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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满万不可敌啊!

这世界危在旦夕 通吃 5483 2024-04-21 01:54
   当建奴的射手身上爆开大团血雾,站在兵站指挥室内的周青峰放下最后一丝不确定——蛮子也是人,一样会死。   燧发枪配米涅弹,训练时打六七十米距离的人形靶有九成以上命中率。战场上因为紧张引发动作变形等原因,命中率降低到五成,但杀伤火力依旧是压倒性的。   镇江堡的建奴特意挑了个晴天来袭,就是打算让己方火绳的鸟铳发挥威力。可晴天视野好,新华远征军也更容易发挥线膛燧发枪精准的优势。   第一轮射击,远处直愣愣站着的建奴射手就成了最好的靶子。   完成射击的远征军士兵发出情不自禁的欢呼,亲眼看到对手犹如割麦般倒下,临战的忐忑随之消散。他们只需转个身,退到队尾进行装填。   第二排射手站上前,枪管从射击窗伸出,枪托抵肩,贴腮瞄准。其视线中,近处是七十多号举着大木盾的建奴近战肉搏部队,远处是......   远处是满地尸体,幸存的建奴射手愣了几秒才转身逃跑——才一个回合就倒下大半,死亡的恐惧犹如鬼怪袭上心头,一口吞噬所有对射的勇气。   剩下的目标甚至不够第二排射手每人瞄一个,有不少士兵看向更远处,枪口瞄向站在后方指挥的建奴大部。   花了两三秒屏息瞄准,震耳欲聋的排枪在射击窗后响起。白烟从枪口冒出,很快被风吹散。等着视野清晰,第三排士兵的枪管又伸了出来。   循环往复。   佟养性和佟养真兄弟俩都在大概两三百步外盯着战局。战线上如果出现的突破,他们随时准备将手头的剩余兵力当预备队投入到缺口上。   可对面排枪一响,佟家这支部队的所有预想被打了个支离破碎——这堡寨里绝对不是明军,明军没这么狠辣的手段。   佟家在辽东世代经商,对九边明军的底细再了解不过。大明装备的火器挺多,但训练极差,命中率稀烂,经常打半天就听响却不死人。   眼前这支军队,若无其事的等着建州大军逼近到三十步才稳稳当当的开火射击。眼看自家士卒中邪似的成片倒下,后头观战的佟家兄弟俩只觉两眼发黑,几乎晕厥。   上当了,上恶当了。   对面打的太准太狠,佟家根本就不应该来。   佟养真踉跄几步,想起自己儿子还在前头,强打精神站稳,挥手高呼道:“撤,快撤回来。敌势凶险,快快撤回!”   但两百步的距离,两百四十多米,佟养真喊破嗓子,他儿子也听不见。   倒是第二波排枪声轰然而至,不但打倒了剩余的七八个建奴射手,更有十来发子弹射到了佟养真面前。   一匹运辎重的马匹被子弹打中,疼痛难忍当即失控扬蹄,嘶鸣中将牵马的马夫撞开,在队伍中横冲直撞,酿成大乱。   佟养真身边的亲随被子弹打中,十五毫米的弹头从其胳膊擦过。这位老兄初始没啥疼痛,只觉着手臂一轻,还以为掉了什么东西。   但低头一看,他发现自己手臂齐肘断开,血肉撕扯,骨头粉碎,只剩一点皮还连着半只手,晃来晃去。   剧痛数秒后才传入大脑,亲随发出尖利的大叫,无法理解自己的手怎么就断了。他离前线两百多步呢,怎么会受伤?   佟养真正捶胸顿足,被亲随的尖叫吓了一跳。他这才意识到要后退的不单是自己儿子,他本人也稀里糊涂走进了对手的打击范围。   不用佟养真喊,受伤乱跑的马匹就是最大的信号。他身边剩下百来号人全慌了神,齐刷刷的朝后退。   什么火器如此厉害?   而在前头,充当先锋的佟丰年还举着笨重的木盾,对战局变化不知所措。他听到对手刺耳的排枪,也看到后方射手的覆灭,可该怎么办?   刹那间,佟丰年榨出一身冷汗,恨不能缩身成寸,遁到土里去。他也立马明白自己中了对手的圈套,被刻意引进绝地。   转身就跑?   跑的过火铳的子弹?   还真有建奴士卒弃盾而逃,朝战场两侧撒腿跑动。   这都是在白山黑水间拼杀多年的锐卒,面对明军铳炮敢站立不动,放声大笑。但他们此刻却被吓破了胆,只恨两腿不能化作风火轮,就想跑快点。   可围墙后的排枪打的太快了,五息就能射出一排,每次三十多发。砰砰砰的枪声不绝于耳,笔直跑动的逃兵不过是靶子。   哪怕躲过第一排子弹,第二排也绝对能追上。   等排枪响了两轮,佟丰年发现对手优先打逃跑的,像他这样待在大木盾后不动的反而不是首要目标。   排枪响到第三轮,丢盾而跑的基本逃不出百米外就会被火铳击毙。也有人把希望寄托在厚实的盾牌上,企图抬着盾牌而来,带着盾牌而走。   这二三十公斤的盾牌可是专门为攻坚而打造,有一寸多厚,要两人抬动。   它能做到刀劈不入,矛扎不穿。努尔哈赤统一女真,就喜欢派亲军穿重甲用重盾,强攻其它女真部落的城寨。   就是这等重盾,平常明军鸟铳装铁砂,建奴鸟铳装铅丸,都能抗住。可面对几十步外墙头上的火铳,它居然也被一打就穿。   松木做的木盾一旦被打爆,几十上百的木刺随之溅射。哪怕弹丸没打中人,溅射的木刺也能让持盾的建奴兵卒惨叫不休,丢下盾牌。   这不带盾是个死,带盾也是个死。   佟丰年只能干脆倒在地上装死,想着事后寻机逃跑。他惊心动魄的听得围墙上火铳打了六七轮,沟壑上的吊桥突然放下,堡寨内出来一批嗷嗷叫的辽东山民。   此刻战场上,佟养性和佟养真两兄弟的两部人马在几分钟内就被弹雨击溃,逃的全无章法——寻常厮杀从未如今天这般快的。   王信在指挥室的观察窗后用望远镜看的清清楚楚,他颇兴奋的向周青峰问道:“你不出手?”   “没有值得我动手的目标。”   周青峰目光所及,战场上被击毙的建奴正超过两百。其余的也都在拼命逃跑。于是他下令让兵站内的山民出动去打追击战。   王信穿着全身甲胄,还戴了铁盔,却很遗憾没有跟建奴近战搏杀的机会,亏他花钱打造了四米五长矛,还费劲运到辽东来。   不过剩余建奴尚未逃远,还有不少簇拥聚在一起,望远镜里能看到其指挥体系尚未完全溃散。   看到三百米外有十几人聚成一团,还扶着某个大官模样的家伙上马。王信操起自己的特制燧发枪,恶狠狠地喝道:“我来试试手。”   三百米外,佟养性正哇哇大哭。   此次南下一直顺风顺水,建州大军甚至越境逼近平壤。   莽古尔泰迫使朝鲜君臣派使跪在马前求饶时,何等的趾高气昂。努尔哈赤也没料到明军战力如此稀烂,更坚定了他以‘七大恨’为由打抚顺的念头。   但时隔两三个月,不知哪里来的这股大敌硬是扎到了建州部的皮肉里。   佟养性哭的是死在那古怪堡寨前的士卒,其中有佟家多年培养的几十号家丁,是他在努尔哈赤面前立足的根本。   别看佟家这次带来的兵卒不过死伤过半,可这是‘英明汗’准备大展宏图,在建州部组建汉军的骨干。   这骨干没了,佟家就没了,汉军也搞不起来。   没有汉军充当炮灰,就凭‘八旗’现在不到两百个牛录的六七万人马,如何在辽东称霸?   十几名家丁正把佟养性朝马背上推,拼死要将家主送走。一人正托着佟养性的后臀向上推,可这股力道忽然失去。   手脚发软的佟养性正嚎哭不休,一没留神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其他家丁连忙来扶,发现托臀的这位背心中弹,已然倒地不起。   老天啊!   此处距离强敌堡寨超过三百步,什么火铳能打到这个距离?   在兵站指挥室的四层塔楼上,王信开枪过后抓起望远镜......周青峰已经提前告知:“没打中正主。”   王信又借来周青峰的长枪,再瞄一次。   三百多步外,满屁股泥的佟养性再次哭哭啼啼的被家丁扶了马背。这次他倒是坐稳做好,准备扬鞭,可远远一发子弹瞄着其背心,命中他骑着的那匹蒙古马。   倒霉的蒙古马当即撩蹄,嘶鸣发狂,猛然一抖朝前窜去——撩蹄的动作太猛,又把佟养性给掀下马背。   可佟家家主的身子是下去了,一条腿却还卡在马镫里。马儿受惊快跑,一溜烟把佟养性在地面拖着走。   这可凶险了。   佟家的家丁当即嗷嗷叫,想追上去把马勒住。可马儿乱跑,哪里是人的两条腿能追得上?只看着佟养性原本在哭,眨眼就被拖的哇哇大叫。   马儿疯跑,很快被地形遮蔽。王信彻底失去了目标。   周青峰放下望远镜,在旁边撇撇嘴,说道:“打的挺好,待会你可以去给那家伙收尸。只可怜那匹马儿挨了一枪,不到累死应该不会停。”   兵站内涌出来五六百辽东山民,全都以逸待劳,情绪亢奋。他们有一部分亲眼看到新华远征队的排枪是何等凶横,士气极度高涨。   “我去指挥一下,免得场面太乱,顺带练练兵,不能让这批建奴士卒逃走太多。”王信带了远征队一半兵力出战,撵在佟家士卒屁股后面跑。   杂乱的山民们没接受什么训练,但在兵站内干一两个月活,倒是吃饱喝足,体力充沛。他们抓着刀枪,一窝蜂的出来,像追捕山林间的猎物般,很熟练的撵在建奴屁股后头。   追击战相对轻松,只要不停施压,敌人会很快被恐惧压垮,自己把体力耗尽,瘫在地上等着被屠杀——山野中的猎人们天生会这招。   佟养性被自己的坐骑拖走,另一边的佟养真也慌不择路的逃跑。他顾不上自己陷在前头的儿子,随便找了匹运辎重的驮马,翻身上去便狠狠抽了一鞭。   常在辽东厮混的人,哪里会不明白逃跑中体力最重要?跑最快的并不一定能活,佟养真寄希望于骑乘的马匹能带他远离战场。   只是一上马,佟养真也禁不住大哭。他回头望一眼,佟家五百多号士卒被排枪打晕了头,像被开水烫了的蚂蚁般乱窜。   满以为这不知名的军寨也像之前的宽甸堡寨,建州大军一到,寨中守军自然投降。可这硬生生撞上了铁板,别说撞掉牙,脑袋都撞瘪了。   想想现在已是下午下,逃回镇江堡还有几十里山路,能活命的屈指可数,佟养真更觉着天旋地转,只能趴在在马背上,晕头晕脑的遁入山林。   佟家士卒中也有聪明的,跑了一段路就停下,招呼同伴合伙撤退。可后头的山民很快扑了上来,死缠不休。   王信带队出来后下了赏格,追击中每砍一颗建奴脑袋,换十元银币。   有了悬赏,山民们的战斗热情更是高涨。有些人想回头去割被燧发枪打死的尸体,却发现王信早算准了这点,已经派人把尸体守住。   想要赚钱,就得去找活的建奴砍脑壳。   趁着天色还没黑,赚钱的买卖算是开了张。每每遇到聚众顽抗的敌人,远征队的燧发枪兵会在山民的簇拥下过去远远打一波排枪。   用不了多少兵力,只需一个五人制的燧发枪班就可以带领二三十号山民单独行动。隔着十几米距离轰一下,没有什么敌人队伍轰不散的。   剩下就是山民像饿狼似的围剿。   如此往复几次,佟家士卒也明白自己跑不掉。好些人放下兵器,跪地求饶。只是他们脑壳值钱,乱刃之下还是被砍了头颅。   到天黑前,大部分山民得意洋洋的回来。留着细发辫的建奴头颅堆的像小山似的。那些脑壳临死前往往龇牙咧嘴,或惧或怒,表情生动。   如此一场大胜,可谓一扫建奴‘满万不可敌’的笑话。现在‘不可敌’的是掌握先进军械,接受专业训练的新华大军。   兵站前的尸体也要被清理,一个个架起来烧——原本想掩埋或丢到鸭绿江,但数量太多,怕引发瘟疫,还是烧了干净。   混进兵站的几个佟家探子此刻就在干搬尸体的活。好些死者是他们熟识,平日称兄道弟,现在只能丢去烧。   佟养性的尸体被找了回来,已经被那匹倒霉的马儿拖的面目全非。他随身带的器物证明其身份——周青峰这才知道自己除掉了鼎鼎大名的佟家老贼。   此人跟李永芳比肩,是早期投降努尔哈赤的两个大汉奸。   佟家探子见到了派他们来的家主,更是失魂落魄,大气不敢出。可身份未被揭穿,几个探子好歹还能活命。他们也不敢有任何悲色,只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可几个探子搬运到一具尸体时,发现尸体还是软的。再仔细一看,这尸体不是佟养真老爷的儿子佟丰年么。   嘘......佟丰年在地上装了半天尸体,一看是混进敌巢的家奴,连忙眨眨眼,低声道:“莫出声,把我丢到暗处,我自然会离开。事后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好处?佟家都完蛋了,还有个鬼好处!   几个探子同组搬运尸体,冷不丁见了自家少爷,慌的左顾右看,生怕被发现,不敢有大动作。   他们第一反应是掩饰。可彼此交换眼神后,其中一人猛然喊道:“小心,这有个活鞑子在装死!”   佟丰年大怒,知道这几个家奴要反水。可不等他怒喝......   “鞑子狡诈。”   “莫慌,一起动手。”   “宰了他便是。”其余几个探子刷刷抽出腰刀,齐齐剁了上去。每人脸上都溅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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