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六月,烈日如火,烤炙着大地,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焦灼的气息。 夜郎城,此刻正被大汉大军如铁桶般围得水泄不通。 城头之上,旌旗猎猎。 城外,马岱、关兴,身披铠甲,手持长枪,立于阵前,眉头紧锁,目光不时扫向那坚不可摧的城墙,心中焦急万分。 “左将军,打了几天了,还没有破城。再这样拖下去,士气恐将不保啊!” 马岱率先打破沉默,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 关兴在一旁也是按捺不住,沉声道:“是啊,左将军,我军远道而来,粮草军械皆需时日补给,长久围而不攻,非上策也。” 面对两位将领的质疑,姜阳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不迫。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两位将军,我军虽强,但若硬攻夜郎,难免伤亡惨重,且耗时颇久。先前已经说好,围住夜郎城,引孟获来救,这才四天,大家为何就沉不住气了?” 原来,姜阳想要围点打援。 马岱闻言,眉头微皱,显然对姜阳的计策仍有所顾虑:“左将军,若是孟获迟迟不来,或是我军消息有误,夜郎城久攻不下,恐将贻误战机,影响全局。” 姜阳轻轻摇头:“马将军多虑了。出征前,我已与傅将军有约,若无紧急军情,襄阳军报七日一传。 如果军情紧急,则每天传来一次。 至今,军报如常,说明后方安稳,无需过分担忧。 再者,兵法亦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我等身为将领,当以大局为重,不可急功近利。” 马谡站出来一步:“左将军,汉中方面尚有两路敌军虎视眈眈,亦不可不防。” 姜阳微微一笑:“马参军提醒得是。不过,我军已派遣精兵强将驻守汉中要隘,足以应对突发状况。 再者,我军主力在此,孟获若欲有所动作,必先解夜郎之围,此乃其唯一出路。 我等只需耐心等待,必有斩获。” 不过,姜阳的话显然没有说服马岱,他继续道:“左将军,还是尽快破敌才是正途。” 姜阳想了想,点点头:“马将军言之有理,确实需周全考虑。我们再等两日,若孟获还不带人来救,我们就去破城。” 此言一出,原本因久攻不下而略显焦躁的马岱与关兴,脸上的表情终于缓和了几分。 马岱提议道:“左将军,既然时间紧迫,我们不妨动用投石机,直接轰开城门,速战速决。” 姜阳闻言,轻轻摇了摇头:“投石机虽威力巨大,但难以精准控制,一旦使用,城内百姓必将遭受无妄之灾。我们身为大汉将士,岂能为了攻城而置百姓生死于不顾?” 关兴见状,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左将军,改用火油竹弩箭吧。” 姜阳依旧摇了摇头:“火油之威,虽能焚敌,但火势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南中之地,山林密布,一旦火势蔓延,不仅百姓遭殃,连我们的兵马也会陷入困境。 此法,亦不可取。” 说完,姜阳见两人似乎不服气,也是叹一口气道:“我们大汉以仁德立国,岂能因一城一地之得失,而失却民心?无论是投石机还是火油竹弩箭,都非上上之策。” 马谡见状,上前一步问道:“莫非左将军已有妙计,能够既破城又不伤百姓?” 姜阳微微一笑,却并未直接回答。 此时,在夜郎城内,朱褒显的十分心急,找到夜郎王道:“孟获大王的援兵要几时才能到?” 夜郎王道:“朱将军不必心急,蜀贼来的第一天,本王就已经向孟获大王求救。 想来这就在这两天,孟获大王的援兵就到了。” 朱褒点点头,心安了一些。 接下来两日,汉军又对夜郎城发动了几次进攻,但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连城池都没有靠近。 等了两天,夜郎王和朱褒等来的不是援兵,而是一个信使。 等夜郎王看完信,朱褒连忙问:“怎么样,孟获大王的援兵到哪了?” 夜郎王长叹一声,把信递给朱褒:“孟获大王的援兵到不了了。 高定被诸葛亮的兵马击败,正在向孟获大王的地方逃,孟获大王要率兵马去接应他。 眼下,我们只能自己来抵挡姜阳小儿的兵马。” 朱褒把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也忍不住长叹一声:“孟获大王的援兵怎么就不到呢?太可惜。” 夜郎王抬头看着他:“什么可惜?” 朱褒先是迟疑了一下,然后摇摇头:“孟获大王的援兵不到,就凭咱们这点人马,怎么守得住嘛?” 夜郎王哈哈一笑:“我们有三千多兵马,又有如此雄城,怎么会守不住?你看这几天,姜阳小儿根本拿咱们没办法。” 朱褒彻底急了:“大王切忌,不要掉以轻心呐。大王有所不知,这姜阳小儿还没有用十成的力。” 夜郎王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朱将军不必心忧,有本王在此,那姜阳小儿休想进城池一步。” 看夜郎王的脸色,分别有些看不上朱褒。 朱褒也没有办法,只能叹一口气,然后回到自己的兵营。 下午,汉军又开始了攻城。 汉军阵前,战鼓雷动,号角齐鸣,看似即将发起猛烈的攻势,还让夜郎王紧张了一番。 然而,跟前几天一样,还是一场虚张声势,汉军连一箭之地都没进。 “哼,汉军也不过如此!” 夜郎王立于城头之上,望着远处汉军的阵势,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 他挥动手中长枪,指向下方,高声嘲讽道:“姜阳小儿,你若真有本事,便来攻城试试!否则,只会徒增笑柄!” 姜阳此时不在阵前,自然没法回应他。 这让夜郎王以为姜阳怕了他,朱褒不断对夜郎王表示着崇拜之情。 夜郎王哈哈大笑,转身大步流星地回到王府,身后跟随着一群欢呼雀跃的将领。 晚上,王府之内,灯火辉煌,歌舞升平。 乐师们弹奏着欢快的曲调,舞女们身着华美的服饰,翩翩起舞。 夜郎王坐在主位上,佳肴堆满桌案。 他的手下开始劝酒,夜郎王一开始还矜持一下,表示正在大战不宜饮酒。 不过,他终究扛不住众人的劝说,一杯接一杯地畅饮,似乎已将汉军的威胁抛诸脑后。 半夜时分,夜郎王突然被一阵喊杀声惊醒。 他抓过一名亲卫:“怎么回事?” 亲卫也十分慌张:“回......回禀大王,不知道怎么回事,汉军突然就杀进了城里。” “啊?” 夜郎王吓得跌坐在地,酒顿时醒了一半。 就在这时,朱褒急冲冲跑了过来,他的副将王将军被堵了嘴,捆着带在一边。 “大王,姜阳小儿已经杀进了城里,看样子夜郎城是守不住了,咱们快带着兵马撤吧。” 夜郎王的注意力完全在副将身上,不知道朱褒为什么把他捆着。 他指了指副将:“朱将军,为何如此捆着王将军?” 朱褒长叹一声:“唉,本将御下不严。他手下的亲兵,居然打开城门放姜阳小儿进城。 本将本来计划一刀把他给杀了,但想着要给孟获大王一个交代,这才绑了带在身边。” 副将不能说话,急得满头是汗,连忙摇头。 朱褒踹了副将一脚:“你还想狡辩,信不信本将一刀了结了你?” 夜郎王满脸狐疑:“朱将军,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朱褒摇了摇头,“本将亲自看着他的亲兵去开的城门,手下将校也都看着的。” 夜郎王抬头看去。 朱褒手下的将校纷纷点头。 夜郎王沉吟片刻:“朱将军,要不还是把他的嘴松开,问问他究竟怎么回事?” “没必要。”朱褒再度摇头,“他就只会喊冤,可本将亲眼所见,怎么当得了假?” 副将拼命摇头,拼命挣扎,嘴里呜呜的叫。 显然,他看起来十分冤屈。 夜郎王很清楚,副将是孟获大王的人,专门安插在朱褒身边的,应该不会背叛。 想了想,他走到副将的面前,踹了他一脚,然后厉声喝道:“王将军把话说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然后,不等朱褒反应过来,他一把扯下了副将口中的布条。 副将终于能说话了,连忙开口道:“夜郎王,救命啊,末将没有放姜阳小儿进城,末将没有背叛孟获大王。” 听到副将这么喊,夜郎王想杀他的心都有,你这不全暴露了吗? 他赶紧开口,想帮副将圆回来:“王将军你最好如此。要知道,无论朱将军还是我,都不会背叛孟获大王。” 说完,夜郎王还看了朱褒一眼,想从朱褒的脸上,看出他究竟怀疑没有。 只见朱褒似乎没听懂副将话里的意思,顿时火冒三丈,冲过来冲副将又是一脚,厉声喝道:“开城门的是不是你的亲兵?” 听朱褒这么说,副将顿时焉了,无奈点点头:“是!不过不是末将指使的,末将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去开城门。” 朱褒啪的给了副将一巴掌:“死到临头还嘴硬。” 副将一下子跪倒在地:“将军,你一定要信我啊,将军。末将真的没有背叛你啊,没有指使他们去开城门啊。” “那是谁指使的他们?”朱褒盯着他问。 副将一下子被问懵了,顿了顿,他才缓过神来:“姜阳小儿,一定是姜阳小儿。一定是这段时间,姜阳小儿趁机收买了他们。” “呸!”朱褒唾了富江一口,“死到临头还要狡辩。” 说完,朱褒又拿过布条,重新塞进副将的嘴里。 朱褒冲左右一挥手。“拖下去,严加看管!” “喏!” 就在这时,门外一传令兵急匆匆过来:“禀报大王,蜀贼已经杀过来了,离大门已只有五百步。” 夜郎王猛的一抬头:“啊?这么快!这不过几句话的时间,他们就杀得这么近。” 朱褒一抱拳,急切道:“大王,撤吧,不要再犹豫了。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夜郎王长叹一声,大手一挥:“撤!” 此刻,马岱正率领着一支精锐,如猛虎下山般,冲向了城头。 蛮兵们见状,纷纷怒吼着,仗着天生的勇武,迎头而上,企图阻挡汉军的脚步。 然而,战斗的残酷远超他们的想象。 汉军的装备精良,无论是铠甲的防护力还是武器的锋利度,都远非蛮兵所能比拟。 在训练有素的汉军面前,蛮兵们的勇猛显得那么无力。 马岱亲自挥舞长枪,所到之处,蛮兵纷纷倒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城墙上的战斗逐渐呈现出一面倒的态势。 蛮兵们的士气开始动摇,一些人开始后退,逐渐变成溃败。 与此同时,关兴也率领着另一支兵马,直捣夜郎王府。 在盾车的掩护下,关兴的部队势如破竹,一路畅通无阻。 在姜阳和马谡的率领下,汉军大军随后跟进,负责清扫战场上的残余敌军。 随着夜郎王的落荒而逃,蛮兵的士气彻底崩溃,他们纷纷丢弃武器,四散奔逃。 跑不了的,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夜郎城便彻底落入了汉军之手。 此时,那一队关键时刻打开城门的蛮族士兵被带到了姜阳面前。 看他们的样子,还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姜阳接下来要怎么处理他们。 姜阳端起酒杯,走过去递给他们,然后拍着他们的肩膀:“你们是大汉的英雄,是真正的勇士。” 他的话,彻底打消了这些蛮兵的顾虑。 不仅如此,姜阳还给了他们丰厚的封赏,让他们欢呼雀跃。 到这时,一旁的马谡、马岱、关兴三人,才知道姜阳为何一直气定神闲,他们纷纷对姜阳投以敬佩的目光。 “左将军真是深谋远虑,我等佩服之至!”马岱率先开口。 “是啊,左将军智勇双全,我们这些粗人望尘莫及。”关兴也附和道。 面对三人的赞誉,姜阳只是微微一笑,坦然接受。 这时候,马谡突然问了姜阳一句: “左将军,究竟是谁,让他们打开的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