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视角) 顾仪安正常的不像是她。 十一和折岱这俩没脑子的还觉得是她变开朗了。 放他妈的屁! 我怎么看怎么像山雨欲来风满楼。 与之对应的是日渐唉声叹气的寸芜婆婆。 好像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般,做什么事都打不起精神,看顾仪安的眼神也一言难尽。 折岱问过她好几次怎么了,她都说没事没事的。 凭我对折岱这小子的理解,很快啊,他就要爆发小宇宙了! 一个大雨磅礴的中午折岱猛地一个拍桌。 垂眸的寸芜婆婆一惊。 动静太大,我的饭没事,顾仪安的甜汤洒了一桌。 还好没有洒在衣服上,不然她高低得给折岱揍一顿。 我给顾仪安递去帕子。 折岱这家伙质问道:“婆婆你到底在瞒着我们什么!那群家伙为什么来了又走?他们去了哪里?!顾仪安那天杀的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你看了要躲起来哭??” “折岱!” 呵止住他的不是寸芜,而是没有甜汤的顾仪安。 只见她一个冰凉的目光刮过去,沉声道:“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你一个下十觉可以涉足的了。” 本中气十足的折岱果然被顾仪安唬住了。 呵呵! 我还以为多支棱呢! 折岱嚅着嘴,垂头坐下来,偷瞄好几眼顾仪安后忍不住问道:“那你能不能回答我嘛!” 呦呦呦。 刚才桌子拍的比谁都响,现在怂的跟个受委屈的小媳妇似的。 也不知道折岱到底怕顾仪安什么,顾仪安只要脸一板,他就恨不得钻桌子底下。 我揉揉他的头,他没躲。 “被我杀的那人是你娘。”顾仪安毫不避讳。 折岱一愣,“啊?” “清疏。” “……哦。” 嗯? ??? ?????? 这段对话单拎出来是相当炸裂的。 更炸裂的是两个当事人对完话都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吃饭。 瞧瞧对面的十一已经被惊掉了下巴。 顾仪安无视了他们精彩的表情,陈述道:“清疏与游子卿的对弈已然落幕,那群家伙不会有生路,世上的半神……也只剩下寸芜婆婆您了。” 我隐约觉得这句话不对劲:“那家伙会对婆婆出手吗?” “不会,他来不了下位面。”顾仪安摇头:“清疏死后,他的人马便回去了。” 真的不会吗? 阴狠的大反派怎么可能轻飘飘放过我们这伙人? …… 吃完饭,顾仪安忽然叫我随她回房。 我快步跟上去。 她趴在床边,没回头,说:“他大概不会让寸芜活。” 我:“?” “他想要改写规则,将他恨的人永远抹除于世。寸芜……在他眼里应当是沉默的帮凶吧。” 这哪能行! 我连忙道:“那我们要怎么做?!” 顾仪安没回答。 背后传来踩踏木板的声音,回头看,寸芜婆婆一脸纠葛地站在楼梯口。 我还没开口,顾仪安就说道:“我救不了任何人,寸芜婆婆。” “不试试怎么知道?改写天道规则这种事应该需要全神贯注吧!只要我们几个在这里……” 话没说完,寸芜婆婆对我摇摇头。 她眼带希冀地看向顾仪安的背影,几乎是恳求地问道:“便只是折岱也不行吗?” 哗啦啦的大雨非常响亮。 起码现在是。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修为摆在这里,如果顾仪安放弃抵抗,以我们几个臭鱼烂虾想苟活还挺难的。 妈的!老子的金手指呢?! 再不出来救一救就要死人了! 顾仪安缓缓转过身,表情有些可怕:“他给了折岱生路,废除清疏留给折岱东西便是他最大的仁慈,剩下的端看折岱的造化如何。” 我听不懂。 好像嗖的一下我们的处境就摇摇欲坠。 寸芜嗯一声后就走了,顾仪安怅然若失地坐在窗子旁。 呼呼的风把雨刮进来,落她满身她都没察觉。 我连忙走过去把窗户合上,她恍恍惚惚地问我:“苏静,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凉拌呗! “打起精神来,昂首挺胸地揍扁那家伙。”我说道。 你要是没有恋爱脑的属性,这会儿该跟着那个叫清疏的半神先把男主这狗东西给噶了,然后反手背刺清疏他们,直接一手大女主复仇爽文。 但是鉴于你已经把清疏噶了,现在这剧本走不通了。 1v1solo我感觉非常玄乎。 哦对,她说了要偿还是吧! 我立马改口:“先报恩再报仇。” 顾仪安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苦笑着说算了。 怎么?是我的回答你不满意吗? 雨越下越大,我去把周围的窗户都关上,关完一扭头看见顾仪安又把她面前的窗户打开了。 这家伙是真不怕吹冷风感冒是吧! 唔……好像顾仪安这种强度的顶尖灵师确实不该怕雨。 算了,天大地大没我话本子大,上次看到哪里来着? …… …… …… 雨下了一晚上,到天蒙蒙亮时放晴了,寸芜婆婆背上竹篓又要上山。 折岱也想跟去结果被十一拉回来下飞行棋。 几轮下来,我拿三次第一,折岱拿两次第一,十一拿两次第一。 顾仪安这娘们精准控分,每次都把自己控制在第二名或者第三名。 我不由得吐槽她:“你玩游戏不要太离谱。” 她一笑了之。 …… 傍晚时寸芜婆婆从山上下来,拿出腌制好的腊肉,和新鲜的笋一起为我们煮了一锅腌笃鲜。 折岱十一吃得停不下筷子。 我扒拉大半碗米饭,一扭头看见顾仪安一口没动。 表情好像想到什么回忆。 不给我们开口的机会,她轻轻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上楼。 我合理怀疑,过去大反派是不是也给她做过这玩意儿吃。 然后现在她在这儿睹物思人。 啧! 妈的恋爱脑! 晚上睡觉前她忽然问我,“时间能抹平一切伤口对吗?” 我点点头,“是。” 问完她就没声了。 我看到些许的希望,不管怎么样,她愿意走出来总比一言不合给傻逼男主殉情要好。 “有心事不如分享一下。”我尝试询问她。 顾仪安对我摇摇头。 见她不愿意说,我也不多纠缠,解开头发就着她身侧躺下。 不得不说有灵力就是好,可以进被窝再远程关灯。 在前世里这种待遇都是资源大国的家庭才能有的。 黑暗中,顾仪安忽然开口:“将一个人从记忆里遗忘,需要多久呢?” 完全遗忘不太现实…… 我想了想,“可能永远忘不掉吧。但……时间可以磨平一切波涛汹涌的情感。”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我还研究怎么样可以回去来着。 常常想到慕叔他们几个,思考这一切是不是只是我做得一场梦,我其实没有接那个去荒岛的任务,过去的那个世界也没有爆发生物病毒。 然后一天天过去,渐渐地也就抛之脑后了。 哎! 果然夜晚容易让人伤感。 “……那这个磨平的时限,又是多久?”顾仪安问我。 多久? “普通人大概十几二十年就忘了吧……灵师,或许百年或许千年?哎呀,来日长着呢!没准离开那家伙后你就能收获一个如意儿郎与他琴瑟和鸣,实在不济还有我陪着你不是吗。哈欠——” 困意渐渐上涌,迷迷糊糊地顾仪安又说了什么东西。 我劝她不要担心。 要对明天抱有期望,期待生活的惊喜与奇迹,以阳光乐观的心理去迎接每一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