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收到曹真的命令,气得直接把竹简扔在一旁。 一旁的偏将,走过去捡起来,也忍不住大声道:“侍中,大将军他这是要赶尽杀绝。” 说着,他就把竹简递给了其他的将军。 “侍中,大将军不派兵来救也就算了,居然还不准我们撤离。 大将军是要我们全军覆没才好吗?” “是啊,侍中,蜀贼已经不远了,咱们撤吧!” “……” 司马懿手下的将领们,看到了曹真的命令后,一个个义愤填膺。 原来曹真回到北岸之后,直接给司马懿下了一道死命令,让他们在若城拖住姜阳的蜀军,给他和张合的大军渡河创造条件。 司马懿也是气得直摇头:“大将军他也不想想,姜阳小儿既然敢率大军过来追击我。 在襄阳城又怎么可能没有布置? 襄阳城是他想拿就能拿的吗?” 此时那个刚才劝撤离的偏将又站了出来:“侍中,既然大将军给我们的任务是拖住蜀贼,那我们一边打一边撤,也可以把蜀贼拖住。” 其他的偏将一听,纷纷两眼一亮。 “对啊,侍中,我们就如何一边打一边撤。” “侍中,撤吧。” 司马懿虽然生气,可仍然保留有一份理智: 这一战,他损失了两万兵马,曹真已经可以借此打压他。 如果他再不听号令,擅自撤退,赢了倒还好,若是输了,只怕曹真会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他的身上。 想了想,司马懿摇了摇头,看向诸位将领:“各位将军,我们如今还有两万兵马,盾车等军械也齐备,面对三万多蜀军,也有一战之力。 既然大将军下了命令,我等只能遵照,切勿再说擅自撤退之言。” 众将一看,连司马懿都认命了,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于是抱拳领命,下去布置。 最终,司马懿在若城不远的一条小河边,顺着一座小山扎下了营垒。 依山傍水,司马懿相信,自己在这里坚持个半个月没有问题。 当姜阳看到司马懿的选择后,也觉得十分诧异,对赵云道:“司马懿这厮,居然不跑?” 赵云也摇摇头:“可能他觉得,他手下的兵马,尚有自保之力吧。” 姜阳点点头:“还有一种可能,便是曹真想让司马懿拖住咱们,然后他趁机谋取襄阳。” 赵云哈哈一笑:“那他的如意算盘可就打错了。可惜,司马懿如此布置,本将的骑兵,暂时无用武之地了。” 在之前的计划中,姜阳和赵云都认为,以司马懿谨慎的性子,一定会迅速带着大军逃跑。 到时候,赵云的骑兵,就会乘机追击,扩大战果。 姜阳轻轻一笑:“赵将军无需担忧,等我们击溃曹贼,将军的骑兵还大有用武之地。” “哈哈,本将拭目以待。” 大概半个时辰后,汉军的军阵便一一铺展开来。 最前面是清一水的盾车,其后是作为主力的盾刀兵和长枪兵,再往后是弓箭手。 而赵云的三千骑兵,则分列两侧,保护侧翼。 常规的不能再常规的布局。 司马懿站在山坡上,看着汉军的军阵,对左右轻轻一笑:“姜阳小儿,已经黔驴技穷,居然妄想凭此军阵,就破我营寨,简直痴心妄想。” 原来,自从尝过了盾车的苦头,幼体会了盾车的好处之后,魏军也大量打造。 此刻,司马懿便在营寨的外面又布置了一万兵马,而兵马的外围便是几层盾车,把背后的兵马和营寨包裹的严严实实。 不仅如此,他的盾车中也是好几种混合搭配的,大型两轮盾车、独轮盾车、带冲锤的盾车,彼此配合,形成一个严密的整体。 而在这些盾车阵的后面,弓箭手被盾牌兵保护着,随时准备冲汉军放箭。 司马懿相信,汉军短时间内绝对无法突破他的防线。 随着一声声战鼓擂响,汉军开始朝司马懿的军阵发起冲击。 不过,果然如司马懿所料,在盾车的严密保护下,汉军的冲击没有多大效果。 反倒是魏军的弓箭手,凭借地利上的优势,给汉军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汉军冲杀一番,没有取得太大的效果,于是退了回去。 司马懿和他手下的将领哈哈大笑,魏军士气大振。 “哈哈哈,蜀贼也不过如此。 于将军,等会儿蜀贼再来攻,你领着五千兵马,冲杀出去。 如果能够大破蜀贼,本将给你记头功。” “诺。” 此时汉军那边,则士气有一些低落。 “将军,曹贼占据了地利优势,又有盾车,一时之间难以攻破,可否明日再战?” 向宠有些打退堂鼓。 姜阳摇了摇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 再说,我等还是早日回到襄阳,以免夜长梦多。 此事休要再提,立刻领兵,继续冲杀。 今日,一定要攻破司马懿的营寨。” 见向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姜阳把何勇叫过来:“你带着投石兵,跟着向将军前去,让司马懿知道,本将能发明盾车,自然也有克制的办法。” 何勇脸上显出激动之色,一抱拳:“诺。” 很快,何勇领着两千兵马,跟着向宠。 这两千兵马的装扮,与其他汉军并没有太大差别,唯一的不同,便是他们每人背着一根竹竿。 竹竿长约一丈,就是一根普普通通的竹竿,上面一点修饰的都没有,更别说矛头等利器。 向宠实在不知道,安西将军为啥要派这样一支兵马来帮他,难道用竹子把曹军敲晕吗? 有这个功夫,用长枪都能把敌人给捅死了。 忍了很久,向宠终于按捺不住:“何将军,你们背上的竹竿,是做何用的?” “向将军不必着急,很快就知道了。” 说完,随着何勇一声令下,两千兵马都快速取下背后的竹竿,然后再一头缠上一根绳子。 这根绳子也很特别,在中间的位置比较宽,似乎形成了一个网兜。 如果有去西藏旅游过的朋友,便能一眼认出这是什么——乌朵。 牧民放牧牦牛时必备的神器,凭借它,牧民可以把小石头扔到五十丈以外。 不过,汉军绑在竹竿上的乌朵,可比牧民手中用的要大了很多,不仅绳子更粗,长度也达到了两米左右。 原来,投石机在野战还是不好用,姜阳一直在寻找投石机的简易版本。 他首先便想到了乌朵,但是乌朵在大规模使用的时候,容易伤到自己人。 后来,他把投石机做的小一点,便得到了如今的样子。 这种投石器用一丈的竹棍做杆,杆首系有一根绳索,绳索的中间为软兜,另一头为一个绳圈,使用时将石子装入软兜,然后将绳圈套在竹棍的顶端,摇动掷出,与乌朵的原理类似。 作为一种原始武器,投石材料易得,练习方便,即使没有投石器,用手投掷的石子也有一定威力。 他试过,投掷的距离比乌朵还要远。 向宠正在好奇,这个很奇怪的兵器要如何使用。 后面便有几百名军士,用独轮车推着石头过来。 这些士卒也不含糊,一个个拿了三四斤的石头,放在网兜里,然后挥舞竹竿,拼命往前一甩。 石头嗖的一下便飞出去。 不一会儿,便越过了曹魏的盾车阵,砸进了后面的军阵里。 曹军将士被前面的盾车挡住了视线,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第一块石块砸中曹军时,一名士卒的盾牌瞬间被击中,巨大的力量让盾牌直接脱手,他和周围保护着的弓箭手,都暴露了出来。 紧接着,又一块石头飞了过来,直接砸中他的胸膛,他口中喷出鲜血,眼看着就活不了了。 盾车阵后面的盾牌兵,能够防住汉军的弓箭,却完全抵挡不住百米外飞来的石头。 周围的士卒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吓得魂飞魄散,一时间愣在原地。 很快,大量的石头紧接着砸进了军阵,砰砰砰的响声不断响起,惨叫声此起彼伏。 曹军士卒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这分明是投石机。 他们尖叫着四散奔逃,但石块如同长了眼睛一般,不断地追踪着他们。 首发便建功,让何勇信心倍增。 命令手下将士快速投掷。 随着何勇的命令,汉军将士们奋力投掷石块,每一块都如同致命的流星,狠狠地砸向曹军的军阵。 有的士卒被石块砸中头部,鲜血和脑浆混合在一起,流淌在战场上。 有的士卒被石块砸中身体,骨折声伴随着他们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战场。 还有的士卒被石块砸中腿部,他们痛得无法站立,只能在地上痛苦地挣扎。 不仅如此,汉军的弓箭手也抓住了机会,趁机向魏军阵中不断放箭。 整个曹军的军阵瞬间变得混乱不堪,士卒们为了活命而互相践踏、推搡,他们不再顾及同伴的死活,只顾着自己能够逃脱这地狱般的战场。 曹军的将领们也在石块的袭击下手忙脚乱,他们大声呼喊着士卒们重整旗鼓,但在巨大的恐慌和混乱中,这些呼喊声显得如此无力。 曹军士卒们原本以为盾牌能够抵挡一切攻击,但在这巨大的石块面前,他们的盾牌显得如此脆弱。 他们躲无可躲,只好一边祈求石块不要砸到自己,一边往后面逃。 原本还算严整的阵型,变得支离破碎。 向宠哪会放过这个机会? 带着兵马便向前杀去。 一时间,杀的魏军哭爹喊娘,只恨自己的双腿不够长,跑得不够快。 前面负责操控盾车的魏军,一开始还能躲在盾车的后面,躲避石块的攻击。 可随着汉军推着盾车上来,一番撞击之下,盾车阵后面的曹军也孤立无援,纷纷逃跑。 曹魏辛辛苦苦打造的盾车,很快便成了汉军的囊中之物。 司马懿在小山上看着,心都在滴血。 姜阳突然又起了恶搞的心思,对着传令兵嘀咕了几句。 传令兵听完,脸色变得古怪起来:安西将军总是这么客气。 不一会儿。 “谢谢司马先生的盾车!” “谢谢司马先生的盾车!” “......” 汉军的呼喊比起彼伏。 司马懿气得直跳脚:“贼子姜阳,我与他势不两立。” “侍中,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蜀军已经杀过来了,恐怕抵挡不住,我们还是快撤吧。”偏将赶紧提醒。 司马懿放眼看去,随着盾车被蜀贼缴获,营寨外的防线彻底崩溃,魏军士卒争先恐后往营寨内逃,在大门处踩踏无数。 由于时间仓促,司马懿的营寨修的不是很牢固。 汉军也没有客气,在盾车的保护下,冲到近前,然后抛出拉勾,把木头做的寨墙直接拉倒在地。 大量的汉军顺着缺口,冲进了司马懿的营寨内。 司马懿看了看,知道无力回天,带着兵马,向西撤退。 到这时,赵云一直没有用武之地的骑兵,终于兴奋起来。 他们挥舞着兵刃,嗷叫着冲向溃败的魏军,不断收割着曹贼的生命。 赵云本人,则领着一千精锐骑兵,巡视着整个战场,哪里的曹军有集结的迹象,他便立刻率兵马冲杀过去,把这些曹军再度击溃。 姜阳骑着夜影,找到赵云。 “赵将军,司马懿此贼,乃是我大汉的心腹大患,这一战,务必要将他击杀。” “他虽然有些领兵本事,不过也是贤侄的手下败将,哪里称得上我大汉的心腹大患?贤侄想的是否太多了?” 姜阳心中焦急,他总不能告诉赵云,我是来自未来的,知道司马懿这个人很厉害,你一定要杀了他。 想了想,姜阳一拱手:“赵将军,实不相瞒,我与陆逊、曹真等人交手数次,都觉得他们比不上司马懿。如果将军不愿追杀,小侄便亲自前去。” 赵云赶紧把姜阳拦住。 “贤侄,还是尽快领兵回襄阳较好,小小司马懿,交给本将便是。” “既然如此,就有劳赵将军,不过,司马懿此贼诡计多端,还请将军多多小心。” “贤侄放心,等我拿了司马懿的人头,送给贤侄。” “谢将军。” 司马懿此时,早已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 他披头散发,紧紧握着缰绳,不断的回头张望。 上一次被姜阳追杀的经历,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忍不住喃喃自语:“唉,我是得了失心疯吗?为何会招惹姜阳这个混世魔王?” 不过,只骂了一句,他便转过头去,专心驱驰战马。 因为关兴领着骑兵,正对他们紧追不舍。 司马懿看如今这个架势,他根本就跑不掉。 想了想,他便命一偏将继续向西北逃窜,而他自己,则带着少许亲信,向江夏跑去。 卖手下这事,司马懿娴熟无比。 此时的襄阳城,丞相从鸽子脚上摘下一封信,阅读之后,哈哈一笑。 “差不多了,让城内曹贼的探子,把消息给曹真传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