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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秦王房相之赌,欲见分晓!

   “河东道的税收在哪?”   房玄龄一声问出,眉头紧紧蹙着,他在这份有关税收的汇总公文之中,并没有看到任何关于河东道的税收信息。   天下十道,其他九道的税收目录,皆是极为详细。   大唐开国之后,所实行的税收制度为:租庸调法。   所为‘租’,就是每年需要向朝廷缴纳的田租,包括粟米和稻谷等粮食作物,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百姓用于耕种之田,名义上也只是租用天子的土地。   一般来讲,最多七十年。   而其中之‘调’,便是指的非粮食实物,包括绢、绫、绞等纺织品,以及布匹和棉花等,这些都是可以折换成钱帛计数。   至于‘庸’,则是作为替代徭役的一种方式,大致可以理解为,交钱免徭役。   这只是对租庸调法的简述,实际的内容很是复杂,尤其是在收税的过程终也很麻烦,不过对于各级官员来说,麻烦是好事,麻烦就有空子钻,麻烦就能从中捞点。   而为了方便大领导们对当年全国税收的具体情况有着更明晰的了解,在全国各地呈递至尚书省的公文之中,有司会在其中多添加一道程序,那就是将所有的赋税,大概折算成钱帛单位,这样便可以一目了然当年税收情况的好坏。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倒是颇有一条鞭法的蕴意。   只不过这一条鞭法,是形式上的对上,而非实质性的对下。   得言。   这位尚书左丞开口道:“房相,天子有诏,河东道今年之税收,不参与户部统计,河东道自行核算统计之后,由秦王上呈天子。”   ‘不参与?’   房玄龄听的眉头一皱,声音中带着些许冷意,道:“此事为何无人禀报?”   他身为尚书省左仆射,身为政事堂首相,身为大唐百官之长,天子颁下了这等关乎税收的重要诏命,他竟然会不知晓。   “房相,此诏天子乃是以口谕形式下达至河东道,河东道得谕后并未上禀,亦是在户部遣官问询河东道之后才得,下官亦是昨日才知晓。”   口谕和诏命虽然都是天子令,但有所不同,口谕这玩意只需要在内侍省归档一份即可,不需要通知三省。   这位尚书左丞说完这一句之后,又是继续道:“不过以历年税收之旧例来看,河东道占据天下税收之比例,约莫也就在一成左右,想来今年也不会相差太大。”   在小农经济的时代,在没有大面积的战乱或者根本性的政策变革前提之下,国家每年的税收都不会有爆炸性的变化,上升或者下降幅度也基本上可以做到极为接近的预估。   “当然,对于河东道之税收,下官还有着一个不是很成熟的看法。”   说着,这位尚书左丞微微一笑:“自年初秦王为河东道大行台尚书令之后,河东道便是历行一系列的改革,下官虽未去亲身了解过,但据说上下改动极其之大,甚至连赋税都做了更改,想来是这般大改之后,以致于道内各州税收欠收太甚,为免被百官讽笑,故而特请天子口谕,隐尔不报。”   这让房玄龄想起了各省各部各司对来年预算的提案工作,同样是漏掉了河东道的预算。   现下之河东道,不管是收入还是支出,都是不呈报朝廷,除了军队之外,俨然已经是有了国中国的趋势,完全是自负盈亏。   “下官还得到一个消息,不仅是我们不知晓,哪怕是河东道各州县的主官,都不清楚各自州县的具体赋税详情,河东道大行台尚书府在各州县都设立了税务司,所有税收之事,直隶大行台尚书府。”   听着这位尚书左丞的话,房玄龄面露沉思。   按照如此说法,当下知晓这河东道税收具体情况的,只有河东道大行台尚书府了,而其中能知晓内情者,除了秦王李象之外,怕也就是那三两人。   “而且这大行台尚书府的主政之官,至今为止,都不知是何人。”   关于究竟是谁在河东道大行台代秦王行政,着实是让庙堂上的这帮人,包括房玄龄在内疑惑了许久。   “嗯。”   房玄龄微微颔首。   这件事他特意命人去查过,并未有结果,索性便是在心中压下。   目光再一次落在这税收账目之上,根据以往的历年税收情况旧例来看,如河东道、河北道等大唐北面各道,十几年来都是出项大于进项,怎么可能在短短半年时间发生颠覆性的转变,想要靠河东道的盈余来支持三大事,在房玄龄和百官看来,根本就完全毫无可能。   (提高东征军费、修缮洛阳城和紫微宫、建天子行宫,这三件之后统称为三大事)   “炅之,你明天再催一催各部各司,十天之内,必须将来年支出预案细化后重新交上来,记住,务必要周全。”   房玄龄说完,放下手中这份公文。   先前所做的来年预算,各司都是估摸着大概来做的,而现在已经出了今年的税收具体情况,根据今年税收再来细化预算提案,最终审批。   而房玄龄所说话语中的一句‘周全’二字,便是在明着告知下面人,都给我按照这份税收报表来做,把预算都给我做足了,务必要做到,一分钱也不要给秦王李象留。   因为之前房玄龄和李象之间的赌约,便是有着条件限定,李象在完成这三大事的最主要前提之一,就是不可让国家财政负荷。   而所谓的不让国家财政负荷,就是在这三大事之上,唯有国库结余部分,才可以用。   一旦来年预算顶格做满,就意味着一毛钱国库结余都没有,彼时就算是神仙也没法,哪怕是秦王把秦王府的大门拆了当柴火卖也填不起。   “唯——”   这位被称作‘炅之’的尚书左丞,微笑着朝房玄龄施了施礼。   自从狄孝绪抱住大腿,坐火箭原地飞升之后,尚书左丞这个尚书省中很是重要的位置,房玄龄便是安排给了自己妻子的内侄,出身于五姓七望的范阳卢氏,卢照己。   此人在史上并未有什么声名,但是他八位兄弟中的小弟却是在后世名气颇盛,但凡上过九年义务教育者,都能知晓其名。   正是写出‘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这等传世名句的卢照邻。   “现下距离元正节假仅有十余天了,炅之,接下来这段时间,要辛苦你了。”   尚书省总领六部二十四司,而左右仆射作为尚书省的最高领导,作为制作大战略的大领导,自是不会亲自去部署工作,具体的部署和推进,皆是由左右丞来负责。   “房相客气,此乃卢照己分内之事。”   ……………………   白马过隙,光阴如水,时间悄然中便是已然流逝而过。   这贞观大唐,又是过了一旬(十天)。   十二月二十二,距离大唐一年一度的元正佳节,仅剩下了五天时间,整个大唐天下,万民百姓,皆是充裕在过节的喜气之中。   (元正节假:天下大假,以前三天和后三天为假,共六天)   傍晚暗夜时分,天策府,天佑寺。   寺中有着一座满是寒冬腊梅盛开的小院,入眸所及,皆是粉色与白色的花,些许花瓣落在这院中小潭,倒映着院中之景。   可谓,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此刻在这院中主屋之中,有着嬉戏笑声不断。   “殿下,这,这个东西真的可以吃嘛~”   不大不小的一张四方桌,在这桌上有着一特制的鸳鸯火锅,其内热汤翻滚着,各类食材在锅中飘曳,而在这火锅的东西南北四面。   南面是李象、北面是苏璃、东面是新月、西面是红袖。   话音来自于红袖,这会筷子上夹着一片黑色片状物。   “自是可以,而且味道很是不错。”   面对第一次吃火锅的红袖提问,李象很是耐心的点了点头,并细心的为他介绍了其筷中之物的来源。   “此物名为毛肚,乃一牛之精华所在,实乃人间之美味。”   “不用怕,一口放入嘴中,大口咀嚼。”   而苏璃和新月则是早已不奇怪,跟着李象,他们已经是吃过四五六次火锅了,此刻都在大快朵颐着,尤其是新月,孕期两月之后,从某一天开始就突然变得极其容易饿,每日清晨都被饿醒,一天得吃五六顿,方可止住腹中饿感。   这时。   从这主旨屋外,有着一道清尘之影迈入,正是这天佑寺的住持李锦。   李锦来到屋中,见李象和他的红颜知己们吃的正欢,秀眉微微蹙起,脚步微微后挪半步,道:“抱歉,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得言,李象抬眸看向李锦,一笑,道:“不,你来的正是时候。”   李锦霎时听的脸颊微红,转而快速把话题挪开。   道:“秦王殿下,王妃此刻就在寺外,见,还是不见。”   自从上一次下毒事件之后,李象已经下令,天佑寺独立在天策府之外,一应饮食、侍从等,皆有专门的一套。   并且严令任何人进出天佑寺,必须得有秦王手令,包括秦王妃萧妍在内。   同时让新月也搬入了天佑寺。   “不见。”   听见‘王妃’两个字,李象脱口而出。   因为前段时间萧妍一直缠着李象要生孩子,甚至是到了一种饥渴的程度,让人望之生畏。   面对萧妍的合理请求,李象本着不应该厚此薄彼的原则,在应付了萧妍几次之后,觉得实在是索然无味,便是不再应付。   进门就开淦,没得意思。   而这萧妍,竟然是反而变本加厉。   就在五天之前,身为王妃的萧妍竟是在李象平日里的茶饮中下了药,被火气冲了天门的李象,疯狂折腾了一夜。   当第二天李象走出萧妍房间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虚的,双腿软的差点就没一头直接栽在了雪地里。   从那一天开始,李象就不再见萧妍,把这妮子给晾起来了,准备晾着十天半个月之后再说。   女人,不能惯,就是得晾着!   这还得了?!   今天敢给自己下药,明天岂不是要割卵取子?!   不过李象自己也是觉得有些奇怪,从理论上来说,这萧妍在历史中应该属于比较能生的了,给唐高宗生了一子二女。   怎么现在到了自己这里,怎么弄都造不出来?   距离骊宫大婚都已经过去七个多月了,两人怎么也大战了三五十次了,从概率学上来说,也应该中了才是。   首先,从苏璃和新月都已经有身孕就可以得出结论,百分百不是自己的问题。   而历史上的萧妍又那么能生,所以大概率也不是萧妍的问题。   既然不是自己的问题,也不是萧妍的问题。   作为一个专业的医学从业者,从科学的医学角度来推论这件事,只能得出一个医学结论,他和萧妍,天生犯冲。   从生育学之上,有一种理论叫做染色体不兼容,又或者叫做基因不合,这种男女基本很难做到自然受孕,就算是艰难受孕了,也很容易发生早产和流产。   “李法师,既然已经来了,那就一起吃吧。”   见李锦折身欲走,李象笑着起身,招呼婢女在身边加了个椅子。   李锦一顿。   心道:他——他究竟是什么意思?这桌上坐着的都是他的女人,我要是也坐上去,算什么?算一盘菜吗?   ………………………   四天后。   贞观十七年,十二月二十六,下了大半个月的雪已经止了。   但北境天寒之下,这积雪也没法融化。   落夜时分,洛阳暮鼓已经是敲响了,整个洛阳城却是忙碌不止,家家户户皆是喜气洋洋,就连空气中都是弥漫着过年的喜庆。   再加上天子此行驻跸洛阳,洛阳城中百姓比之往年,更是愈发兴奋。   不过,这兴奋的是百姓,那些庙堂高官们却是一个个心神忐忑不安,连个好觉都没法睡。   这段日子以来,整个贞观庙堂可谓是极其之精彩,都能演出一部狗血剧了,虽说鸟党和象党都被各自大佬严令克制着,但彼此间的小摩擦是不断的,基本上是今天鸟党上书弹劾象党,隔天象党回击鸟党。   有来有回,互有损伤。   不过短短二十天的功夫,两党五品至三品之间的中坚官员,已经各自损失了十多位,五品以下的更是懒得数,双方合计加起来已经破百了。   而明天,就是贞观十七年的最后一次早朝了。   文武百官、王宫权贵,所有人都知道,明天的早朝,或许将不太平。   大唐第一王和大唐第一首相在贞观殿定下的赌约,将在明天早朝,终见分晓。   而这,不仅是秦王和房相之间的赌,亦是鸟党和象党一众官员的仕途命运。   于此时。   房玄龄府邸。   书房之中,灯火通明,房玄龄独身一人坐在书案前,不知在执笔写着什么,他已经在这书房中待了一个下午加半个晚上了。   房遗爱则是站在这书房之外,看着灯火通明的书房,对于明天的事情,紧张的来回走着,想要进去说两句,硬是迈不动腿。   而在这府邸前堂,房玄龄长子房遗义则是忙得满头汗,脸都已经是笑僵了。   从上午开始,一直到这洛阳暮鼓响起,来府上拜谒的官员可谓是一茬又一茬,就没有停过。   这些人自是来拜见房相的,但未曾见到人,一个个都是失意而归。   房相已经放话。   今天,不见任何人。   但凡是来府上拜谒者,不论官阶品级,一律尽数挡回去。   对于鸟党一众官员而言。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赢了,大家开开心心的过个肥年。   输了,则是前途未料,甚至是生死难料。   尤其是魏王府中的李肥四,这一夜李肥四都没有心思琢磨他的弯道超车计划,而是大半夜的在那看翻看史书,看的大多都是夺嫡成功后的光辉事迹。   每天睡前第一句,先给自己打个气!   …………………   同时,天策府,议事堂。   现下在这堂内,只有两个人。   一人坐着,一人站着。   李象手中握着一份公文,正翻阅看着,其中内容所写的是三大事所需要的具体花费,以及河东道最新的税收统计情况。   从这份统计中可得,利用河东道今年的结余,完全可以覆盖三大事所需之一应花费,甚至还多了一些,可以留着作为二凤的封禅储备基金。   在他的身前,褚遂良站着,恭敬说道:“殿下,臣以性命和全族老小作保,河东道税收的真实数据,比这公文之中,只高不低!”   已经入洛阳十余天的褚遂良,现在精气神很足。   在他看来,自己这半年多在河东道所干的活,所行的政,比自己过去几十年干的还有意义,成就感太足了!   但也是这半年的实操,让他对秦王李象,佩服的五体投地。   “嗯。”   李象淡淡‘嗯’了一声,放下手中公文,起身走到这堂外,仰头望向已然是密布夜空的繁星,道:“明天,是个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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