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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我只是一棵小草 北方佳木 7887 2024-09-04 19:10
   列车在夜幕中穿行。   车窗外,皎洁的明月照在农家小院里,几个人围在一起,年长的想必是爷爷和奶奶,最小的是孙子或孙女,那对中年男女定然是小孩子的爸妈了。   再有几天就是中秋佳节,闻东庆想起在姐姐家的母亲,泪水便忍不住盈满了眼眶。九月二号那天,他再次去了白雪明家,白孝成没在,他有幸逗留了两个多小时。白雪明并没回家,那么,此行他又能否在那座城市中找到她?如果不能,这样冒冒失失到底是值还是不值?可他一想起伤没全愈就离家出走的白雪明,至今音信全无,他不得不在内心深处怏求母亲:“妈,一旦有了小雪的消息,不管我和她有没有结果,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里赶回去,守在你身旁!”   “小闻,你还是随我们去东莞吧!”当列车播音员告知即将到站广州时,有人轻轻拍了拍闻东庆的肩。拍他肩膀的人叫欧顺龙,二十多岁,来自陕西,是闻东庆在车上认识的,他是国内一知名电视机厂的员工,这次是回家探亲返厂。   闻东庆知道欧顺龙是一翻好意,但他摇摇头:“谢谢,我要去罗湖!”   “我们厂工资和福利待遇都不错,如果没熟人介绍想进去都难,听说现在深圳那边的工作不好找,再说罗湖在sz市区,进市区是要《边防通行证》的,你人生地不熟,万一一时半会找不到事做怎么办?”   “《边防通行证》?”这是闻东庆第二次听到这个证件的名称,这引起了他的重视:“那个要在哪里办?”   “听说在派出所都能办,要身份证,还要其他一些证明材料,具体的我没办过!”   “身份证我有,办证要多钱?”闻东庆心里不免有些忐忑,因为他不知道其他的证明材料到底是什么?   “好象说要一百多块!”   “那么多?”闻东庆很是清楚自己的经济状况。他在矿上干了半个月挣了九百块,请龚汉林周建成吃饭花了一百多,又买了一个包和去广州的火车票,身上留了一百多块,其余的都汇给了母亲,办理《边防通行证》这笔额外的开支自然没在计划之内。   “到哪不是打工挣钱啊,东莞离深圳近,如果你想去深圳玩,节假日那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欧顺龙继续劝说道。   “可,我!”闻东庆有些犹豫,但也只是片刻,便坚定了自己的这次南下的初衷,然而他与他只是初识,自然不肯说出坚持要去深圳的原因。   “那好吧,祝你一切顺利!”欧顺龙表示无法理解的摇摇头。   “这是最后一班到深圳的班车,有去深圳的下车后跟着我一块走!”有人举着牌子在拥挤的车厢里招揽乘客,接着又有人打出到东莞、珠海、番禺、中山等各个城市的牌子。   “没通行证可以进sz市区吗?”闻东庆问举着深圳牌子的男人。   “没得问题,关卡处都是熟人!”   闻东庆还打算问个明白,欧顺龙从背后拉住他,待那人走远后才说:“那些都是黑车,坐上去会挨宰!”   “那我去哪坐车安全?”   “待会出站后我指给你!”   可列车到站后,闻东庆在这严重满员的车厢内再也没碰上欧顺龙。他出了站,望着霓虹灯闪烁的夜色不知该何去何从!   “小兄弟你这是要去哪?”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过来。   “深圳!”闻东庆看那中年男人面慈目善,于是回答道。   “小兄弟,我们就是到深圳的,今天这是最后一班车,如果错过,你就得在火车站呆到天亮了!”   “车费多钱?”   “我们是正规的运输公司,不会多收你一分钱,到深圳白天二十,晚上要加五块!”   “我要去罗湖,不知能不能?”   “罗湖是要过线的,你有《边防通行证》吗?”   闻东庆摇摇头,他知道那人口中所说的线指的就是检查站的关卡。   “那可不成!”   闻东庆有些气妥。   “你到那是打工还是投亲友?”   “我,”闻东庆迟疑了几秒,还是如实答道:“打工!”   “办《边防通行证》很麻烦,身份证是必须要有的,二要你们单位或是街道居委会所开的审查申请手续,派出所经过核查后才能到公安局去办证,总之非常复杂,不是一天两天能办下来的,而且那个证的有郊期只有三个月,三个月内你办理了暂住证就算万事大吉了!”   “啊!”闻东庆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不进sz市区就不用通行证!”   “能找到工作吗?”   “工作不用愁,市区外的工厂多的跟牛毛一样,你先在市区外的工厂做上几个月工,等熟悉了再办通行证,想去深圳哪个区都成!”   既然如此,闻东庆决定先退上一步。如果那人说进sz市区什么都不要,他或许会保持足够的警惕,可那人为他考虑的那么周详,于是也就解除了戒心,随那人来到广场边坐上大巴。车上已有十多个人,他坐上去过没一会大巴车便缓缓启动了,沿途又上了不少。大巴车出了市区没一会,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子开始收车费,刚才招揽生意的那中年人却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车。   “咦,不是说二十五吗?我给你五十你怎么才找我五块?”前排传来质疑声。   “我说过是二十五了吗?”戴墨镜的男子面无表情的吐出这句话。   车厢内一阵骚乱。   闻东庆心中一懔,知道自己和其他人一样被招揽生意那人善良的外表给欺骗了。   “把钱退给我,我不坐了!”与之发生争执的那个青年人站了起来。   “退钱,想多了吧,你们有谁见过在饭店里吃饭吃一半说不好吃退钱的?”男子斜眼看着站起来的几个人,这其中就有闻东庆。   “你,你们这是抢,”   “你他妈的找死!”青年人的话还没说完,戴墨镜的男子从腰间抽出一条铁链。   大巴车在一阵快速的急驶后进入一个叉道,一个急刹车停下来,司机从驾驶位上转过身来,冷眼看着车厢内。   “还是算了吧,不就二十块钱吗?”与闻东庆坐一排的中年妇女拉他坐下。   其他人看拗不过,只好纷纷就范。   “三四十个人还怕两个强盗?”闻东庆愤愤不平的坐下,他似乎明白过来几十年前一个蛋丸小国为什么能够侵占大半个中国的原因了。   “你刚刚说什么?”戴墨镜的男子到闻东庆那一排收车费时盯着他。   “小伙子和我聊天,没说什么呀!”中年妇女替闻东庆打着掩护。   虽然那人没再说什么,但当闻东庆给了一张五十块面额的纸币时,他并没找还那五块钱。闻东庆本想找他理论,但被那善良的阿姨阻止了。他发誓下车后一定要记下车牌号,总会有人来管这事吧!   进入深圳辖区后,大巴车把没有通行证的乘客们丢在公路旁便扬长而去。   闻东庆靠在人行天桥下的柱子上,望着远处流光溢彩的城市,下火车前与白雪明同在一个城市的兴奋和激动渐渐淡去,随之涌上心头的却是暗然神伤。已过了夜里十一点,拂在身上的风依然是热的。他想起两年前,他们一行人在武昌转车时逗留的那六七个小时,那天一会雨一会太阳,没有一丝风,有的只是永远也驱赶不尽湿热的空气,闷的让人似乎快要透不过气来,但那时的他和其他人都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希望与憧憬。然而此时此刻,他虽来了深圳,却被挡在了市区之外!   天桥下还有其他八个人,一对中年夫妇和六个没精打彩的年轻人,闻东庆见过那六个人。在火车上时,他们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对生活充满了豪言壮语,看样子应该是应届的毕业生,然而此时,他们已没了几个小时前的意气风发,残酷的现实将这群年轻人收拾的服服贴贴萎靡不振!   浓浓的肉香味在空气中经久不散,这令本来就饥肠辘辘的闻东庆越发觉得饥饿。这也难怪,他从坐上车到现在都没曾吃过东西呢!   闻东庆望着公路对面的小吃店使劲咽了咽口水,在没找到工作前,身上的一百多块钱是他仅有的财富,如果可能,他还指望用这笔钱办通行证呢!可实在是太饿了,他最终没能抵挡住饥饿的折磨,拎起行李包走了过去。吃过面付帐时他却傻眼了,倒不是面有多贵,而是在付帐时只见到了二十块钱,他把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卷在一起的那一张面额五十、一张二十和三张十块的纸币,这就意味着,此时的他在付帐之后身上仅剩下了五块钱。他郁闷的返回到人行天桥下,却只见到了那对中年夫妇。   “叔,他们呢?”闻东庆递给男人一支烟。   “住免费的旅馆去了!”女人操着一口纯正的河南话。   “你刚走,查三无的巡逻队就把他们当做盲流带走了!”男人在闻东庆给他点燃香烟后说了这句话。   “什么三无?”   “身份证,暂住证,工作证,三证缺一不可!”   “那你们?”闻东庆有些不解,香港不是都已经回归了吗,治安怎么还这么严?说治安严吧,可他们一路挨宰的经历却说明还是乱。   “我们三证都是齐全的!”女人一脸轻松的看着闻东庆。   “既然你们三个证都有,那干嘛不进市区?”   “我们的暂住证不是市区的,市区进不去!”男人靠在柱子上打了一个哈欠,继续说道:“我们上个月辞工回了一趟老家,这不今天刚来,还没进厂,就只能暂时在这呆一晚上了!”   “叔,目前我只有身份证,这可怎么办呀!”闻东庆在担心自己处境的同时,内心深处却又对这个看起来相互矛盾的政策产生了抵触情绪:“如果有的人刚来这里,一时半会还没找到工作被抓进去怎么办?制定这个政策的人脑子是不是被驴给踢了?”   “今晚(巡逻队)不会再来了。你最好还是早点进厂,只要一进厂那都不是问题!”   “这附近有工厂吗?”   “有,镇上大大小小的工厂多的是,只要不怕累不怕脏不怕苦,一个月挣一千多那是没一点问题的!”   “叔,那你们明天去镇上找工作可不可以带上我,我这是第一次来深圳,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闻东庆想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   那男人用戒备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然后闭上了眼睛。   闻东庆很是失望,他把最后一支烟叼在嘴上,决定天亮后独自一人去找工作:“必须,我必须要在深圳站住脚!”   天蒙蒙亮时,坐在包上抱着膝盖睡着的闻东庆醒来了,那对中年夫妻已不见了踪影,晨曦中有人跑步,也有稀稀落落拎着行李的异乡人。   闻东庆根据公路标示牌来到镇上,开始了在这个城市生存下去的努力。可是,一天将尽,他从一个职介所辗转到另一个职介所,却因交不起那一百块钱的介绍费而被拒之门外了。   他在烈日烤灼的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一次又一次的将手伸进口袋中,捏着那救命般的五元纸币,实在忍不住饥饿的进攻便买了两个馒头。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透了多次,不但象结着一层甲,还散发出令人厌恶的酸臭味,而最令他担心的却不是那,而是由于不清洁引起的皮肤感染。此时此刻,他决定先不管工资,当务之急就是要在这个城市找到可以解决食宿的工作。当然,他更是后悔拒绝了欧顺龙的好意,可此时又有什么用呢?   夕阳西下,到了下班高峰期,闻东庆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突然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在了他的身上,于是慌不择路的折进一个小巷。静寂的小巷深处,被拿去开关的水龙头没关紧,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着水。他见左右无人,于是顾不上斯文不斯文的,把嘴接在水龙头下贪婪的吸吮着。水温热,那是夏季特有的味道。解决了渴的问题,他从包里掏出硫磺香皂,好半天才接了一捧水,而后小心翼翼的敷在脸上,他期待着那钻心的刺痛,但刺痛的感觉并没有出现,只是有些微痒,他又接了一捧,还是没有,他用力抹了抹,奇怪,除了舒服的发痒外,竟然没有一丝疼痛。他用手抚摸没有抹水的痘痘,它们竟然结了痂!   “莫非?”闻东庆想起洞中那十多天的经历!真是因祸得福,让他苦恼了七八年的痘痘,尽然阴差阳错的从此就要与他挥手作别了。   闻东庆转过墙角来到建筑物的正面,这才发现是一座天后宫。   “这种地方巡逻队应该不会来查了吧!”闻东庆决定今晚就在这里过夜。他激动的走上高高的台阶,然走廊外的角落里席地而躺着两个乞丐,另外三个人背靠墙壁坐在行李包上,两眼无助的发着呆。他出现时,那几个人甚至都没抬起头来看一眼,仿佛他是一阵风。堂前的油灯不时晃动着,妈祖像前的蜡烛和香看起来也是刚刚续上。他看着塑像想起白雪明,于是学着母亲的样,笨拙而又虔诚的合起双掌,祈祷他挚爱的女子能够平安无恙。   “这是我第一次对着神像虔诚膜拜,算起来应该是有病乱投医了吧!”闻东庆自嘲的笑了笑,转过身来到庙外看着和衣躺在地板上的乞丐叹了一口气,而后走出了天后宫。他沿着巷子漫无目的的往前走,路灯没了,路旁出现一条河,清沏的月光洒在河面上,看起来景致不错,却掩不住自那散发而出的气味,岸边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植物,那是芭蕉和灌木丛,路的另一旁是高高耸立的拱棚骨架,下边是齐整的菜畦。有人就着朦胧的月色在收割蔬菜,不时传来夹杂着浓郁乡音的普通话。   闻东庆继续往前走,路旁的机井在抽水浇灌蔬菜,清澈的地下水在宽大的水池里打着漩,将雪白的月光揉碎在水中,顺着水渠向前流去。   闻东庆站在用砖砌成的水池边,他多想跳进水中,洗洗被汗水浸了一天的躯体。   “十有八九是个傻子!”浇完菜地的农民来机井房关电源,见闻东庆依然还站在那里,对身后的女人说完便挑着农具离开了。   那对农民夫妇前脚刚离开,闻东庆顾不上周围嗡嗡飞舞的蚊子,就从包里取出干净衣服,脱去被汗水浸透的衣服,跳入还有少一半水的水池中,尽情享受这片刻的清凉。洗完澡,他用香皂洗过换下的衣服挂在大棚骨架上,月已上了中天,他掏出今天忍住饥饿省下的半个馒头,边慢慢啃边看着天宇中的北斗七星,想起家中的千般好,眼泪再一次模糊了视线。   天蒙蒙亮,闻东庆收起还没干透的衣服,拎起行季朝着黎明中的小镇走去。   现在是下午三点多,又是一天即将过去,闻东庆的工作还是没着落,工作太难找了,而为他畅开大门的那几个工厂工资待遇是不错,却要食宿自理。   “我该怎么办?”闻东庆站在榕树下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发着呆。他的脚步很沉,身子很轻,如果风稍稍大一点的话就有可能被吹倒,那是饥饿引起的虚弱。一家小餐馆门口贴着一张招工启示,红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行字。   他没将那几行字读完就走了进去。   “你吃点啥子?”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边换蜂窝煤边用夹杂着四川口音的普通话问道。   “阿姨,我,我不吃饭,我是来应聘的,你这里不是招帮工吗?”   “你,”女人用异样的目光盯着他。   “阿姨,工钱多少都行!”闻东庆打断她的话。   “你不识字吗?”   “我,高中毕业的!”   “那你也不看清楚了再进来问,我这里是招一个帮工,可只要女的!”   闻东庆走出去再一看,另一行果然是那样写的,他一时臊的脖子都红了,难为情的拎上行李就要离开。   “你这样的年轻小伙在这种饮食店里做可惜了,还是去工厂才有前途!”   “阿姨,实不相瞒,我,我身上没钱了,介绍工作要先交钱的!”闻东庆如实说道。   “我听我老乡说这附近有家百灵鸟职业介绍所,也有先介绍工作,等发工资后再把钱送去的先例。”   “是吗?”闻东庆在感到惊喜的同时心里却没抱多大的希望,如果给介绍工作的人不守诚信,那人家职介所靠什么生存?但他还是抱着一二分侥幸,顺着女人指引的路线找到了那家职介所。   这是一个类似于四合院的院子,上下两层。一楼的天井中间是花园,两棵棕榈树比楼顶还高出许多。二楼的围栏外爬满了藤蔓,藤蔓上开着繁茂的金银花,护栏上也摆满了花盆。   百灵鸟职业介绍所在二楼。走廊上人很多,夹杂着各种浓郁方言普通话的年青人凑在贴着招工资讯前议论着,不时有人离开去了屋内,后面的人又凑上前来。   虽然这里的中介费比其他职介所高二十块,人却比那些职业介绍所要多。后来他才知道,这里交一次钱,半年内负责介绍三次工作。   五点过后,人渐渐少去。   闻东庆见快到了下班时间,于是拎上行李准备离开。他从资讯中看见好几个中意的岗位,可见找工作的人都是在交完钱后,职介所或交给他们一张纸条,或是有人领着他们离去,也就没凑上前去询问。“这个社会天上不会掉馅饼,没钱谁会先为你介绍工作呢?”   “你是要找工作吗?”一个甜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可,我没钱!”闻东庆转过身,是那个戴眼镜的女孩。   “我们偶尔也会破例。”   “真的?你是说先给我介绍工作,等我发了工资再将介绍费送过来?”   “是哦!”女孩点点头,微笑着递过一张表格:“你把这张表格填了!”   闻东庆说不上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饥饿,握笔的手抖个不停,怎么也不听使唤。   “给,你先把这块面包吃了再填吧!”那女孩从抽屉中拿出面包。   闻东庆连忙拒绝。   “这是我今天的午餐,天太热吃不下,你帮我吃了吧,要不然你把自来水喝完了,我们明天连热水都没得喝。”女孩笑着说。   “谢谢姐姐!”闻东庆对于这善意的揶揄多少还是有点儿尴尬。自从走进职介所的这一个多小时内,他确实喝了七八次的自来水。   “没事的,你坐那吃完慢慢填!”那女孩用一次性口杯给闻东庆倒了一杯温水。   女孩一同事收拾好自己的桌面,出来时看了看闻东庆正在填写的表格打趣道:“别看你一手字写得杠杠的,眼神却不咋得,我们乔叶小姐可比你小差不多四岁呢!”   “对不起。”这让闻东庆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没事的,反正你那一句把我也叫不老!”   闻东庆填完表格递给乔叶。   乔叶看了特长那一栏后说:“包装厂的工作没有了,服装厂只招女机工,玩具厂或电子厂是在招工,不过那要等上三四天,我看你这情形,怕是等不了,倒是有一家洗衣厂最近生意很好在大量招工,包吃包住,可工资少!”   “洗衣厂?”闻东庆想起影视剧里古代那些帮人洗衣服的妇女抑或是街上的干洗店。   “怎么,不想去?”   “工资多少?”   “六百,虽说工资少,可还算准时,不会拖过每月6号,不象别的厂,动不动就要压一个或是两个月!”   “那好吧,我去!”闻东庆除了接受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办法了。在东临时,他最高的工资曾拿过一千六七,现在却几乎是以前的三分之一,但是在外边多流浪一分钟就多一份被巡逻队当做盲流带走的可能。   乔叶拔通电话,用白话叽哩呱啦的笑着说了几分种话,挂断电话对闻东庆说:“你稍等会,厂里会开车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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