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的三月，天气暖和，谭小苦也脱掉了棉衣。晚饭后已是傍晚，由于焦四的徒弟多数听不懂官话，谭小苦只能一个人散步。 　　 山坡上开满野花，谭小苦采摘了一大捧。看着漂亮的花簇，情不自禁地想起远在湖南的蒋钰莹，这个时候她在身边该有多好，可以一起采花，一起呤诗…… 　　 谭小苦正想入非非，身边突然有人咳嗽，回头一看原来是焦四：“师伯，你也在散步？” 　　 焦四：“是的，年纪大了，长年在城里，平时难得见到这样的美景。” 　　 “师伯会作诗吗？” 　　 焦四：“穷人的孩子没进学堂门，别说作诗，能识字就好了。” 　　 “天快黑了，师伯别着凉。” 　　 “衣服比你穿得多，没有事。你觉得阿强这个人怎么样？” 　　 “很好，他怕我累着，点名要我跟他搞采购。” 　　 “江湖险恶，你既然到了这里，我要对你的安全负责。” 　　 “师伯有什么事吗？”谭小苦觉得焦四的话里有话。 　　 “没事，今天进城没累着吧？” 　　 “累什么，还不到半车东西。阿强说师伯只开了这些。” 　　 “我只开了半车货？” 　　 “是，阿强说的，我建议凡需要的东西都要买好，反正半车货、满车货是一样的运费。” 　　 吃过饭回到客栈房间天已经黑。 　　 罗建成问道：“矮哥，你今天带我去那么远的地方只是为看工地、看古庙？” 　　 “当然不是。” 　　 “那是为了什么？还租了牛车。” 　　 “在我们进入火炉山的路上你看到什么了？” 　　 罗建成想了想说：“看到一辆空牛车从工地那边回来。” 　　 “你知道那辆牛车是干什么的吗？” 　　 罗建成：“不知道。” 　　 “那辆车是阿强和谭小苦租来给工地运东西的。以后他们每天都会一早进城采购，吃过中午饭再租车把东西从城里运回工地。” 　　 罗建成恍然大悟：“矮哥，我们今天是去采点吧？” 　　 罗国矮：“这下你脑子算是开窍了。” 　　 “那个地方四处是山，山上长满了树木，而且方圆十几里不见人烟……火炉山确实是个杀人的好地方。” 　　 “我跟阿强说好了，下次他把谭小苦带出来，再及时通知我们，你的任务是潜伏在火炉山最荒僻之处……” 　　 罗建成：“这个办法很不错，阿强会帮我吗？” 　　 “他不会动手，只负责把人带到伏击地。” 　　 罗建成为难道：“没有帮手的话，我一个人可能打不过谭小苦……” 　　 “谁要你跟他打架了？他是卸岭帮的人，会武功，傻子都知道你打不过他！” 　　 “那我用什么办法对付他？” 　　 罗国矮从枕头底下的包袱里取出一把手枪在罗建成眼前晃了晃：“这个会用吗？” 　　 “会用会用，我很早就跟胡假虎学会了！矮哥，这东西你舍得给我用？”罗建成有不敢相信。 　　 “蒋老板给我这东西就是用来对付谭小苦的，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 　　 “有了这个宝贝，我保证把谭小苦杀死。”罗建成拿着枪，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罗国矮：“事成后，为了能顺利脱身，我会配合你。” 　　 罗建成：“有你在身边，把握更大。矮哥，焦四和阿山故事的下半部你还是说给我听吧，这段时间我老是惦记这个事。” 　　 “你放心，等你办完事，我一定说给你听！” 　　 焦四准备上床休息，负责做饭的厨子进来了：“师父，米柜空了，阿强买的米放在哪里？” 　　 焦四道：“问阿强呀，找我干什么？” 　　 厨子“他睡了，我们不敢叫醒他。” 　　 焦四生气了：“去叫他，就说我有急事叫他！” 　　 不一会，阿强睡眼醒松地来到焦四房里：“”师……师父找我有什么事？” 　　 焦四道：“你今天买的米放哪里了？” 　　 阿强紧张起来：“我……忘记买了……” 　　 焦四道：“古人说，一日无粮千军散，如此重要的事你怎么给忘记了呢？” 　　 阿强：“我……我把厨房开的单子弄丢了……师父，明天我趁早进城，保证明天有米做中午饭！” 　　 谭小苦从梦中被人推醒。 　　 “谁呀，什么事？” 　　 “阿苦是我，快起来？” 　　 “这么早去哪里？”谭小苦听出是阿强的声音。 　　 “中午没米做饭了，进城买米去。” 　　 谭小苦起床简单洗漱一番，走出工棚，天还没亮。此时，谭小苦已经清醒，打了个呵欠对在外面等他的阿强说：“连午餐米都没有了，昨天为何不买好呢？” 　　 阿强说：“丢老母，厨房昨天没有开单给我！” 　　 谭小苦说：“原来是这样，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早晨八点多，罗国矮、罗建成从外面吃过早餐回到客栈房里，阿强来了。 　　 “阿强，你这么早进城？”罗国矮轻轻把门掩上。 　　 “进城买米，赶中午饭呢。”阿强跟罗国矮说话，眼睛却盯着罗建成。 　　 罗国矮明白阿强的意思：“没事的，反正他迟早要知道这个事。” 　　 阿强：“阿矮，行动要提前，定在今天上午。” 　　 罗国矮：“这么急？” 　　 阿强：“我们今天出来了，下一次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罗国矮：“不是说你跟谭小苦每天都出来吗？” 　　 阿强：“现在不行了，该买的东西全部提前，师父规定几天才能进一次城。” 　　 “为什么要几天才进一次城？” 　　 “有几个原因，一是出进次数多怕暴露目标——” 　　 罗国矮：“开个砖厂还怕暴露？” 　　 阿强：“我说什么你就不要抱根问底了，反正跟你没有关系。二呢，进城次数多运费不合算，而且还浪费人工。所以，如果今天不办，恐怕难得有机会了。” 　　 罗国矮：“好吧，我们马上去做准备。地点在哪里？” 　　 阿强：“地点当然要你定，我只是配合你们。” 　　 罗国矮：“距离马路尽头两里多的地方有块坪地，你觉得怎么样？” 　　 阿强：“那个地方叫太阳坪，是个动手的好地方。” 　　 罗国矮：“就太阳坪了。” 　　 阿强：“我得走了，谭小苦还在米店等我，时间久了他会怀疑。” 　　 罗国矮起身送客：“好，太阳坪见！” 　　 火炉山工地。 　　 阿山领着一帮人在搭建棚子，这时焦四走了进来。 　　 阿山放下手头的工作迎上：“师父过来了？” 　　 焦四：“随便看看，还要多久建好？” 　　 阿山：“还需要点时间，主要是怕中途下雨。” 　　 焦四：“慢慢来，不急。” 　　 阿山：“这种事急也急不来。” 　　 焦四：“你说阿强这几天怎么了，做事丢三拉四的？” 　　 阿山：“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反正有种怪怪的味道。” 　　 罗国矮、罗建成等在路囗，这时候阿军走了过来。 　　 “阿矮，你们要去火炉山吧？我马上把车拉过来。” 　　 罗国矮：“阿军，我想请你帮个忙，帮我们找一辆马车。” 　　 阿军：“马车？我也有啊，只是稍微贵一点，拉货也没有牛车拉得多。” 　　 罗国矮：“我们不拉车，只坐人。” 　　 阿军：“只坐人，马车快很多。” 　　 牛车吱吱呀呀走在通往北郊的马路上。车上装了几百斤米和一些日常用品。 　　 斜坡走完了，接下来是一段长长的平路，阿强一屁股坐上车去，谭小苦怕牛受累选择一路步行。 　　 广州的地势平坦，往往要走很远才有一坐山，山都不高，像建窑厂的火炉山有那么多小山包实属罕见，难怪古人会把墓地选在那里。 　　 拉车的牛不急不缓向前行走，两个小时后进入火炉山。又走了一程，阿强说：“阿苦，你来坐一会吧！” 　　 “不用了，反正快到了，还是你坐吧。” 　　 “我的屁股都坐麻了，你来坐！”阿强说着从车上跳了下来。 　　 谭小苦走了一天的路实在是累了，见位置空在那里于是坐了上去。 　　 虽然已经是山路，但不陡，一摇一晃的坐着很舒服。坐了一会，再往前两里路是太阳坪，进山的人大多数都要在坪里歇一会。谭小苦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阿强没有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