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晓南:"卢运杰是不可能，可是水国宁呢? 　　 顾云一愣。 　　 马晓南:"世上没有百分之百的撒谎，更没有彻头彻尾的瞎编，其实是张冠李戴、添油加醋。呵呵一笑，“万一不是，也不会少块肉。” 　　 顾云:..好"等了一会儿，又问，"这下没事了吧?” 　　 马晓南:“没了。” 　　 顾云:“许哥这还得到处托人，查是肯定能查到的，不过得要点儿时间。” 　　 马晓南:“明白明白。人家肯帮忙就是好的了。” 　　 顾云:“最快也要到明天吧。那今天晚... 　　 马晓南想了想:“难说。”顾云:“不是平安夜了?” 　　 "连着两晚都是?"马晓南无奈地笑，“难不成咱们真是来度假的?” 　　 顾云也觉得不可能。 　　 “那你觉得谁倒霉的可能性最大?”他问。马晓南为难地抓抓头:“"这我哪儿知道?” 　　 顾云换了种问法:“如果今晚必须倒霉一个，你希望是谁?” 　　 “哎呀，”马晓南头疼了，“你这叫什么话。我再怎么看人家不顺眼，可也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我也不至于希望谁倒霉啊!” 　　 “得了吧你!”顾云才不想跟她说台面话，“就说你看谁最不顺眼吧。” 　　 “这个么..”马晓南心里还真有一个，不过她可不想顾云问什么她就答什么，她又不是咨询大厅里的服务机器人，“你猜?” 　　 顾云:... 　　 不等他反应过来，立刻结束通话，关掉手机。 　　 关晓回到凤仙厅后洗了一把脸，从迷你吧台里拿出一瓶酒，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喝酒的玻璃杯还挺大，少说有三四两的容量，一杯喝完”便有些半昏不醒。 　　 她趁着酒劲扑倒在软绵绵的乳胶床上，闭着眼睛。 　　 虽然不久之前，她和马晓南说得很是洒脱，但此时此刻，只剩下她一个人，不再需要任何的武装也好，伪装也罢，她终于是完全放松下来的了。不知不觉，鼻腔里还是淡淡地泛起酸涩，睫毛也渐渐濡湿起来。 　　 发现卢运杰在外面有女人，其实也不过就是这两三个月的事。 　　 说来也是好笑。 　　 以前酒吧生意很好的时候，就有人三不五时地提醒她，卢运杰一下子变得这么有钱，一定要看牢他。 　　 关晓也不是没有紧张过，趁着他单独外出，暗暗地跟了几次，但什么问题都没有。那时候关晓还真觉得有点儿对不起卢运杰，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怒之下，还跟提醒她的那个朋友断了交情。 　　 从那以后，关晓就对卢运杰深信不疑。 　　 这个女人的事，从去年开始就有人在说了，但是关晓一概不信，不等卢运杰开口，她先把那些人骂了回去。有那么几次可疑，她也都视而 　　 直到那一天..... 　　 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个下午。 　　 卢运杰本来要送关晓去老中医那里针灸，关晓没要他送。那天店里要进新货，她不想让卢运杰来回跑。卢运杰嘱咐她小心一点儿，便直接去店里了。 　　 关晓以前在超市两班倒，饮食、睡眠都不太规律，所以影响到了身体。再加上两个人年纪也不小了，求子心切，好不容易找到这个老中医帮忙调理身体，没有不配合的，药再苦-口也不敢少喝，针再疼一根也不敢少扎，而且每次都比预约的时间提前半小时到。这一天，也不例外。可没想到，老中医临时有事，只留了个徒弟做一些简单的保健，其他像关晓这样比较复杂的病人，就只能先打声招呼，另约时间。 　　 关晓一看时间还早，便想去店里给卢运杰帮忙。 　　 仓库在酒吧的后面，单独在后巷开了一个门。她便没有从酒吧正门走，而是从后巷直接去仓库。 　　 老远就看见仓库门口停着一辆小货车，两个员工在忙碌地搬来搬去，卢运杰有时也搭-把手。关晓正想叫他，却见卢运杰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卢运杰瞧了一眼来电，脸色登时微微一变。 　　 就是那微微一变，让关晓也变得有点儿在意。她不再叫卢运杰，看到卢运杰抬头要向这边看来，还立即往旁边一躲。那一刻她也没有多想，好像一切都只是本能反应。 　　 卢运杰接起手机，关晓只听到一声"喂”，就什么也听不到了。他把声音压得很低，脸上却又带着笑，好像在说什么悄悄话一样。 　　 关晓看得很不是滋味。 　　 都说什么女人的直觉，她就不信，要是一个男的看见他老婆这么轻声细气，有说有笑地打电话，能没什么“直觉"? 　　 这么待下去也没意思，就是听到挂电话也没用，反正一个字也听不见。 　　 还不如直接迎上去，看他怎么说。 　　 关晓飞快地打定主意，装作什么事也没有，一脸笑地走出来，还先叫了卢运杰一声。卢运杰猛抬头见是她，脸上顿显错愕，马上下意识地背过身去，匆匆说了两句就挂掉了电话。 　　 关晓继续装得一无所知，还去问他:“跟谁打电话呢?这么高兴?” 　　 卢运杰很敷衍地道:"一个朋友。“又问关晓，"你怎么来了?不是要针灸吗? 　　 关晓:"医生不在，改天了。”她可没那么容易被敷衍过去，“哪个朋友啊?找你有事?” 　　 卢运杰:“也没什么事，随...随便聊两句。” 　　 关晓在心里冷笑。 　　 她怎么说也是当过小班长的，手里管着好几个人。很多人觉得这也没啥了不起，跟大公司大单位正儿八经的领导怎么比?话是不错，但要真以为小班长好当，就太天真了。办公室里有办公室里的管法，超市里也有超市里的管法。特别是那些说有文化中学都没上完，说没文化又识得了几个字的小大妈，大手段没有，小手段是一套一套的，滑得跟泥鳅样，你就是叫哈佛剑桥的博士来也管不住，就得靠她这样的，一物降一物。 　　 这种敷衍在她眼里算什么，一点儿都不够味儿。 　　 “是不是有事啊?”这时候别跟他穷追猛打，还要特别体贴，关晓满脸都是笑，"要有事你就去忙吧，这里我看着就行了。” 　　 卢运杰微微一-愣。 　　 关晓:“我知道，你这些日子不是忙酒吧，就是陪我去理疗，肯定憋坏了。你们男人嘛，出去跟朋友喝喝酒打打牌，玩一玩也是应该的。只要别喝多了，不要赌钱就行了。” 　　 卢运杰:“我.... 　　 关晓手一挥:“你去吧你去吧，晚上早点儿回家。” 　　 帮忙搬货的员工也都笑了，这个说:"老板，你看老板娘多通情达理。” 　　 那个也说:“老板你快去吧，别浪费了老板娘的心意。 　　 卢运杰笑了，搓了搓手:“那..” 　　 关晓再次挥手，很于脆地替他说完:“去吧去吧。” 　　 卢运杰笑嘻嘻地走了。 　　 关晓堆得满脸的笑也冷了。 　　 “就这么多了?”关晓假意问。卢运杰现在都是自己开车。他要走去附近的停车场，没那么快。 　　 “嗯，很快就好了。 　　 关晓:“不急不急，就这么几箱了。这样吧，她留下一把钥匙，“你们搬完了直接把仓库锁上就行了。我就先回去了。” 　　 “这.. 　　 关晓:“钥匙明天给我就行，你们都是老员工了，有什么不放心的。”仓库里本来也没一毛钱。 　　 “行行，那您慢走。” 　　 关晓出了巷子就叫了一辆出租车，让出租车开到停车场附近的拐口，刚等了一会儿，就见卢运杰的车开了出来。 　　 卢运杰一无所知，关晓便一直跟在后面。 　　 中途，卢运杰还去商场买了一套女士内衣，深蓝色的，就是普通的一片成型设计。 　　 服务员还跟他推荐说这个式样有点儿老气了，还有几款更时新的，颜色更鲜艳，式样更大胆。说着就拿起一套鲜红的，上面的花纹还是镂空的。 　　 卢运杰笑着说，还是稳重一点儿的好。 　　 服务员连声称赞他是好男人。 　　 关晓都气笑了。那内衣绝对不是买给她的。在一起这么多年，卢运杰就从来没给她买过-件内衣。偶尔陪她逛街逛到内衣店，他连进去都不愿意。 　　 况且她也不喜欢蓝色。卢运杰是知道的。 　　 看着卢运杰小心翼翼地把那套内衣带回车上，关晓又气又难受，鼻子一个劲儿地泛酸。 　　 卢运杰不愿意为她做的事，现在心甘情愿地为别人做了。 　　 那女人真是好手段。 　　 卢运杰也是。和她同床共枕了四五年的男人，她才知道他也挺厉害。一面像个好老公似的，陪着她求医问药，好像多想跟她要个孩子似的，可另一面呢?都给这女的买内衣了，这能是好了才一天两天的事吗? 　　 想到这里，关晓的气愤又添一分，成功盖过了难受。她狠狠地抹掉眼泪。 　　 司机从视后镜里几次三番地看她，大概也是被她的脸色吓到了，几次想开口，但又没敢开口。关晓也不理他。她现在所有的力气都用在眼睛上，死死瞪着前方那辆再熟悉也没有的车子。 　　 今天就是跟到天涯海角也得跟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