周，请明确一下，在什么情况下可以对嫌疑人采取强制措施？” 　　 周政说：“大柳，你有多年侦察经验。不论谁是夜猫，他不和迟到者接头就是一条死猫！我们的目标是把敌人一网打尽，所以嘛，你应该清楚如何把握工作中的分寸。” 　　 柳明说：“好吧，要等他们第二次接头……只是，他们不再接头呢？。” 　　 周政笑着说：“我们不甘心失败，敌人难道甘心失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