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魅,你说她该不会也是被摄了灵魂的傀儡吧!” 仰头屠七看着鬼魅,眼里闪过一丝忧伤,但很快就消失在被夜色浸润的眼眸里。 “不是。”鬼魅沉吟道,目光游离在花影重叠的旷野里,有寂寥的阴影在蠢蠢欲动。 “不是吗?难道……真的是……是鬼!” 屠七一惊一乍的嚷道,徒自睁大了眼睛,定定盯着面前的诡异女人。 “看那!”鬼魅手指轻动,屠七顺势望去,那女人就着夜风飘扬的裙袂间,一双莹白剔透的小脚若隐若现,她竟未着鞋袜,赤足而来。 触及这个小小的细节,屠七起初堆积的恐惧慢慢消失,她从来自诩胆大,天皇老子的胡须都敢碰,却独独惧怕与黑夜有关的一切。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屠七像似怕惊忧了她,声音轻得跟哄小孩似的。 她依旧沉默着,像荒野里的枯草,没有了生命。 “屠七,她不会是死的吧?”这下也墨宝也不干了,撅着嘴毫不经心地问道。 屠七轻揽一下他的肩膀,嘟囔道:“谁知道,怕真是唬人的假把式吧!” 话音未落,那枯枝般的女人猛地抬起了头,能碾碎寒冰的目光,让人毛骨悚然。 屠七隐隐被吓了一跳,不禁后退了一步,被鬼魅搂住。 “快看,她会动!”墨宝小孩子心性突然暴发,手指着她,兴奋地就像在看一个新奇的物件。说到最后,竟然挣脱了屠七的手腕,朝她跑去。 “墨宝!回来!”屠七震惊的喊道,急忙地伸手去拉他,还是晚了。 转瞬之间,都没瞧清那女人是如何出手的,墨宝在一声惊呼中,已被她擒住喉咙,半吊在空中。 “墨宝!”屠七至为震惊的大叫道,眼里早已湿泞泞的跌出泪来,她惊恐又无助地看着,墨宝四肢垂落无力地在空中蹬着小脚。 “这位姐姐,不,不,不……这位仙女……这位女侠,你千万别激动,咱们有话好好说……,他就……就一小屁孩,什么也不懂,惊忧了你的……你的……,对,你的清修,我代他向你赔不是,你要打要杀冲我来,放了他吧!”屠七小心翼翼揣摩着她的情绪,就怕她一时失手就要了墨宝的命,一句话说得乱七八糟。 慌乱的时刻,鬼魅依旧云淡风清的模样,屠七余光瞟过,一边向他使眼神让他赶紧想办法,一边循循善诱地与那女人周旋。 “你眼皮是抽筋了吗?”鬼魅淡道。 “你……!” 屠七彻底无语了,看来求他救人铁定是指望不上了。屠七眼光流转间,嬉皮笑脸地嘴里胡乱地念叨着,具体说了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一边悄悄地向她靠近。 突然,风起,头上有海棠花叶因风而落,拂及她面上,对面的女人有一瞬间的失神。 就是现在,屠七拔地而起,掌风刁钻从她面上逆风袭过,趁她头向后仰避开她招式的时候,顺势而上击向她了擒住墨宝的手腕,将奄奄一息的墨宝抢了过来。 “墨宝!墨宝!墨宝!”屠七颤声唤道,怀中的墨宝轻抬了两下眼皮,睫毛颤了颤,微弱地喊了声“屠七”,眼神一暗,倒进屠七怀里昏了过去。 “屠七,让开!”屠七只觉腰上一紧,已被鬼魅抱离了地面,电光火石之间,鬼魅扬手一抬,冰刃从袖中飞出,斩断了女人的右臂。 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她月白的衣裙,飘摇中倒似一株风中凋零的海棠,有着破碎的美。 “呃!”屠七不禁闷哼一声,鬼魅微微一惊,连忙握紧她的手,轻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没事!”屠七像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视线紧盯着面前被斩断了手臂,却毫无反应的女人:“鬼魅,她……她怎么都不知道喊痛呀?” “她……?”鬼魅也是心中一惊,目光从她身上拂过,脑门上也是无数的问号,此女的诡异超出了他的认知。 屠七仰头,第一次在他面上捕捉到无措的表情:“奇闻呀!也有你不知道的时候?” “闭嘴!”鬼魅垂目避开她眼里的揶揄,脸颊还微微泛起了红彩。屠七一见,故意把头凑近了,盯着他的眼晴,贼兮兮地笑道:“不知道!不知道!有人什么都不知道!” “你怎么费话那么多?!”鬼魅一巴掌拍在她脸上,掩去她那双捣乱的小鹿眼。他脸上觉察不到一丝气忿,至始至终都是满满宠溺,两人旁若无人的样子,就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不是,你恼羞成怒也不能随便打人吧!”屠七一把揪下他的手掌,摊开,握着他的手指,指着那女人道:“我们先把她打发了吧!这大晚上就她这副模样,瞧着怪渗人的!” 停了停,屠七又说道:“鬼魅,你觉不觉得她很奇怪?” “那里奇怪了?”鬼魅问道,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指,一本正经的发表谬论。 “她的战斗力时强时弱,刚才抓墨宝的时候,招式快若闪电,十足的高手,实时,又被你轻易就斩断了手臂。还有她的意识也很奇怪,怎么都不觉得痛吗?被斩了手,却无动于衷,就像……就像……!” “就像木偶!”鬼魅道。 “对,就像戏台上的木偶,被人操控在手里,无知无觉!”屠七接口道,两人相视一看,目光同时落回女人身上。 她静静的站在夜风里,任断口处的血滴落风中,扬散的血腥味让屠七心悸。 “下一步,我们如何做?杀了她吗?”屠七闷闷地问道,杀她,屠七于心不忍。 “困住她!”鬼魅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她,对她的想法便已了然。 “好!怎么做?”屠七欣喜地看着他,就像在看自己世界的神祗。 一语未完,“砰”的一声,那女人身子一歪,狠狠地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过去,看看!”屠七心虚的看了一眼鬼魅,不等他回答,径自把墨宝往他手里一塞,就蹑手蹑脚向躺地上的女人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