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枫大手一挥将手枪扔进湍急的江水里,朝对岸大喝一声“幕尤雅子,秋枫我来了”,大踏步向桥那端走去。 桥这端,今由子持枪押着琪琪向桥**走去。她俩身后的雅子看着秋枫一脸坦然毫无惧色地一步步走来,心中五味杂陈。 两岸人众均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目睹着眼前从未曾见过的这生离死别一幕。 秋枫和琪琪,双目不错眼地紧盯在对方的脸上,且均面含微笑,一步步向桥**走着,唯一的区别,一个是主动,一个是被动。 就在俩人相距仅十余米时,琪琪突然站住了,对秋枫盈盈漾出一个娇俏的笑容,搭着铁索的右手一用力,眼看着她的身体一跃纵起便欲向桥下坠去。 但无论她的动作有多快也快不过她身后今由子手里的枪,对秋枫满仇恨的今由子眼疾手快地扣动了扳机。猝然一声枪响,就在秋枫的眼前,他的琪琪的胸口绽放出一朵鲜艳夺目的血花…… 而与此同时,一路走来一直处于蓄势待发状态的秋枫仅仅慢了可以忽略不计的零点零几秒,觑见今由子枪口一抬的他手腕一抖,藏于衣袖里的飞镖向今由子心脏击去,可就这仅仅的零点零几秒却已铸成大错,并非秋枫的动作没有跟上,而是在此之前,今由子一直隐身琪琪身后,以致他的飞镖无法发出。 眼看着琪琪胸前喷溅出一朵血花,她的身体撞击在铁索上反弹而回摇摇欲坠,秋枫在挥出一把飞镖将今由子击倒在地的同时,脚尖接连点地向琪琪纵去。 就在今由子枪响的刹那,随着盖啸仲的一声断喝“给我打”,三支狙击枪和所有的火力顷刻间向对岸射去,若非他的命令下达及时,此刻秋枫纵有九条命也报销了,因为雅子的反应比他或许慢了零点零几秒。她的命令尚未发出,己方便被军*情*局强大的火力给压制住了,她唯有一声——撤! 何宽和曾夫人在盖啸仲下达开火的命令的同时,端着枪边向对岸射击边向桥上冲去。而曾夫人的脸上已满是泪痕,琪琪胸前绽放的血花,她瞧得真真的。而一个职业特工在如此近距离内打出的一枪,预示着一个怎样的结局,她以及目睹了这一幕的几乎所有人心里均清清楚楚。 将琪琪抱在怀里的秋枫双膝跪在桥上,一手扪着她胸口汩汩冒出的鲜血,或许被她伤口源源不断涌出的血吓到,也或许感知到她如花般的生命将就此凋零,他一声声凄绝地哭喊着“琪琪,琪琪,你醒来,你醒来呀……”,可他怀里的琪琪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嘴角溢出的一缕鲜血里漾着些微的笑容。 何宽和曾夫人冲了过来,曾夫人刚蹲下身子伸手欲去触琪琪的伤口,秋枫蓦然大喝一声“别碰她”,猛然立起身体,抱着琪琪扭转头就跑,向迎面而来朝对岸冲去的特工们呈歇斯底里状大喊着“闪开,都给我闪开!” 后一步冲了过来的盖啸仲正欲拦住他查看琪琪的伤情,可一瞧秋枫笔直对着他冲来,一副像是要跟谁拼命的架势,他连忙一边倒退着一边对他道:“你停停,让我看她伤得怎样!” 孰料秋枫却像疯了般朝他怒吼着:“滚开,别挡着道,她还活着, 我要救她!” 盖啸仲同样朝他怒吼道:“你想要她活,就给老子站住!” 就在秋枫即将冲过他身旁时,他突然欺近一步,挥掌朝他颈部切去。在曾夫人的惊呼声中,秋枫身体一顿,眼看着就要倒下,却被他身后撵过来的何宽伸手一把捞住,而曾夫人则扑向他怀里的琪琪。 盖啸仲大吼一声:“老齐,你他妈人呢?” 医务处的齐处长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从曾夫人怀里抱过琪琪平躺在桥板上,跟他一同跑来的医疗组的俩人一人从药箱里拿出一大把药棉摁住琪琪的伤口,一人迅速打开止血药瓶,将一整瓶止血粉尽数倾倒在琪琪血涌不止的伤口上,而此时她的嘴里亦不断向外涌着血沫,整个身体控制不住地在抽搐着。 “担架——!”浑身溅满血的齐处长喝一声。 担架来了,众人小心翼翼地把琪琪抬了上去,齐处长让把她抬到桥的这端一棵大树下,边跟着担架跑边大声喊:“O型血的跟我来。” 这边厢,何宽正准备伸手掐秋枫的人中穴把他弄醒过来,被盖啸仲给阻止了,省得他醒来哭死哭活添乱,琪琪人若救过来还好,反之,他还不得跳桥,让人把他抬过桥去。 桥头一棵大槐树下,就着担架当手术台,齐处长双膝跪地上在给琪琪动手术,两名助手一个在给琪琪输血,一个抽着别人的血。紧张而专注的齐处长满头满脸的汗滚滚而落,曾夫人和韦彤分别蹲在他两旁,一个替他擦着汗,一个拿着一个纸壳子给他扇着风。 十公尺外,盖啸仲在来回踱着步子,**率人警戒,而何宽则守着躺在一块草坪上的秋枫。 蓦地,秋枫的身体一个颤抖眼睛睁开了,略茫然地眨了眨,嘴里狂喊一声“琪琪”,翻身便欲爬起被何宽一把摁住了。 “齐处长正给她动手术呢,不能吵的。” “在哪?我要去看她。”秋枫挣扎着推开何宽。 “你要想她活着,就给老子安静!”一旁走来盖啸仲吼了他一嗓。 这时,曾夫人手里拿着一个什么东西跑了过来,兴奋地大喊着:“手术成功了,琪琪活下来了。” 秋枫一掌推开何宽迎了过去,曾夫人将手里一粒还带着血的弹头放进他的掌心,哽咽地对他说:“谢天谢地,她活了,你可以不用死了。” 跟着跑了过来的盖啸仲听了她这话,一下停了下来,指着她哭笑不得地说:“你这说的什么话,真是老糊涂了。” 谁也不曾想,秋枫竟双手捧着弹头一下跪了下去,伤心伤肝地嚎啕大哭起来,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触,或许也只有当事人品得出个中滋味,活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