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受惊了,亮本无意与大王和夫人为敌,只愿南中百姓能安居乐业,免受战火之苦。” 丞相语气温和。 祝融夫人显然心有不甘:“哼!都道诸葛孔明是那大汉丞相,光明磊落,没想到只是个使用阴谋诡计的小人。” 姜阳上前一步:“祝融夫人,此计乃本将所献,与先生无关。再说了,此乃用兵如神,怎么就是阴谋诡计了?” 祝融夫人冷哼一声:“无论如何,都是妄图侵占我南中之地的奸诈之人!” 姜阳还想反驳。 丞相摆摆手中羽扇,让姜阳退下,然后轻声细语道:“夫人此言差矣。 吾此次南征,实为天下苍生谋福祉。 南中之地,山川秀美,百姓淳朴。 然而,亮一路走来,发现百姓仍是刀耕火种,食不果腹。 若大王能忠于大汉,同心协力,教导百姓种稻植桑,岂不美哉?” 祝融夫人闻言,态度缓和了一些,但仍然眉头微蹙,显然并未完全信服。 紧接着,丞相从袖中取出一幅画卷,缓缓展开。 画卷之上,绘有益州大地的繁华景象,楼阁高耸,车水马龙,百姓安居乐业,一片祥和。 他轻声道:“此乃我大汉益州之景,若孟获大王愿意归顺,大汉必倾力扶助南中。 多则二十年,少则十年,南中之地也能如益州般富庶。” 这画,是姜阳命人绘的,这话术,当然也是他教给丞相的。 他之前早就对南中之人有过了解,知道祝融夫人不仅武艺高强,也可以称得上是爱民如子,在南中百姓的心目中,地位颇高。 所以,姜阳才决定试试这个方法。 果然,祝融夫人凝视着画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缓缓走近,伸手轻抚画卷,仿佛能感受到那份来自远方的希望。 片刻之后,她抬头望向丞相,眼中已少了几分敌意,多了几分敬佩与感慨。 “南中也能如此?” 丞相点点头:“亮乃大汉丞相,百姓安乐,无分南北。” 祝融夫人又抚摸着画卷,眼中全是希冀。 丞相见状,继续道:“夫人乃巾帼英雄,定能明辨是非。 孟获大王性情刚烈,好勇斗狠,却不知和平之道,长此以往,必将累及南中百姓。 亮知夫人与孟获情深意重,何不助我一臂之力,共劝孟获大王归降,以保南中之安宁?” 祝融夫人拱一拱手:“丞相之言,字字珠玑。吾虽为女子,亦知轻重。若真如丞相所言,南中归顺,能换来百姓的安居乐业,吾愿尽绵薄之力。” 祝融夫人的话语坚定而有力,展现出一种巾帼不让须眉的气概。 丞相闻言大喜,连忙上前几步,再次拱手行礼:“得夫人相助,乃我大汉之幸,南中之福。” 不过,祝融夫人又叹了口气:“只是我身为大王之妻,岂能轻易劝他投降?” 丞相微微一笑,道:“夫人放心,亮并无强求之意。只需夫人修书一封,让孟获到银坑洞一叙便可。不过,不要提及我等在这里。” 祝融夫人想了想,点头应允。 孟获收到祝融夫人的信,立刻召集了亲信部将,跨上战马,带着一队精锐骑兵,向银坑洞疾驰而去。 路上,他突然发现了一队汉军斥候。 那斥候看到孟获的兵马,调转马头便跑。 “快,去把这队斥候捉了,打探一些蜀贼的消息。” 言罢,孟获一马当先追了出去。 斥候慌不择路,往小路上跑。 孟获追了几步,只见四周的山林突然变得异常寂静,连鸟鸣声都似乎消失了。 “停!”孟获心道不妙,然后调转马头:“快撤,不追了。”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更多汉军骑兵从山林中冲出。 孟获见状,心中一凛,连忙大喊着回撤。 但他已来不及撤退,姜阳堵在了后面。 “孟获,你中计了!” 孟获正要大骂,突然两边飞出很多带着抓钩的绳索,把孟获拉下马来,捆了个结结实实。 姜阳之所以要提前在途中把孟获抓住,只因数万汉军的踪迹极难隐藏,孟获不仅谨慎狡猾,又对这一带又很熟悉,很可能会提前发现端倪,逃之夭夭。 一路上,孟获骂个不停,姜阳则没有与他过多言语。 到了银坑洞外,姜阳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士兵们为孟获解开束缚。 孟获被松了绑,双手虽得自由,但心中的束缚却似乎更紧了。 “你把我家夫人如何了?” “放心吧,祝融夫人好得很。孟获大王,请进吧。” 说完,姜阳当先一步朝洞内走去,把后背大大方方暴露在孟获的面前。 孟获思虑片刻,还是跟在姜阳的后面进去。 大厅内,烛火摇曳,丞相坐在主位上,手执羽扇,目光深邃。 祝融夫人则站在一旁,见到孟获,立刻来到他的身边。 “夫人……” 孟获低声唤道,声音中透露出关心。 祝融夫人走上前来,轻轻握住他的手。 两人一看就感情深厚。 姜阳之所以提前放了孟获,就是怕祝融夫人翻脸。 “孟获大王,久违了。” 丞相缓缓开口。 孟获则怒气冲冲:“哼,诸葛丞相,你以我夫人性命要挟,算什么本事?” 丞相摇摇头:“亮行事光明磊落,从不以家人相要挟。” 祝融夫人也在一旁道:“丞相并未为难于我。” 丞相轻轻摇了摇头,羽扇轻挥,仿佛在驱散空气中的火药味。“孟获大王,你误会了。 亮之所为,皆是为了南中,你若愿归顺,亮必以诚相待,保你南中百姓安居乐业。 只望你能深思熟虑,勿让一时之勇,害了无数生灵。” 祝融夫人也在一旁道:“夫君,大局为重。” 孟获拍了拍祝融夫人的手,然后上前一步:“诸葛丞相,早前本王就说过,只要你能擒住我本王,我孟获就愿赌服输。但今日你让夫人引我前来,怎能让我信服?” 丞相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罢了罢了,既然大王还不是不服,那就请大王回去,咱们择日再战,定要让你心服口服。” 说罢,丞相再次挥了挥手,示意士兵们为孟获让路。 孟获没有再多言,带着祝融夫人,转身走出了银坑洞。 回到三江城,孟获的心情十分阴郁,他心中对祝融夫人,还是有些怨气。 祝融夫人见孟获这样子,知道他很不服气,心中也有些愧疚。 “夫君,你何必如此执着于一时的胜负?”祝融夫人轻声细语,“我知你心有不甘,但为何不尝试寻求外援?我的兄长木鹿大王,勇武过人,他定能助你一臂之力。” 孟获闻言,心中一动:是啊,自己为何忘了他?木鹿大王或许真的能为他带来转机。 想到这里,孟获的怒气稍减,他感激地看了祝融夫人一眼,随即下令准备礼物,准备前往木鹿大王的洞府。 木鹿大王的洞府位于群山环抱之中,隐蔽而雄伟。 当孟获带着亲兵踏入这片领地时,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情。 木鹿大王亲自出迎,两人相见甚欢。 “兄长,战事紧迫,我需你速速出兵相助。” 孟获直言不讳,眼含迫切。 木鹿大王闻言,微微一笑,拍打着孟获的肩膀道:“贤弟放心,我岂能坐视不管?但今日乃是我们兄弟重逢之日,何不畅饮一番,待明日再言战事?” 孟获本想拒绝,但看着木鹿大王那真诚的笑容,以及周围族人的热情相劝,他终究还是放下了心中的戒备,与木鹿大王共饮起来。 酒过三巡,孟获已是大醉,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扶回客房的。 第二天醒来,迷迷糊糊中,孟获似乎看到了丞相的身影。 “唉,没想到做梦也能梦到诸葛匹夫。” 孟获喃喃自语,那声音中既有无奈也有不甘。 但紧接着,一阵哄笑声打破了他梦境的宁静。 孟获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并非身处梦境之中。 他环顾四周,只见丞相、姜阳、赵云等蜀汉将领赫然在列,而木鹿大王则坐在丞相的身侧,眼神闪烁,不敢直视自己。 “木鹿大王!你……” 孟获怒不可遏,他万万没想到,木鹿大王竟会背叛自己,与敌人同坐一席。 原来,姜阳既然想到了祝融夫人,又怎么会忘了木鹿大王? 他早就亲自来到木鹿大王的洞府,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示之以兵、送之以利,让木鹿大王彻底归顺。 孟获两眼通红:“你这厮,简直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居然跟诸葛匹夫一起和谋害我,你忘了往日我救你的情分了吗?” 木鹿大王支支吾吾,不敢回嘴。 “孟获,你还好意思开口。”姜阳站出来,打断了孟获的怒斥,“木鹿大王只是忠于汉室,可谓义士。 要说忘恩负义,非你孟获莫属,先帝对你封赏颇多,又让你在南中称王,可谓仁至义尽。 而你呢? 先帝尸骨未寒,你就背叛大汉。 你这不叫忘恩负义,叫什么?” 姜阳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句句直指孟获的痛处。 他本想反驳,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木鹿大王也趁机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歉意与劝慰:“贤弟,丞相乃是仁义之人,你我兄弟二人,何不共襄盛举,为南中的百姓谋求福祉?” 丞相此时也缓缓开口:“孟获大王,我知你勇猛善战,但这已是你四度被擒。今日,我再次问你,你可愿真心归顺于我,共谋大事?” 孟获望着丞相,心中五味杂陈,但心中的那份倔强与不甘仍让他难以轻易屈服。 “这是亲人背叛,我岂能轻易言服?”孟获咬牙切齿,但语气中已多了几分无力。 丞相轻轻摇头,似乎早已料到孟获的回答。 “孟获大王,无论是祝融夫人,还是木鹿大王,皆是为你好。既然你执迷不悟,今日,我再次放你离去。等我再次擒住你,必不轻饶。” 说罢,丞相挥了挥手,示意士兵们放开孟获,打开大门。 孟获带着满腔的怒火与不甘,踉跄着回到了三江城。 一踏入议事厅,他便迫不及待地召来了朱褒和雍闿,将木鹿大王背叛之事一股脑地倾泻而出,语气中满是愤怒与不解。 “我孟获自问待他不薄,为何他却要背叛于我,与那诸葛匹夫为伍!” 孟获的拳头重重砸在桌上,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茶水四溅。 朱褒与雍闿对视一眼,皆是面露难色。 雍闿上前一步附和道:“大王息怒,木鹿大王此举实属不义,我等定当全力支持大王,共讨此贼!” 孟获闻言,心中的怒火稍减,转而看向两人,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 “还是你们二人深明大义,不像那木鹿大王,竟被那诸葛匹夫的花言巧语所迷惑。 待我此番领兵,定要亲手擒下诸葛匹夫,以雪前耻!” 说罢,他转身欲走,却又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朱褒和雍闿郑重其事地说道:“此战若胜,我孟获定与二位共治南中,共享荣华富贵!” 此言一出,朱褒与雍闿皆是面露喜色,连忙躬身谢恩。 然而,孟获心中的怒火并未完全平息。 他想着接连被祝融夫人和木鹿大王背叛,心中苦闷难当,便叫侍从搬来几坛好酒,打算一醉解千愁。 “大王,此等关键时刻,饮酒恐非明智之举。” 朱褒见状,连忙上前劝阻,生怕孟获因酒误事。 但孟获却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无妨,现在三江城内,四周皆是我自家兄弟,有何可惧?今日,我就要与诸位兄弟不醉不归!” 说罢,孟获便率先举起了酒碗,一饮而尽。 孟优、朱褒、雍闿等人见状,也只好纷纷举杯相陪。 一时间,议事厅内酒香四溢,欢声笑语不断。 酒过三巡,孟获已是醉眼朦胧,他靠在椅背上,心中五味杂陈。 夜色渐深,议事厅内的灯火也变得忽明忽暗。 孟获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桌上,沉沉睡去。 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之时,孟获缓缓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伸手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又揉了揉眼睛。 就在这时,孟获惊得张大了嘴。 自己怎么又看到了诸葛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