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秋枫有些小郁闷。 　　 昨日下午他蛮以为会有所斩获的，却不料扑了个空。在“辉映”门外蹲守的从头至尾，他并未发现“辉映”店铺内有何异常，也未见到除葛迪之外的其他诸如雅子人等，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葛迪一定在里面见了什么人。 　　 首先一，葛迪在里面逗留的时间足足用去了四十余分钟；其二，这期间，给他上货的两名伙计动作明显滞缓，似在有意拖延时间，这可是“官家”的货耶。 　　 看穿了这些伎俩的他果断放弃了店铺正面的蹲守，改为盯守后门。可直至葛迪的车开走，后门竟连一只老鼠也没溜出来，这也太伤人了，难道自己判断有误？绝不。后来说给曾克凡听，曾克凡说，你知道重庆地下有多少条暗道吗？他这才醒了恍。 　　 下午快下班时在走廊里遇见明建，人一眼便看出他情绪不怎么高，便撺掇他吃顿火锅发发汗，所有的不快烟消云散。反正下班也没处可去（可怜过的什么日子），饭总是要吃的，有人陪着喝喝酒解解闷也挺不错的。 　　 在车上，明建就问，你今儿怎么了，一整天都没精打采的。 　　 他反问一句，你觉得我像不像一个没娘的孩子？ 　　 明建便乐了，就为了这呀。 　　 他正儿八经地说，我可是有抱负的。 　　 明建便愈发乐了，说你放着万贯家财不享受，却原来抱有这么一个远大的理想，失敬失敬。 　　 他不屑地来了一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明建简直笑到肚疼。 　　 寻到一家相熟的火锅店，高峰时段，里面塞满了人，若不是恰恰走了一桌客人，他们还得等着翻台。 　　 等服务员上食材之际，明建逗秋枫：“秋公子，既然你的老大不把你当回事，你又何苦憋屈自己，不如就来咱们一厅吧。” 　　 秋枫脑袋直晃道：“不好，你们一厅没有咱们军*情*局好玩，名头也没军*情*局响亮，我可是动用了老爹的资源才钻进去的。曾老大不重用我，主要是他交办的事我给搞砸了，怨我自个儿。” 　　 明建便说：“那你出头就难了，机会不总是在前面等着你的，你可以考虑考虑我的建议。” 　　 还没等食材上齐，一名伙计跑了过来对明建说，他车里的车载电台一直响个不停。 　　 明建赶紧跑了出去。秋枫开始涮他的毛肚，没等毛肚进肚子里，明建跑了回来，说十万火急，他得赶着去荷花巷，好像葛迪那头出了事。他装模作样掏钱包时，秋枫将毛肚吞进肚子里，说一个人吃着没劲，唤来伙计让记账，他要跟明建一块儿去瞧瞧热闹。 　　 葛迪会出事，这是秋枫没有想到的，下午没逮着他，他貌似与某人接上了头，能出啥事？秋枫必须得跟去看看。 　　 七点还差两分，守在电话机旁的葛迪等来了预期中的电话，对方仅说了一句“你可以过来了”，挂了电话。葛迪出门开上车，以比较快的车速赶往预定地点。他的住处距荷花巷车程约十五分钟，到时仅用去了十二分钟，他是以一种迫切的心情做一个铺垫，丝毫不考虑后面是否跟了尾巴。 　　 将车停在距荷花巷97号约三十公尺之地，他下车四外扫描了一眼，快步朝97号走去。到跟前了，门关着，他轻轻敲了敲门，自然是没人回应的，他加重力气又敲了几下，嘴里喊着“老耿，开门啦，是我，”在仍没人答应的情况下，他推了推门，门是虚掩着的，他推开门，在门边**开了灯，一看里面的情景，“吓得”倒退两步。 　　 堂屋里八仙桌上摆有酒菜，一旁的椅子上，一名四十余岁的汉子耷拉着脑袋，左胸口一个血窟窿尚在汩汩往外冒着血沫，他身前堂屋中心飞溅着一大汪血。 　　 葛迪小心地走上前，探了探死者的鼻息，确定死了后，转身跑出屋，大喊一声“死人了！”巷子拐角的暗影里钻出俩人跑了过来，一人拿枪指住葛迪，一人跑进屋，旋身冲了出来，对看住葛迪的那人说，控制住他，我去给明队和处座打电话。 　　 明建的电话自然是打不通的，詹维本接了电话后，让厅里通知明建赶往现场。明建就餐的火锅店离着荷花巷不远，他到时詹维本还在路上。 　　 去屋里转了一圈出来，明建走到葛迪面前，问他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来了这里。 　　 惊魂甫定的葛迪反问他詹维本来了没。明建反讥他，你是嫌我分量不够是吧。葛迪不做声，焦躁地来回走动着。秋枫一旁盯着他，心里很是明白，这就是当日下午他见过某人后演的一出戏。 　　 技术处的梅子轩处长早詹维本到了一步，他带来一名法医进屋勘查现场时，詹维本才赶了过来，盯了靠在墙壁上的葛迪一眼，先进了屋。法医尚在检查死者，梅子轩对詹维本说，死者应该死于葛迪到之前。詹维本点了下头，刚才看葛迪那一眼，他身上并未沾染丝毫血迹，从现场鲜血喷溅的轨迹看，若是他杀的人，做不到这一点。 　　 詹维本在屋里转了一圈，旋身来到葛迪面前。 　　 “老葛，说说怎么个事吧。” 　　 葛迪将他接了某个电话赶到这里看到死者的情形说了一遍。 　　 “谁的电话？” 　　 稍稍犹豫后的葛迪如实交代，他托道上的朋友打听包工头的消息。军中统人员与道上的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足为奇，虽知葛迪可以随意找个人顶缸，詹维本仍坚持让他交出这个人来，葛迪不情不愿地照办了。 　　 “有了这个人的下落，你为何不通知相关部门？”这是重点。 　　 葛迪付之以一个苦笑道：“我是上了你嫌疑名单的人了，总得先确定了再考虑下一步吧，否则越抹越黑对吧？” 　　 这话没毛病。 　　 细节尚需打磨，现场询问只能到此。 　　 明建问秋枫要不要一道回厅里，他拍了拍肚皮，先一步离开现场，到巷口叫了辆车，觉得有必要跟曾克凡通报一声，找了个地儿给他去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