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逆转的诞生,从喧躁到沉默” 昏沉的空间中,填充着一座宏大的埋没入迷雾的教堂。 一个巨大的,类似于教堂的,有着穹顶、拱门以及钟楼的的恢弘的建筑物。 这个建筑物的钟楼上附有大片的污渍与藤蔓,且大钟也已经损毁,与之对应的还有那用大理石制成的拱门上夹杂在精美花纹中的裂痕,以及那已经坍塌的,由白色、青色硬石制成的穹顶 无尽的迷雾将它包裹,教堂上的尖顶已模糊不清,灰色的石面上蔓延着着细密繁杂的纹路 几乎整座教堂的墙面都有着精美的密纹,那些无名的工匠以难以想象的惊人毅力与超凡技艺砌成了这座宏伟的人类伟作。 这些夹杂着古老晦涩的文字与精美花朵的纹路中间是一座无门的石拱门,高约34米左右,一旁刻印着一对呈恭迎状的女子。 而门内逸散出放射状的昏黄灯光,将门前几米半径内的空间照射地明亮干净,周遭的雾气似是因此而无法介入。 “您来了……” 一声苍老的声音自内传出,而朦胧的咏颂声也停了下来。 迷雾搅动,一道挺拔的身影浮现出来。 “我一个人去。” 一道威严的中年男子的声音传开,以不可质疑的语气敕令着周遭看不见的事物…… 随即,昏黄的灯光映出一个穿着黑色铠甲的男人。 铠甲造型精美而充满威严,铠甲上散布着暗红色的痕迹,似是凝固的鲜血,同时其间也如教堂一般满是密纹,只是一眼,便令人感受到那种令人不安的刺痛感与不可抗争的力量。 而颈部以上是全封闭的头盔,头盔与盔甲一般,但似乎像是一顶经过改制的王冠。 刺啦! 刺耳的声音传来,有东西与地面摩擦着…… 男人将近3米的身高勉强进入了教堂,而光芒下,男人右手抬起,随即便将一把2米长的黑色十字剑摔在了教堂的地面上。 而教堂的内部也暴露在男人视线内。 巴洛克式的繁华建筑,各种繁杂的雕塑与复杂的宗教画作充斥其间,不同于一般教堂的华贵明亮的感觉,因为教堂的顶上几乎全是栩栩如生的女性天使雕塑,但这些天使呈现出浮动环绕的模样,无一例外这些天使都身穿长袍,又如同新娘一般头蒙着花纹丝布,让人无法看到她们真正的面孔。 而除去那些因昏暗而无法观察的壁画,更令人瞩目的是教堂上全开的圆形穹顶,隐约模糊的月光自上方倾泻而下,而周遭环绕的天使因此暴露,只见洁白的月光自中间刻画着各种花纹的穹顶流淌下来,而四周的墙壁正呈现出深沉的灰色,在它们的上面还刻有大量的壁画,而其周围还有竖着排布的粗大的支柱。 正下方一位满头灰白的老人站立于此,老人身穿着古朴的黑色长袍,约有1米78左右,佝偻着身子,双手捧着一本厚厚的书籍。 灰白的胡子隐隐盖住老人的下半张脸,老人有着小麦色肤色,看上去是经典的白人老者,纵横的皱纹蔓延在整张脸上,而右眉上方有着一道约一指长的斜向疤痕。 “唉……您也不能用完就这样对待它……女孩子可不会喜欢这种类型的……” 老人说着便上前,捡起了光滑的石质地面上的长剑,看似瘦弱的老人,轻松的单手拾起巨剑,并将它横放。 “您赢了?或者那太阳同意了?呵呵……想也不可能……到是我多嘴了……那……这次有多少人?纳塔鲁还……我答应过他父亲的……” “524名猎人……20456名帝国军……还有那个爱耍帅的小子……塔耶也……就为了那个苟延残喘的胆小鬼……什么帝国的狗屁庇护神!都是他!为了制服他……纳塔鲁虚无化引魔了……那小子的爱人现在……” 老人没有说话,微微垂下脑袋,将脸埋入阴影…… “是吗……那孩子已经成长到能守护他人了……呵……他父亲应该会很生气吧……到底,我就不应该引导他成为猎人……我这个老东西怎么还活着呢……我应该和你们一起去的……” 男人注视着老人,语气变得柔缓。 “你清楚的,你已经太老了……尽管你曾是最强的猎魔人……现在,作为王,我需要为帝国付出一切,只有你来当仪式的引导人了……还有46万名公民等着你……” “只剩下……呵……我年轻时杀了那么多鬼东西……现在矫情个什么劲……明明是那蠢小子自作自受……我亲手杀掉那么多被污染的猎人……这……这不是我的错……对……我还要留下火种…不然,娜塔亚又要骂我是个蠢货了……呵……” 老人阴影下的面孔让人看不真切…… “呵呵……那个……王……我是说……如果……在我死后……能不能不要把我扔在猎人公墓里……顺便……请让那些史官把我描述的……呃……好听点……我想被人记住……我母亲……您知道的,她是一个风尘……开放的人,她一直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出名……还有,我想和娜塔亚在一起,尽管她可能会嫌烦……死了,还要被我打扰……” 老人抬起脑袋看了男人一眼,又好似为自己的要求感到羞涩一般低下了脑袋,他把巨剑递向男人…… 男人接过剑,没有说话,完全被头盔包裹的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老人显得有些窘迫,明明刚刚还在为死去的后辈悲伤。见势不对,老人以为自己的做作与要求让男人感到为难。 “那个……如果……史官不同意的话……算了……世界都要……但至少让我和娜塔亚……” “我答应你……这只不过是很正常的要求……至于……史官……他们都快把我骂疯了……前两天还有两个被国防军找上了门……当然……如果我们真能救下这被遗弃的世界……还有活人的话……才不会被遗忘……” 男人有些同情老人,承担了那么多苦难……守护了那么多次黎明……最后却以避免干扰社会秩序为由,像只老鼠一样死在阴影的一隅……这就是猎魔人的结局……付出生命,获得与怪物同源的力量,最后由尚清醒的同伴出手解决……或是死在邪祟的爪下……尽管他们曾守护世界……所以老人的要求在他看来并不过分…… 老人为帝国付出了太多……尽管拥有主宰王国的超凡力量……但老人从不关心政治……他守卫了帝国这么多年没提出过要求。 他和老人都清楚,这次不同于以往……世界是真的将要消亡……被神遗忘…… “少说俏皮话吧,世界都要毁灭了……还有真是的……这剑的副作用……也不知道你年轻时是怎么做到的……只能说,不愧是曾经最强的猎魔人。” “呵呵,您说的是…您可是首位统治整片大陆的黑厄之王……至于,猎魔人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不过……死前贫嘴倒是可以死的轻松点……嘿嘿……” “人啊……真是复杂的生物……人由记忆构成……又由习惯联系未来……我们这么自私恐惧死亡…我们极力遗忘逃避的不是离别…是与人一起生存的习惯……剩下的活人试图忘却爱人的死亡,却又时常回想起那些消逝的日子……为无法回应的习惯感到束手无策……回忆不是没有尽头……它只是是一场残忍的循环……可悲的是,每当我们温存那些模糊的东西,总要以孤独的结果…悲伤的偿还……直到,死亡将它切断…” 老人说着又自顾自笑了笑,转身向后看 “人老了,总是喜欢说一些教导后辈的话,纳塔鲁总是喜欢在我话说一半时打断我,不过这次,他总算消停了……呵呵,记性差,不见得是件坏事,猎人们都这样一会悲伤,一会又笑嘻嘻的找女人,被过去束缚的话,可是会在前进的路上踉踉跄跄的……” 男人没有说话,与其说老人在自己感伤,倒不如说老人是在开导自己 “世界都要毁灭了,那还有什么以后,也难得你变得这么……人情世故……救世主就是我们这两个蠢货吗……对了,你怎么穿的像那些教会的老鬼一样?还有,你捧着启示录干嘛?那本破书不是没用吗?那个胆小的神早就抛弃我们了。” 男人说着,便向老人身后走去。 昏沉的光线下,教堂灰色地面的尽头静静的停留着一座王座……除去与教堂的古怪违和感之外,王座整体呈现出灰白色,上面布满裂痕,王座的上半部分更是斜斩开,断面光滑……余下的部分隐约可以看出整体的美术造型 巨大的碑面上有着一副诡异的图案,一颗巨大的竖瞳被一颗颗长牙包围,这颗眼睛的上方似乎有一顶由荆棘编成的王冠,且周围刻有令人无法理解的铭文。 “唉……我现在可是教会名义上的总裁人……总要做做样子,毕竟像神抛弃我们这种话……” “什么狗屁神明!自从大灾日开始,它就根本没有庇护过我们,现在的幸存地还是我们靠人命堆出来的!现在!我的子民已经开始吃同亲的尸体了!还有……那更该死的太阳,做了几近千年的神,现在却怕……妈的……缩在那龟壳圣地不出来,不愿拯救他的信徒……妈的……还有那脑残邪神!一个个长得跟湿地猪人和章鱼的杂交孩子似的……” “唉……行了……熔炉已经烧起来了……现在,我们要把人当成材料了,我先去整顿那些献身的帝国军……希望我们的办法真的有用,如果遗迹里记载的东西是真的……”说着男人将一只手搭在了崩坏的王座上,瞬间,混沌的灰雾自穹顶上涌来,呈漩涡状将男人和王座包裹,期间隐隐逸散出莹莹的光辉,不过片刻间,雾气又散去,而原地只剩下了王座。 老人叹息一声,沉默许久,他抬起手轻轻抚摸眉心的疤痕,他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来那位粗犷的女猎人…… 他记得她总是喜欢饮酒,她从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但他知道她会在喝酒醉可爱的胡闹,会在队友死亡后独自哭泣,会在第一次获得礼物后假装不在意,他记得在他送出那条项链后她开心的一整天都没有喝酒,她笑的时候眉眼很像他的妈妈,后来,她嘴上说着项链造型不好看把他数落了一遍,可到底她将它带进了自己的坟墓。 他记得那天她被污染后疯狂的在他的额头来上了一刀……那时,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兽一样逃避他的追杀,慌张的样子和喝醉时胡闹一模一样,只是这次她在最终消停时没有像往常胡闹结束后小声地说“一定要活下来啊……一定要……”,她流下痛苦的泪水爆发出了疯狂的哀嚎,就和平常狩猎的怪物一样……最后,他将她送进猎人公墓,那场精心准备的婚礼也化为乌有……此后,数十年间,他都不敢去她的墓前看望…… “娜塔亚,很快……很快的……”老人自顾自笑了笑 ……………… “为了孩子们……海茵,准备好了吗,这次……作为材料……会很痛苦……但为了你妈妈和弟弟能活下去……” “没关系,爸爸,我不害怕!只要你在我身边……你忘了,我都12岁了,妈妈都说我已经长大了,放心,海茵是勇敢的孩子,我们会保护大家的!” 一座广阔的平台上,挤满了涌动的人群,男女老少都有,最大的78岁,而最小的6岁,他们大都两三成群交谈着,有些年纪稍长的人在和一些小孩交代着什么……他们大多数看起来有些脏,兴许是很久没洗澡了,白色的亚麻衬衣早已发灰。 其间也不乏特殊的存在,比如说那些跪倒在地聚在一起咏吟祈祷的白袍教徒们……不过,灾难发生时,死神就是最公平的存在,它可不会因为你门前的神像或华贵地毯而停止拜访转头离开……人群中还有些穿着华贵的人在,红色的顺滑面料上满是灰尘与血迹,拉夫领也早烂掉,精致地发型早已变得糟乱无比,小姐的束腰已不见,裙子也烂开,而绅士们的假发也已丢失。死亡面前没有地位与财富可言,在逃亡过程中,贵族们早已丧失往日的尊贵……如果说,在最后的幸存地还有人会被人们尊敬的话,也只有外墙的值夜人,城内的猎人,以及希望的异屠,最终的王……厄尔坡多。 除去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贵族们,奇怪的是还有一群身着黑袍风衣沉默寡言的存在……他们身材大小差别很大,他们大多数的皮肤都显出病态的苍白,阴影下的面孔布满伤疤,有的则是缺手断脚,要么就是完全毁容带着面具,他们和其他人一样聚在一起,只是周围的流亡贵族见了他们都躲得远远的,只有一些平民才愿意和他们待在一起,那就是猎人…… 平台四周是规整的石柱,表面光滑没有多余的修饰,石柱上挂着明亮的照明工具,其爆发出的银白色光辉已经让人无法直视,更不提去观察它的外形,只是隐隐呈现出煤油灯的样子…… 平台边缘处是一列列穿着银白铠甲手持长剑的士兵,他们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等待着…… 平台与教堂一般刻画着复杂的纹路,在地上蔓延着……最终交织在平台的中心处…… 一个深邃的洞口安静的待在那,其中爆发出橙黄的光亮,如同太阳一般……而一旁是两尊5米高的纯白石像,二者都穿着厚重精美的盔甲,厚实的胸甲上中心是帝国十字极星圣徽,周遭也遍布凌乱的爪痕,肩膀的护肩也生出如角的顶尖,头盔则形似独角兽一般伸出尖角,眉心处镶嵌着一刻深灰色的宝石。 左边的那位扛着一把巨大的斩首刀,斩首刀没有护手,刀身宽粗犹如变宽的陌刀,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刀身上似乎用古老的炼金密文刻下神圣誓言,用现在语言翻译后大意为“我来背负,我来承担”,右手似乎抓着一个生物的断首,光辉之下隐隐反光的细密鳞片,微曲修长的一对顶角,狰狞怒张的龙口……而右边的那位则脚踩着一只巨大的四指断手,隐隐有他躯干粗细,一手向下握短柄战锤,锤子一头方形,一头则是锋利的斧刃,上面则刻着“昼白之魂会引领迷失之人” 地面的上隐隐有着群星的意象刻画,以围绕的形式将中心处的洞口围绕,而深邃洞口在爆发的橙红光芒下,正呈现出如无上日冕一般的诡异威严…… “海茵,到我们了……听好了,海茵,现在整个帝国都被怪物们毁灭了……我们丧失了领地,粮食,甚至是太阳……现在,成为材料,为王献上生命……这是最后的希望了,爸爸在城外守夜时受了伤,没办法继续在那里守护大家,所以为了公平,爸爸也要像其他的叔叔阿姨一样成为王国的一部分……一个成年人可以换一个成年人或者一对儿女,海茵,不要怨恨任何人,只有这样才可让你的弟弟和妈妈以及其他的人活下去……” “总之,人啊,在死亡前,总有无数的人会顶在最前面,这样,我们才留下了一代代的火种,呵呵,爸爸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了,不过,没关系,我们海茵是最伶俐的女骑士,对不对?你一定会成为像爸爸一样的勇敢的人……” 穿着白色亚麻衬衣的长发男人对着牵着自己手的女儿如此说到…… 男没有右手,满脸络腮胡,而一旁的孩子则穿着棕灰色的连衣裙,黑色的短发微微遮住脖颈,有着一双干净却机敏的眼睛,鼻翼两侧有些许散布的淡淡雀斑。 “约瑟夫,你来了……其实,你根本不用的,以你的功绩完全不……” “不,阿瑟,你比我清楚,一个将死的守夜人能代替多少平民,我去过城外,我比谁都清楚……根本活不下去的……只有异屠,只要成为了异屠,今后海茵一定能活下去的,她妈妈和弟弟时间不多了,她是唯一有希望的人,我不能那样……” “可她才几岁……她真的能接受成为那种存在……再说,付出你的生命,她能接受吗?” “我这不是把她唬来了吗……” “什么意思?爸爸你不是说?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多年以后,当海茵将白色的花束丢入埋葬着无数生民的深坑烈阳中时,成为火种的她会回想起那时父亲低头凝望自己的温柔眼神…… “你会明白的……在死亡前,总有无数的人会顶在最前面,这样,我们才留下了一代代的火种……” 他和老人都清楚,这次不同于以往……世界是真的将要消亡……被神遗忘…… “少说俏皮话吧,世界都要毁灭了……还有真是的……这剑的副作用……也不知道你年轻时是怎么做到的……只能说,不愧是曾经最强的猎魔人。” “呵呵,您说的是…您可是首位统治整片大陆的黑厄之王……至于,猎魔人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不过……死前贫嘴倒是可以死的轻松点……嘿嘿……” “人啊……真是复杂的生物……人由记忆构成……又由习惯联系未来……我们这么自私恐惧死亡…我们极力遗忘逃避的不是离别…是与人一起生存的习惯……剩下的活人试图忘却爱人的死亡,却又时常回想起那些消逝的日子……为无法回应的习惯感到束手无策……回忆不是没有尽头……它只是是一场残忍的循环……可悲的是,每当我们温存那些模糊的东西,总要以孤独的结果…悲伤的偿还……直到,死亡将它切断…” 老人说着又自顾自笑了笑,转身向后看 “人老了,总是喜欢说一些教导后辈的话,纳塔鲁总是喜欢在我话说一半时打断我,不过这次,他总算消停了……呵呵,记性差,不见得是件坏事,猎人们都这样一会悲伤,一会又笑嘻嘻的找女人,被过去束缚的话,可是会在前进的路上踉踉跄跄的……” 男人没有说话,与其说老人在自己感伤,倒不如说老人是在开导自己 “世界都要毁灭了,那还有什么以后,也难得你变得这么……人情世故……救世主就是我们这两个蠢货吗……对了,你怎么穿的像那些教会的老鬼一样?还有,你捧着启示录干嘛?那本破书不是没用吗?那个胆小的神早就抛弃我们了。” 男人说着,便向老人身后走去。 昏沉的光线下,教堂灰色地面的尽头静静的停留着一座王座……除去与教堂的古怪违和感之外,王座整体呈现出灰白色,上面布满裂痕,王座的上半部分更是斜斩开,断面光滑……余下的部分隐约可以看出整体的美术造型 巨大的碑面上有着一副诡异的图案,一颗巨大的竖瞳被一颗颗长牙包围,这颗眼睛的上方似乎有一顶由荆棘编成的王冠,且周围刻有令人无法理解的铭文。 “唉……我现在可是教会名义上的总裁人……总要做做样子,毕竟像神抛弃我们这种话……” “什么狗屁神明!自从大灾日开始,它就根本没有庇护过我们,现在的幸存地还是我们靠人命堆出来的!现在!我的子民已经开始吃同亲的尸体了!还有……那更该死的太阳,做了几近千年的神,现在却怕……妈的……缩在那龟壳圣地不出来,不愿拯救他的信徒……妈的……还有那脑残邪神!一个个长得跟湿地猪人和章鱼的杂交孩子似的……” “唉……行了……熔炉已经烧起来了……现在,我们要把人当成材料了,我先去整顿那些献身的帝国军……希望我们的办法真的有用,如果遗迹里记载的东西是真的……”说着男人将一只手搭在了崩坏的王座上,瞬间,混沌的灰雾自穹顶上涌来,呈漩涡状将男人和王座包裹,期间隐隐逸散出莹莹的光辉,不过片刻间,雾气又散去,而原地只剩下了王座。 老人叹息一声,沉默许久,他抬起手轻轻抚摸眉心的疤痕,他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来那位粗犷的女猎人…… 他记得她总是喜欢饮酒,她从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但他知道她会在喝酒醉可爱的胡闹,会在队友死亡后独自哭泣,会在第一次获得礼物后假装不在意,他记得在他送出那条项链后她开心的一整天都没有喝酒,她笑的时候眉眼很像他的妈妈,后来,她嘴上说着项链造型不好看把他数落了一遍,可到底她将它带进了自己的坟墓。 他记得那天她被污染后疯狂的在他的额头来上了一刀……那时,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兽一样逃避他的追杀,慌张的样子和喝醉时胡闹一模一样,只是这次她在最终消停时没有像往常胡闹结束后小声地说“一定要活下来啊……一定要……”,她流下痛苦的泪水爆发出了疯狂的哀嚎,就和平常狩猎的怪物一样……最后,他将她送进猎人公墓,那场精心准备的婚礼也化为乌有……此后,数十年间,他都不敢去她的墓前看望…… “娜塔亚,很快……很快的……”老人自顾自笑了笑 ……………… “为了孩子们……海茵,准备好了吗,这次……作为材料……会很痛苦……但为了你妈妈和弟弟能活下去……” “没关系,爸爸,我不害怕!只要你在我身边……你忘了,我都12岁了,妈妈都说我已经长大了,放心,海茵是勇敢的孩子,我们会保护大家的!” 一座广阔的平台上,挤满了涌动的人群,男女老少都有,最大的78岁,而最小的6岁,他们大都两三成群交谈着,有些年纪稍长的人在和一些小孩交代着什么……他们大多数看起来有些脏,兴许是很久没洗澡了,白色的亚麻衬衣早已发灰。 其间也不乏特殊的存在,比如说那些跪倒在地聚在一起咏吟祈祷的白袍教徒们……不过,灾难发生时,死神就是最公平的存在,它可不会因为你门前的神像或华贵地毯而停止拜访转头离开……人群中还有些穿着华贵的人在,红色的顺滑面料上满是灰尘与血迹,拉夫领也早烂掉,精致地发型早已变得糟乱无比,小姐的束腰已不见,裙子也烂开,而绅士们的假发也已丢失。死亡面前没有地位与财富可言,在逃亡过程中,贵族们早已丧失往日的尊贵……如果说,在最后的幸存地还有人会被人们尊敬的话,也只有外墙的值夜人,城内的猎人,以及希望的异屠,最终的王……厄尔坡多。 除去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贵族们,奇怪的是还有一群身着黑袍风衣沉默寡言的存在……他们身材大小差别很大,他们大多数的皮肤都显出病态的苍白,阴影下的面孔布满伤疤,有的则是缺手断脚,要么就是完全毁容带着面具,他们和其他人一样聚在一起,只是周围的流亡贵族见了他们都躲得远远的,只有一些平民才愿意和他们待在一起,那就是猎人…… 平台四周是规整的石柱,表面光滑没有多余的修饰,石柱上挂着明亮的照明工具,其爆发出的银白色光辉已经让人无法直视,更不提去观察它的外形,只是隐隐呈现出煤油灯的样子…… 平台边缘处是一列列穿着银白铠甲手持长剑的士兵,他们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等待着…… 平台与教堂一般刻画着复杂的纹路,在地上蔓延着……最终交织在平台的中心处…… 一个深邃的洞口安静的待在那,其中爆发出橙黄的光亮,如同太阳一般……而一旁是两尊5米高的纯白石像,二者都穿着厚重精美的盔甲,厚实的胸甲上中心是帝国十字极星圣徽,周遭也遍布凌乱的爪痕,肩膀的护肩也生出如角的顶尖,头盔则形似独角兽一般伸出尖角,眉心处镶嵌着一刻深灰色的宝石。 左边的那位扛着一把巨大的斩首刀,斩首刀没有护手,刀身宽粗犹如变宽的陌刀,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刀身上似乎用古老的炼金密文刻下神圣誓言,用现在语言翻译后大意为“我来背负,我来承担”,右手似乎抓着一个生物的断首,光辉之下隐隐反光的细密鳞片,微曲修长的一对顶角,狰狞怒张的龙口……而右边的那位则脚踩着一只巨大的四指断手,隐隐有他躯干粗细,一手向下握短柄战锤,锤子一头方形,一头则是锋利的斧刃,上面则刻着“昼白之魂会引领迷失之人” 地面的上隐隐有着群星的意象刻画,以围绕的形式将中心处的洞口围绕,而深邃洞口在爆发的橙红光芒下,正呈现出如无上日冕一般的诡异威严…… “海茵,到我们了……听好了,海茵,现在整个帝国都被怪物们毁灭了……我们丧失了领地,粮食,甚至是太阳……现在,成为材料,为王献上生命……这是最后的希望了,爸爸在城外守夜时受了伤,没办法继续在那里守护大家,所以为了公平,爸爸也要像其他的叔叔阿姨一样成为王国的一部分……一个成年人可以换一个成年人或者一对儿女,海茵,不要怨恨任何人,只有这样才可让你的弟弟和妈妈以及其他的人活下去……” “总之,人啊,在死亡前,总有无数的人会顶在最前面,这样,我们才留下了一代代的火种,呵呵,爸爸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了,不过,没关系,我们海茵是最伶俐的女骑士,对不对?你一定会成为像爸爸一样的勇敢的人……” 穿着白色亚麻衬衣的长发男人对着牵着自己手的女儿如此说到…… 男没有右手,满脸络腮胡,而一旁的孩子则穿着棕灰色的连衣裙,黑色的短发微微遮住脖颈,有着一双干净却机敏的眼睛,鼻翼两侧有些许散布的淡淡雀斑。 “约瑟夫,你来了……其实,你根本不用的,以你的功绩完全不……” “不,阿瑟,你比我清楚,一个将死的守夜人能代替多少平民,我去过城外,我比谁都清楚……根本活不下去的……只有异屠,只要成为了异屠,今后海茵一定能活下去的,她妈妈和弟弟时间不多了,她是唯一有希望的人,我不能那样……” “可她才几岁……她真的能接受成为那种存在……再说,付出你的生命,她能接受吗?” “我这不是把她唬来了吗……” “什么意思?爸爸你不是说?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多年以后,当海茵将白色的花束丢入埋葬着无数生民的深坑烈阳中时,成为火种的她会回想起那时父亲低头凝望自己的温柔眼神…… “你会明白的……在死亡前,总有无数的人会顶在最前面,这样,我们才留下了一代代的火种……” 他和老人都清楚,这次不同于以往……世界是真的将要消亡……被神遗忘…… “少说俏皮话吧,世界都要毁灭了……还有真是的……这剑的副作用……也不知道你年轻时是怎么做到的……只能说,不愧是曾经最强的猎魔人。” “呵呵,您说的是…您可是首位统治整片大陆的黑厄之王……至于,猎魔人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不过……死前贫嘴倒是可以死的轻松点……嘿嘿……” “人啊……真是复杂的生物……人由记忆构成……又由习惯联系未来……我们这么自私恐惧死亡…我们极力遗忘逃避的不是离别…是与人一起生存的习惯……剩下的活人试图忘却爱人的死亡,却又时常回想起那些消逝的日子……为无法回应的习惯感到束手无策……回忆不是没有尽头……它只是是一场残忍的循环……可悲的是,每当我们温存那些模糊的东西,总要以孤独的结果…悲伤的偿还……直到,死亡将它切断…” 老人说着又自顾自笑了笑,转身向后看 “人老了,总是喜欢说一些教导后辈的话,纳塔鲁总是喜欢在我话说一半时打断我,不过这次,他总算消停了……呵呵,记性差,不见得是件坏事,猎人们都这样一会悲伤,一会又笑嘻嘻的找女人,被过去束缚的话,可是会在前进的路上踉踉跄跄的……” 男人没有说话,与其说老人在自己感伤,倒不如说老人是在开导自己 “世界都要毁灭了,那还有什么以后,也难得你变得这么……人情世故……救世主就是我们这两个蠢货吗……对了,你怎么穿的像那些教会的老鬼一样?还有,你捧着启示录干嘛?那本破书不是没用吗?那个胆小的神早就抛弃我们了。” 男人说着,便向老人身后走去。 昏沉的光线下,教堂灰色地面的尽头静静的停留着一座王座……除去与教堂的古怪违和感之外,王座整体呈现出灰白色,上面布满裂痕,王座的上半部分更是斜斩开,断面光滑……余下的部分隐约可以看出整体的美术造型 巨大的碑面上有着一副诡异的图案,一颗巨大的竖瞳被一颗颗长牙包围,这颗眼睛的上方似乎有一顶由荆棘编成的王冠,且周围刻有令人无法理解的铭文。 “唉……我现在可是教会名义上的总裁人……总要做做样子,毕竟像神抛弃我们这种话……” “什么狗屁神明!自从大灾日开始,它就根本没有庇护过我们,现在的幸存地还是我们靠人命堆出来的!现在!我的子民已经开始吃同亲的尸体了!还有……那更该死的太阳,做了几近千年的神,现在却怕……妈的……缩在那龟壳圣地不出来,不愿拯救他的信徒……妈的……还有那脑残邪神!一个个长得跟湿地猪人和章鱼的杂交孩子似的……” “唉……行了……熔炉已经烧起来了……现在,我们要把人当成材料了,我先去整顿那些献身的帝国军……希望我们的办法真的有用,如果遗迹里记载的东西是真的……”说着男人将一只手搭在了崩坏的王座上,瞬间,混沌的灰雾自穹顶上涌来,呈漩涡状将男人和王座包裹,期间隐隐逸散出莹莹的光辉,不过片刻间,雾气又散去,而原地只剩下了王座。 老人叹息一声,沉默许久,他抬起手轻轻抚摸眉心的疤痕,他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来那位粗犷的女猎人…… 他记得她总是喜欢饮酒,她从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但他知道她会在喝酒醉可爱的胡闹,会在队友死亡后独自哭泣,会在第一次获得礼物后假装不在意,他记得在他送出那条项链后她开心的一整天都没有喝酒,她笑的时候眉眼很像他的妈妈,后来,她嘴上说着项链造型不好看把他数落了一遍,可到底她将它带进了自己的坟墓。 他记得那天她被污染后疯狂的在他的额头来上了一刀……那时,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兽一样逃避他的追杀,慌张的样子和喝醉时胡闹一模一样,只是这次她在最终消停时没有像往常胡闹结束后小声地说“一定要活下来啊……一定要……”,她流下痛苦的泪水爆发出了疯狂的哀嚎,就和平常狩猎的怪物一样……最后,他将她送进猎人公墓,那场精心准备的婚礼也化为乌有……此后,数十年间,他都不敢去她的墓前看望…… “娜塔亚,很快……很快的……”老人自顾自笑了笑 ……………… “为了孩子们……海茵,准备好了吗,这次……作为材料……会很痛苦……但为了你妈妈和弟弟能活下去……” “没关系,爸爸,我不害怕!只要你在我身边……你忘了,我都12岁了,妈妈都说我已经长大了,放心,海茵是勇敢的孩子,我们会保护大家的!” 一座广阔的平台上,挤满了涌动的人群,男女老少都有,最大的78岁,而最小的6岁,他们大都两三成群交谈着,有些年纪稍长的人在和一些小孩交代着什么……他们大多数看起来有些脏,兴许是很久没洗澡了,白色的亚麻衬衣早已发灰。 其间也不乏特殊的存在,比如说那些跪倒在地聚在一起咏吟祈祷的白袍教徒们……不过,灾难发生时,死神就是最公平的存在,它可不会因为你门前的神像或华贵地毯而停止拜访转头离开……人群中还有些穿着华贵的人在,红色的顺滑面料上满是灰尘与血迹,拉夫领也早烂掉,精致地发型早已变得糟乱无比,小姐的束腰已不见,裙子也烂开,而绅士们的假发也已丢失。死亡面前没有地位与财富可言,在逃亡过程中,贵族们早已丧失往日的尊贵……如果说,在最后的幸存地还有人会被人们尊敬的话,也只有外墙的值夜人,城内的猎人,以及希望的异屠,最终的王……厄尔坡多。 除去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贵族们,奇怪的是还有一群身着黑袍风衣沉默寡言的存在……他们身材大小差别很大,他们大多数的皮肤都显出病态的苍白,阴影下的面孔布满伤疤,有的则是缺手断脚,要么就是完全毁容带着面具,他们和其他人一样聚在一起,只是周围的流亡贵族见了他们都躲得远远的,只有一些平民才愿意和他们待在一起,那就是猎人…… 平台四周是规整的石柱,表面光滑没有多余的修饰,石柱上挂着明亮的照明工具,其爆发出的银白色光辉已经让人无法直视,更不提去观察它的外形,只是隐隐呈现出煤油灯的样子…… 平台边缘处是一列列穿着银白铠甲手持长剑的士兵,他们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等待着…… 平台与教堂一般刻画着复杂的纹路,在地上蔓延着……最终交织在平台的中心处…… 一个深邃的洞口安静的待在那,其中爆发出橙黄的光亮,如同太阳一般……而一旁是两尊5米高的纯白石像,二者都穿着厚重精美的盔甲,厚实的胸甲上中心是帝国十字极星圣徽,周遭也遍布凌乱的爪痕,肩膀的护肩也生出如角的顶尖,头盔则形似独角兽一般伸出尖角,眉心处镶嵌着一刻深灰色的宝石。 左边的那位扛着一把巨大的斩首刀,斩首刀没有护手,刀身宽粗犹如变宽的陌刀,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刀身上似乎用古老的炼金密文刻下神圣誓言,用现在语言翻译后大意为“我来背负,我来承担”,右手似乎抓着一个生物的断首,光辉之下隐隐反光的细密鳞片,微曲修长的一对顶角,狰狞怒张的龙口……而右边的那位则脚踩着一只巨大的四指断手,隐隐有他躯干粗细,一手向下握短柄战锤,锤子一头方形,一头则是锋利的斧刃,上面则刻着“昼白之魂会引领迷失之人” 地面的上隐隐有着群星的意象刻画,以围绕的形式将中心处的洞口围绕,而深邃洞口在爆发的橙红光芒下,正呈现出如无上日冕一般的诡异威严…… “海茵,到我们了……听好了,海茵,现在整个帝国都被怪物们毁灭了……我们丧失了领地,粮食,甚至是太阳……现在,成为材料,为王献上生命……这是最后的希望了,爸爸在城外守夜时受了伤,没办法继续在那里守护大家,所以为了公平,爸爸也要像其他的叔叔阿姨一样成为王国的一部分……一个成年人可以换一个成年人或者一对儿女,海茵,不要怨恨任何人,只有这样才可让你的弟弟和妈妈以及其他的人活下去……” “总之,人啊,在死亡前,总有无数的人会顶在最前面,这样,我们才留下了一代代的火种,呵呵,爸爸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了,不过,没关系,我们海茵是最伶俐的女骑士,对不对?你一定会成为像爸爸一样的勇敢的人……” 穿着白色亚麻衬衣的长发男人对着牵着自己手的女儿如此说到…… 男没有右手,满脸络腮胡,而一旁的孩子则穿着棕灰色的连衣裙,黑色的短发微微遮住脖颈,有着一双干净却机敏的眼睛,鼻翼两侧有些许散布的淡淡雀斑。 “约瑟夫,你来了……其实,你根本不用的,以你的功绩完全不……” “不,阿瑟,你比我清楚,一个将死的守夜人能代替多少平民,我去过城外,我比谁都清楚……根本活不下去的……只有异屠,只要成为了异屠,今后海茵一定能活下去的,她妈妈和弟弟时间不多了,她是唯一有希望的人,我不能那样……” “可她才几岁……她真的能接受成为那种存在……再说,付出你的生命,她能接受吗?” “我这不是把她唬来了吗……” “什么意思?爸爸你不是说?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多年以后,当海茵将白色的花束丢入埋葬着无数生民的深坑烈阳中时,成为火种的她会回想起那时父亲低头凝望自己的温柔眼神…… “你会明白的……在死亡前,总有无数的人会顶在最前面,这样,我们才留下了一代代的火种……” 他和老人都清楚,这次不同于以往……世界是真的将要消亡……被神遗忘…… “少说俏皮话吧,世界都要毁灭了……还有真是的……这剑的副作用……也不知道你年轻时是怎么做到的……只能说,不愧是曾经最强的猎魔人。” “呵呵,您说的是…您可是首位统治整片大陆的黑厄之王……至于,猎魔人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不过……死前贫嘴倒是可以死的轻松点……嘿嘿……” “人啊……真是复杂的生物……人由记忆构成……又由习惯联系未来……我们这么自私恐惧死亡…我们极力遗忘逃避的不是离别…是与人一起生存的习惯……剩下的活人试图忘却爱人的死亡,却又时常回想起那些消逝的日子……为无法回应的习惯感到束手无策……回忆不是没有尽头……它只是是一场残忍的循环……可悲的是,每当我们温存那些模糊的东西,总要以孤独的结果…悲伤的偿还……直到,死亡将它切断…” 老人说着又自顾自笑了笑,转身向后看 “人老了,总是喜欢说一些教导后辈的话,纳塔鲁总是喜欢在我话说一半时打断我,不过这次,他总算消停了……呵呵,记性差,不见得是件坏事,猎人们都这样一会悲伤,一会又笑嘻嘻的找女人,被过去束缚的话,可是会在前进的路上踉踉跄跄的……” 男人没有说话,与其说老人在自己感伤,倒不如说老人是在开导自己 “世界都要毁灭了,那还有什么以后,也难得你变得这么……人情世故……救世主就是我们这两个蠢货吗……对了,你怎么穿的像那些教会的老鬼一样?还有,你捧着启示录干嘛?那本破书不是没用吗?那个胆小的神早就抛弃我们了。” 男人说着,便向老人身后走去。 昏沉的光线下,教堂灰色地面的尽头静静的停留着一座王座……除去与教堂的古怪违和感之外,王座整体呈现出灰白色,上面布满裂痕,王座的上半部分更是斜斩开,断面光滑……余下的部分隐约可以看出整体的美术造型 巨大的碑面上有着一副诡异的图案,一颗巨大的竖瞳被一颗颗长牙包围,这颗眼睛的上方似乎有一顶由荆棘编成的王冠,且周围刻有令人无法理解的铭文。 “唉……我现在可是教会名义上的总裁人……总要做做样子,毕竟像神抛弃我们这种话……” “什么狗屁神明!自从大灾日开始,它就根本没有庇护过我们,现在的幸存地还是我们靠人命堆出来的!现在!我的子民已经开始吃同亲的尸体了!还有……那更该死的太阳,做了几近千年的神,现在却怕……妈的……缩在那龟壳圣地不出来,不愿拯救他的信徒……妈的……还有那脑残邪神!一个个长得跟湿地猪人和章鱼的杂交孩子似的……” “唉……行了……熔炉已经烧起来了……现在,我们要把人当成材料了,我先去整顿那些献身的帝国军……希望我们的办法真的有用,如果遗迹里记载的东西是真的……”说着男人将一只手搭在了崩坏的王座上,瞬间,混沌的灰雾自穹顶上涌来,呈漩涡状将男人和王座包裹,期间隐隐逸散出莹莹的光辉,不过片刻间,雾气又散去,而原地只剩下了王座。 老人叹息一声,沉默许久,他抬起手轻轻抚摸眉心的疤痕,他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来那位粗犷的女猎人…… 他记得她总是喜欢饮酒,她从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但他知道她会在喝酒醉可爱的胡闹,会在队友死亡后独自哭泣,会在第一次获得礼物后假装不在意,他记得在他送出那条项链后她开心的一整天都没有喝酒,她笑的时候眉眼很像他的妈妈,后来,她嘴上说着项链造型不好看把他数落了一遍,可到底她将它带进了自己的坟墓。 他记得那天她被污染后疯狂的在他的额头来上了一刀……那时,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兽一样逃避他的追杀,慌张的样子和喝醉时胡闹一模一样,只是这次她在最终消停时没有像往常胡闹结束后小声地说“一定要活下来啊……一定要……”,她流下痛苦的泪水爆发出了疯狂的哀嚎,就和平常狩猎的怪物一样……最后,他将她送进猎人公墓,那场精心准备的婚礼也化为乌有……此后,数十年间,他都不敢去她的墓前看望…… “娜塔亚,很快……很快的……”老人自顾自笑了笑 ……………… “为了孩子们……海茵,准备好了吗,这次……作为材料……会很痛苦……但为了你妈妈和弟弟能活下去……” “没关系,爸爸,我不害怕!只要你在我身边……你忘了,我都12岁了,妈妈都说我已经长大了,放心,海茵是勇敢的孩子,我们会保护大家的!” 一座广阔的平台上,挤满了涌动的人群,男女老少都有,最大的78岁,而最小的6岁,他们大都两三成群交谈着,有些年纪稍长的人在和一些小孩交代着什么……他们大多数看起来有些脏,兴许是很久没洗澡了,白色的亚麻衬衣早已发灰。 其间也不乏特殊的存在,比如说那些跪倒在地聚在一起咏吟祈祷的白袍教徒们……不过,灾难发生时,死神就是最公平的存在,它可不会因为你门前的神像或华贵地毯而停止拜访转头离开……人群中还有些穿着华贵的人在,红色的顺滑面料上满是灰尘与血迹,拉夫领也早烂掉,精致地发型早已变得糟乱无比,小姐的束腰已不见,裙子也烂开,而绅士们的假发也已丢失。死亡面前没有地位与财富可言,在逃亡过程中,贵族们早已丧失往日的尊贵……如果说,在最后的幸存地还有人会被人们尊敬的话,也只有外墙的值夜人,城内的猎人,以及希望的异屠,最终的王……厄尔坡多。 除去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贵族们,奇怪的是还有一群身着黑袍风衣沉默寡言的存在……他们身材大小差别很大,他们大多数的皮肤都显出病态的苍白,阴影下的面孔布满伤疤,有的则是缺手断脚,要么就是完全毁容带着面具,他们和其他人一样聚在一起,只是周围的流亡贵族见了他们都躲得远远的,只有一些平民才愿意和他们待在一起,那就是猎人…… 平台四周是规整的石柱,表面光滑没有多余的修饰,石柱上挂着明亮的照明工具,其爆发出的银白色光辉已经让人无法直视,更不提去观察它的外形,只是隐隐呈现出煤油灯的样子…… 平台边缘处是一列列穿着银白铠甲手持长剑的士兵,他们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等待着…… 平台与教堂一般刻画着复杂的纹路,在地上蔓延着……最终交织在平台的中心处…… 一个深邃的洞口安静的待在那,其中爆发出橙黄的光亮,如同太阳一般……而一旁是两尊5米高的纯白石像,二者都穿着厚重精美的盔甲,厚实的胸甲上中心是帝国十字极星圣徽,周遭也遍布凌乱的爪痕,肩膀的护肩也生出如角的顶尖,头盔则形似独角兽一般伸出尖角,眉心处镶嵌着一刻深灰色的宝石。 左边的那位扛着一把巨大的斩首刀,斩首刀没有护手,刀身宽粗犹如变宽的陌刀,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刀身上似乎用古老的炼金密文刻下神圣誓言,用现在语言翻译后大意为“我来背负,我来承担”,右手似乎抓着一个生物的断首,光辉之下隐隐反光的细密鳞片,微曲修长的一对顶角,狰狞怒张的龙口……而右边的那位则脚踩着一只巨大的四指断手,隐隐有他躯干粗细,一手向下握短柄战锤,锤子一头方形,一头则是锋利的斧刃,上面则刻着“昼白之魂会引领迷失之人” 地面的上隐隐有着群星的意象刻画,以围绕的形式将中心处的洞口围绕,而深邃洞口在爆发的橙红光芒下,正呈现出如无上日冕一般的诡异威严…… “海茵,到我们了……听好了,海茵,现在整个帝国都被怪物们毁灭了……我们丧失了领地,粮食,甚至是太阳……现在,成为材料,为王献上生命……这是最后的希望了,爸爸在城外守夜时受了伤,没办法继续在那里守护大家,所以为了公平,爸爸也要像其他的叔叔阿姨一样成为王国的一部分……一个成年人可以换一个成年人或者一对儿女,海茵,不要怨恨任何人,只有这样才可让你的弟弟和妈妈以及其他的人活下去……” “总之,人啊,在死亡前,总有无数的人会顶在最前面,这样,我们才留下了一代代的火种,呵呵,爸爸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了,不过,没关系,我们海茵是最伶俐的女骑士,对不对?你一定会成为像爸爸一样的勇敢的人……” 穿着白色亚麻衬衣的长发男人对着牵着自己手的女儿如此说到…… 男没有右手,满脸络腮胡,而一旁的孩子则穿着棕灰色的连衣裙,黑色的短发微微遮住脖颈,有着一双干净却机敏的眼睛,鼻翼两侧有些许散布的淡淡雀斑。 “约瑟夫,你来了……其实,你根本不用的,以你的功绩完全不……” “不,阿瑟,你比我清楚,一个将死的守夜人能代替多少平民,我去过城外,我比谁都清楚……根本活不下去的……只有异屠,只要成为了异屠,今后海茵一定能活下去的,她妈妈和弟弟时间不多了,她是唯一有希望的人,我不能那样……” “可她才几岁……她真的能接受成为那种存在……再说,付出你的生命,她能接受吗?” “我这不是把她唬来了吗……” “什么意思?爸爸你不是说?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多年以后,当海茵将白色的花束丢入埋葬着无数生民的深坑烈阳中时,成为火种的她会回想起那时父亲低头凝望自己的温柔眼神…… “你会明白的……在死亡前,总有无数的人会顶在最前面,这样,我们才留下了一代代的火种……” 他和老人都清楚,这次不同于以往……世界是真的将要消亡……被神遗忘…… “少说俏皮话吧,世界都要毁灭了……还有真是的……这剑的副作用……也不知道你年轻时是怎么做到的……只能说,不愧是曾经最强的猎魔人。” “呵呵,您说的是…您可是首位统治整片大陆的黑厄之王……至于,猎魔人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不过……死前贫嘴倒是可以死的轻松点……嘿嘿……” “人啊……真是复杂的生物……人由记忆构成……又由习惯联系未来……我们这么自私恐惧死亡…我们极力遗忘逃避的不是离别…是与人一起生存的习惯……剩下的活人试图忘却爱人的死亡,却又时常回想起那些消逝的日子……为无法回应的习惯感到束手无策……回忆不是没有尽头……它只是是一场残忍的循环……可悲的是,每当我们温存那些模糊的东西,总要以孤独的结果…悲伤的偿还……直到,死亡将它切断…” 老人说着又自顾自笑了笑,转身向后看 “人老了,总是喜欢说一些教导后辈的话,纳塔鲁总是喜欢在我话说一半时打断我,不过这次,他总算消停了……呵呵,记性差,不见得是件坏事,猎人们都这样一会悲伤,一会又笑嘻嘻的找女人,被过去束缚的话,可是会在前进的路上踉踉跄跄的……” 男人没有说话,与其说老人在自己感伤,倒不如说老人是在开导自己 “世界都要毁灭了,那还有什么以后,也难得你变得这么……人情世故……救世主就是我们这两个蠢货吗……对了,你怎么穿的像那些教会的老鬼一样?还有,你捧着启示录干嘛?那本破书不是没用吗?那个胆小的神早就抛弃我们了。” 男人说着,便向老人身后走去。 昏沉的光线下,教堂灰色地面的尽头静静的停留着一座王座……除去与教堂的古怪违和感之外,王座整体呈现出灰白色,上面布满裂痕,王座的上半部分更是斜斩开,断面光滑……余下的部分隐约可以看出整体的美术造型 巨大的碑面上有着一副诡异的图案,一颗巨大的竖瞳被一颗颗长牙包围,这颗眼睛的上方似乎有一顶由荆棘编成的王冠,且周围刻有令人无法理解的铭文。 “唉……我现在可是教会名义上的总裁人……总要做做样子,毕竟像神抛弃我们这种话……” “什么狗屁神明!自从大灾日开始,它就根本没有庇护过我们,现在的幸存地还是我们靠人命堆出来的!现在!我的子民已经开始吃同亲的尸体了!还有……那更该死的太阳,做了几近千年的神,现在却怕……妈的……缩在那龟壳圣地不出来,不愿拯救他的信徒……妈的……还有那脑残邪神!一个个长得跟湿地猪人和章鱼的杂交孩子似的……” “唉……行了……熔炉已经烧起来了……现在,我们要把人当成材料了,我先去整顿那些献身的帝国军……希望我们的办法真的有用,如果遗迹里记载的东西是真的……”说着男人将一只手搭在了崩坏的王座上,瞬间,混沌的灰雾自穹顶上涌来,呈漩涡状将男人和王座包裹,期间隐隐逸散出莹莹的光辉,不过片刻间,雾气又散去,而原地只剩下了王座。 老人叹息一声,沉默许久,他抬起手轻轻抚摸眉心的疤痕,他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来那位粗犷的女猎人…… 他记得她总是喜欢饮酒,她从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但他知道她会在喝酒醉可爱的胡闹,会在队友死亡后独自哭泣,会在第一次获得礼物后假装不在意,他记得在他送出那条项链后她开心的一整天都没有喝酒,她笑的时候眉眼很像他的妈妈,后来,她嘴上说着项链造型不好看把他数落了一遍,可到底她将它带进了自己的坟墓。 他记得那天她被污染后疯狂的在他的额头来上了一刀……那时,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兽一样逃避他的追杀,慌张的样子和喝醉时胡闹一模一样,只是这次她在最终消停时没有像往常胡闹结束后小声地说“一定要活下来啊……一定要……”,她流下痛苦的泪水爆发出了疯狂的哀嚎,就和平常狩猎的怪物一样……最后,他将她送进猎人公墓,那场精心准备的婚礼也化为乌有……此后,数十年间,他都不敢去她的墓前看望…… “娜塔亚,很快……很快的……”老人自顾自笑了笑 ……………… “为了孩子们……海茵,准备好了吗,这次……作为材料……会很痛苦……但为了你妈妈和弟弟能活下去……” “没关系,爸爸,我不害怕!只要你在我身边……你忘了,我都12岁了,妈妈都说我已经长大了,放心,海茵是勇敢的孩子,我们会保护大家的!” 一座广阔的平台上,挤满了涌动的人群,男女老少都有,最大的78岁,而最小的6岁,他们大都两三成群交谈着,有些年纪稍长的人在和一些小孩交代着什么……他们大多数看起来有些脏,兴许是很久没洗澡了,白色的亚麻衬衣早已发灰。 其间也不乏特殊的存在,比如说那些跪倒在地聚在一起咏吟祈祷的白袍教徒们……不过,灾难发生时,死神就是最公平的存在,它可不会因为你门前的神像或华贵地毯而停止拜访转头离开……人群中还有些穿着华贵的人在,红色的顺滑面料上满是灰尘与血迹,拉夫领也早烂掉,精致地发型早已变得糟乱无比,小姐的束腰已不见,裙子也烂开,而绅士们的假发也已丢失。死亡面前没有地位与财富可言,在逃亡过程中,贵族们早已丧失往日的尊贵……如果说,在最后的幸存地还有人会被人们尊敬的话,也只有外墙的值夜人,城内的猎人,以及希望的异屠,最终的王……厄尔坡多。 除去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贵族们,奇怪的是还有一群身着黑袍风衣沉默寡言的存在……他们身材大小差别很大,他们大多数的皮肤都显出病态的苍白,阴影下的面孔布满伤疤,有的则是缺手断脚,要么就是完全毁容带着面具,他们和其他人一样聚在一起,只是周围的流亡贵族见了他们都躲得远远的,只有一些平民才愿意和他们待在一起,那就是猎人…… 平台四周是规整的石柱,表面光滑没有多余的修饰,石柱上挂着明亮的照明工具,其爆发出的银白色光辉已经让人无法直视,更不提去观察它的外形,只是隐隐呈现出煤油灯的样子…… 平台边缘处是一列列穿着银白铠甲手持长剑的士兵,他们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等待着…… 平台与教堂一般刻画着复杂的纹路,在地上蔓延着……最终交织在平台的中心处…… 一个深邃的洞口安静的待在那,其中爆发出橙黄的光亮,如同太阳一般……而一旁是两尊5米高的纯白石像,二者都穿着厚重精美的盔甲,厚实的胸甲上中心是帝国十字极星圣徽,周遭也遍布凌乱的爪痕,肩膀的护肩也生出如角的顶尖,头盔则形似独角兽一般伸出尖角,眉心处镶嵌着一刻深灰色的宝石。 左边的那位扛着一把巨大的斩首刀,斩首刀没有护手,刀身宽粗犹如变宽的陌刀,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刀身上似乎用古老的炼金密文刻下神圣誓言,用现在语言翻译后大意为“我来背负,我来承担”,右手似乎抓着一个生物的断首,光辉之下隐隐反光的细密鳞片,微曲修长的一对顶角,狰狞怒张的龙口……而右边的那位则脚踩着一只巨大的四指断手,隐隐有他躯干粗细,一手向下握短柄战锤,锤子一头方形,一头则是锋利的斧刃,上面则刻着“昼白之魂会引领迷失之人” 地面的上隐隐有着群星的意象刻画,以围绕的形式将中心处的洞口围绕,而深邃洞口在爆发的橙红光芒下,正呈现出如无上日冕一般的诡异威严…… “海茵,到我们了……听好了,海茵,现在整个帝国都被怪物们毁灭了……我们丧失了领地,粮食,甚至是太阳……现在,成为材料,为王献上生命……这是最后的希望了,爸爸在城外守夜时受了伤,没办法继续在那里守护大家,所以为了公平,爸爸也要像其他的叔叔阿姨一样成为王国的一部分……一个成年人可以换一个成年人或者一对儿女,海茵,不要怨恨任何人,只有这样才可让你的弟弟和妈妈以及其他的人活下去……” “总之,人啊,在死亡前,总有无数的人会顶在最前面,这样,我们才留下了一代代的火种,呵呵,爸爸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了,不过,没关系,我们海茵是最伶俐的女骑士,对不对?你一定会成为像爸爸一样的勇敢的人……” 穿着白色亚麻衬衣的长发男人对着牵着自己手的女儿如此说到…… 男没有右手,满脸络腮胡,而一旁的孩子则穿着棕灰色的连衣裙,黑色的短发微微遮住脖颈,有着一双干净却机敏的眼睛,鼻翼两侧有些许散布的淡淡雀斑。 “约瑟夫,你来了……其实,你根本不用的,以你的功绩完全不……” “不,阿瑟,你比我清楚,一个将死的守夜人能代替多少平民,我去过城外,我比谁都清楚……根本活不下去的……只有异屠,只要成为了异屠,今后海茵一定能活下去的,她妈妈和弟弟时间不多了,她是唯一有希望的人,我不能那样……” “可她才几岁……她真的能接受成为那种存在……再说,付出你的生命,她能接受吗?” “我这不是把她唬来了吗……” “什么意思?爸爸你不是说?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多年以后,当海茵将白色的花束丢入埋葬着无数生民的深坑烈阳中时,成为火种的她会回想起那时父亲低头凝望自己的温柔眼神…… “你会明白的……在死亡前,总有无数的人会顶在最前面,这样,我们才留下了一代代的火种……” 他和老人都清楚,这次不同于以往……世界是真的将要消亡……被神遗忘…… “少说俏皮话吧,世界都要毁灭了……还有真是的……这剑的副作用……也不知道你年轻时是怎么做到的……只能说,不愧是曾经最强的猎魔人。” “呵呵,您说的是…您可是首位统治整片大陆的黑厄之王……至于,猎魔人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不过……死前贫嘴倒是可以死的轻松点……嘿嘿……” “人啊……真是复杂的生物……人由记忆构成……又由习惯联系未来……我们这么自私恐惧死亡…我们极力遗忘逃避的不是离别…是与人一起生存的习惯……剩下的活人试图忘却爱人的死亡,却又时常回想起那些消逝的日子……为无法回应的习惯感到束手无策……回忆不是没有尽头……它只是是一场残忍的循环……可悲的是,每当我们温存那些模糊的东西,总要以孤独的结果…悲伤的偿还……直到,死亡将它切断…” 老人说着又自顾自笑了笑,转身向后看 “人老了,总是喜欢说一些教导后辈的话,纳塔鲁总是喜欢在我话说一半时打断我,不过这次,他总算消停了……呵呵,记性差,不见得是件坏事,猎人们都这样一会悲伤,一会又笑嘻嘻的找女人,被过去束缚的话,可是会在前进的路上踉踉跄跄的……” 男人没有说话,与其说老人在自己感伤,倒不如说老人是在开导自己 “世界都要毁灭了,那还有什么以后,也难得你变得这么……人情世故……救世主就是我们这两个蠢货吗……对了,你怎么穿的像那些教会的老鬼一样?还有,你捧着启示录干嘛?那本破书不是没用吗?那个胆小的神早就抛弃我们了。” 男人说着,便向老人身后走去。 昏沉的光线下,教堂灰色地面的尽头静静的停留着一座王座……除去与教堂的古怪违和感之外,王座整体呈现出灰白色,上面布满裂痕,王座的上半部分更是斜斩开,断面光滑……余下的部分隐约可以看出整体的美术造型 巨大的碑面上有着一副诡异的图案,一颗巨大的竖瞳被一颗颗长牙包围,这颗眼睛的上方似乎有一顶由荆棘编成的王冠,且周围刻有令人无法理解的铭文。 “唉……我现在可是教会名义上的总裁人……总要做做样子,毕竟像神抛弃我们这种话……” “什么狗屁神明!自从大灾日开始,它就根本没有庇护过我们,现在的幸存地还是我们靠人命堆出来的!现在!我的子民已经开始吃同亲的尸体了!还有……那更该死的太阳,做了几近千年的神,现在却怕……妈的……缩在那龟壳圣地不出来,不愿拯救他的信徒……妈的……还有那脑残邪神!一个个长得跟湿地猪人和章鱼的杂交孩子似的……” “唉……行了……熔炉已经烧起来了……现在,我们要把人当成材料了,我先去整顿那些献身的帝国军……希望我们的办法真的有用,如果遗迹里记载的东西是真的……”说着男人将一只手搭在了崩坏的王座上,瞬间,混沌的灰雾自穹顶上涌来,呈漩涡状将男人和王座包裹,期间隐隐逸散出莹莹的光辉,不过片刻间,雾气又散去,而原地只剩下了王座。 老人叹息一声,沉默许久,他抬起手轻轻抚摸眉心的疤痕,他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来那位粗犷的女猎人…… 他记得她总是喜欢饮酒,她从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但他知道她会在喝酒醉可爱的胡闹,会在队友死亡后独自哭泣,会在第一次获得礼物后假装不在意,他记得在他送出那条项链后她开心的一整天都没有喝酒,她笑的时候眉眼很像他的妈妈,后来,她嘴上说着项链造型不好看把他数落了一遍,可到底她将它带进了自己的坟墓。 他记得那天她被污染后疯狂的在他的额头来上了一刀……那时,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兽一样逃避他的追杀,慌张的样子和喝醉时胡闹一模一样,只是这次她在最终消停时没有像往常胡闹结束后小声地说“一定要活下来啊……一定要……”,她流下痛苦的泪水爆发出了疯狂的哀嚎,就和平常狩猎的怪物一样……最后,他将她送进猎人公墓,那场精心准备的婚礼也化为乌有……此后,数十年间,他都不敢去她的墓前看望…… “娜塔亚,很快……很快的……”老人自顾自笑了笑 ……………… “为了孩子们……海茵,准备好了吗,这次……作为材料……会很痛苦……但为了你妈妈和弟弟能活下去……” “没关系,爸爸,我不害怕!只要你在我身边……你忘了,我都12岁了,妈妈都说我已经长大了,放心,海茵是勇敢的孩子,我们会保护大家的!” 一座广阔的平台上,挤满了涌动的人群,男女老少都有,最大的78岁,而最小的6岁,他们大都两三成群交谈着,有些年纪稍长的人在和一些小孩交代着什么……他们大多数看起来有些脏,兴许是很久没洗澡了,白色的亚麻衬衣早已发灰。 其间也不乏特殊的存在,比如说那些跪倒在地聚在一起咏吟祈祷的白袍教徒们……不过,灾难发生时,死神就是最公平的存在,它可不会因为你门前的神像或华贵地毯而停止拜访转头离开……人群中还有些穿着华贵的人在,红色的顺滑面料上满是灰尘与血迹,拉夫领也早烂掉,精致地发型早已变得糟乱无比,小姐的束腰已不见,裙子也烂开,而绅士们的假发也已丢失。死亡面前没有地位与财富可言,在逃亡过程中,贵族们早已丧失往日的尊贵……如果说,在最后的幸存地还有人会被人们尊敬的话,也只有外墙的值夜人,城内的猎人,以及希望的异屠,最终的王……厄尔坡多。 除去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贵族们,奇怪的是还有一群身着黑袍风衣沉默寡言的存在……他们身材大小差别很大,他们大多数的皮肤都显出病态的苍白,阴影下的面孔布满伤疤,有的则是缺手断脚,要么就是完全毁容带着面具,他们和其他人一样聚在一起,只是周围的流亡贵族见了他们都躲得远远的,只有一些平民才愿意和他们待在一起,那就是猎人…… 平台四周是规整的石柱,表面光滑没有多余的修饰,石柱上挂着明亮的照明工具,其爆发出的银白色光辉已经让人无法直视,更不提去观察它的外形,只是隐隐呈现出煤油灯的样子…… 平台边缘处是一列列穿着银白铠甲手持长剑的士兵,他们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等待着…… 平台与教堂一般刻画着复杂的纹路,在地上蔓延着……最终交织在平台的中心处…… 一个深邃的洞口安静的待在那,其中爆发出橙黄的光亮,如同太阳一般……而一旁是两尊5米高的纯白石像,二者都穿着厚重精美的盔甲,厚实的胸甲上中心是帝国十字极星圣徽,周遭也遍布凌乱的爪痕,肩膀的护肩也生出如角的顶尖,头盔则形似独角兽一般伸出尖角,眉心处镶嵌着一刻深灰色的宝石。 左边的那位扛着一把巨大的斩首刀,斩首刀没有护手,刀身宽粗犹如变宽的陌刀,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刀身上似乎用古老的炼金密文刻下神圣誓言,用现在语言翻译后大意为“我来背负,我来承担”,右手似乎抓着一个生物的断首,光辉之下隐隐反光的细密鳞片,微曲修长的一对顶角,狰狞怒张的龙口……而右边的那位则脚踩着一只巨大的四指断手,隐隐有他躯干粗细,一手向下握短柄战锤,锤子一头方形,一头则是锋利的斧刃,上面则刻着“昼白之魂会引领迷失之人” 地面的上隐隐有着群星的意象刻画,以围绕的形式将中心处的洞口围绕,而深邃洞口在爆发的橙红光芒下,正呈现出如无上日冕一般的诡异威严…… “海茵,到我们了……听好了,海茵,现在整个帝国都被怪物们毁灭了……我们丧失了领地,粮食,甚至是太阳……现在,成为材料,为王献上生命……这是最后的希望了,爸爸在城外守夜时受了伤,没办法继续在那里守护大家,所以为了公平,爸爸也要像其他的叔叔阿姨一样成为王国的一部分……一个成年人可以换一个成年人或者一对儿女,海茵,不要怨恨任何人,只有这样才可让你的弟弟和妈妈以及其他的人活下去……” “总之,人啊,在死亡前,总有无数的人会顶在最前面,这样,我们才留下了一代代的火种,呵呵,爸爸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了,不过,没关系,我们海茵是最伶俐的女骑士,对不对?你一定会成为像爸爸一样的勇敢的人……” 穿着白色亚麻衬衣的长发男人对着牵着自己手的女儿如此说到…… 男没有右手,满脸络腮胡,而一旁的孩子则穿着棕灰色的连衣裙,黑色的短发微微遮住脖颈,有着一双干净却机敏的眼睛,鼻翼两侧有些许散布的淡淡雀斑。 “约瑟夫,你来了……其实,你根本不用的,以你的功绩完全不……” “不,阿瑟,你比我清楚,一个将死的守夜人能代替多少平民,我去过城外,我比谁都清楚……根本活不下去的……只有异屠,只要成为了异屠,今后海茵一定能活下去的,她妈妈和弟弟时间不多了,她是唯一有希望的人,我不能那样……” “可她才几岁……她真的能接受成为那种存在……再说,付出你的生命,她能接受吗?” “我这不是把她唬来了吗……” “什么意思?爸爸你不是说?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多年以后,当海茵将白色的花束丢入埋葬着无数生民的深坑烈阳中时,成为火种的她会回想起那时父亲低头凝望自己的温柔眼神…… “你会明白的……在死亡前,总有无数的人会顶在最前面,这样,我们才留下了一代代的火种……” 他和老人都清楚,这次不同于以往……世界是真的将要消亡……被神遗忘…… “少说俏皮话吧,世界都要毁灭了……还有真是的……这剑的副作用……也不知道你年轻时是怎么做到的……只能说,不愧是曾经最强的猎魔人。” “呵呵,您说的是…您可是首位统治整片大陆的黑厄之王……至于,猎魔人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不过……死前贫嘴倒是可以死的轻松点……嘿嘿……” “人啊……真是复杂的生物……人由记忆构成……又由习惯联系未来……我们这么自私恐惧死亡…我们极力遗忘逃避的不是离别…是与人一起生存的习惯……剩下的活人试图忘却爱人的死亡,却又时常回想起那些消逝的日子……为无法回应的习惯感到束手无策……回忆不是没有尽头……它只是是一场残忍的循环……可悲的是,每当我们温存那些模糊的东西,总要以孤独的结果…悲伤的偿还……直到,死亡将它切断…” 老人说着又自顾自笑了笑,转身向后看 “人老了,总是喜欢说一些教导后辈的话,纳塔鲁总是喜欢在我话说一半时打断我,不过这次,他总算消停了……呵呵,记性差,不见得是件坏事,猎人们都这样一会悲伤,一会又笑嘻嘻的找女人,被过去束缚的话,可是会在前进的路上踉踉跄跄的……” 男人没有说话,与其说老人在自己感伤,倒不如说老人是在开导自己 “世界都要毁灭了,那还有什么以后,也难得你变得这么……人情世故……救世主就是我们这两个蠢货吗……对了,你怎么穿的像那些教会的老鬼一样?还有,你捧着启示录干嘛?那本破书不是没用吗?那个胆小的神早就抛弃我们了。” 男人说着,便向老人身后走去。 昏沉的光线下,教堂灰色地面的尽头静静的停留着一座王座……除去与教堂的古怪违和感之外,王座整体呈现出灰白色,上面布满裂痕,王座的上半部分更是斜斩开,断面光滑……余下的部分隐约可以看出整体的美术造型 巨大的碑面上有着一副诡异的图案,一颗巨大的竖瞳被一颗颗长牙包围,这颗眼睛的上方似乎有一顶由荆棘编成的王冠,且周围刻有令人无法理解的铭文。 “唉……我现在可是教会名义上的总裁人……总要做做样子,毕竟像神抛弃我们这种话……” “什么狗屁神明!自从大灾日开始,它就根本没有庇护过我们,现在的幸存地还是我们靠人命堆出来的!现在!我的子民已经开始吃同亲的尸体了!还有……那更该死的太阳,做了几近千年的神,现在却怕……妈的……缩在那龟壳圣地不出来,不愿拯救他的信徒……妈的……还有那脑残邪神!一个个长得跟湿地猪人和章鱼的杂交孩子似的……” “唉……行了……熔炉已经烧起来了……现在,我们要把人当成材料了,我先去整顿那些献身的帝国军……希望我们的办法真的有用,如果遗迹里记载的东西是真的……”说着男人将一只手搭在了崩坏的王座上,瞬间,混沌的灰雾自穹顶上涌来,呈漩涡状将男人和王座包裹,期间隐隐逸散出莹莹的光辉,不过片刻间,雾气又散去,而原地只剩下了王座。 老人叹息一声,沉默许久,他抬起手轻轻抚摸眉心的疤痕,他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来那位粗犷的女猎人…… 他记得她总是喜欢饮酒,她从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但他知道她会在喝酒醉可爱的胡闹,会在队友死亡后独自哭泣,会在第一次获得礼物后假装不在意,他记得在他送出那条项链后她开心的一整天都没有喝酒,她笑的时候眉眼很像他的妈妈,后来,她嘴上说着项链造型不好看把他数落了一遍,可到底她将它带进了自己的坟墓。 他记得那天她被污染后疯狂的在他的额头来上了一刀……那时,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兽一样逃避他的追杀,慌张的样子和喝醉时胡闹一模一样,只是这次她在最终消停时没有像往常胡闹结束后小声地说“一定要活下来啊……一定要……”,她流下痛苦的泪水爆发出了疯狂的哀嚎,就和平常狩猎的怪物一样……最后,他将她送进猎人公墓,那场精心准备的婚礼也化为乌有……此后,数十年间,他都不敢去她的墓前看望…… “娜塔亚,很快……很快的……”老人自顾自笑了笑 ……………… “为了孩子们……海茵,准备好了吗,这次……作为材料……会很痛苦……但为了你妈妈和弟弟能活下去……” “没关系,爸爸,我不害怕!只要你在我身边……你忘了,我都12岁了,妈妈都说我已经长大了,放心,海茵是勇敢的孩子,我们会保护大家的!” 一座广阔的平台上,挤满了涌动的人群,男女老少都有,最大的78岁,而最小的6岁,他们大都两三成群交谈着,有些年纪稍长的人在和一些小孩交代着什么……他们大多数看起来有些脏,兴许是很久没洗澡了,白色的亚麻衬衣早已发灰。 其间也不乏特殊的存在,比如说那些跪倒在地聚在一起咏吟祈祷的白袍教徒们……不过,灾难发生时,死神就是最公平的存在,它可不会因为你门前的神像或华贵地毯而停止拜访转头离开……人群中还有些穿着华贵的人在,红色的顺滑面料上满是灰尘与血迹,拉夫领也早烂掉,精致地发型早已变得糟乱无比,小姐的束腰已不见,裙子也烂开,而绅士们的假发也已丢失。死亡面前没有地位与财富可言,在逃亡过程中,贵族们早已丧失往日的尊贵……如果说,在最后的幸存地还有人会被人们尊敬的话,也只有外墙的值夜人,城内的猎人,以及希望的异屠,最终的王……厄尔坡多。 除去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贵族们,奇怪的是还有一群身着黑袍风衣沉默寡言的存在……他们身材大小差别很大,他们大多数的皮肤都显出病态的苍白,阴影下的面孔布满伤疤,有的则是缺手断脚,要么就是完全毁容带着面具,他们和其他人一样聚在一起,只是周围的流亡贵族见了他们都躲得远远的,只有一些平民才愿意和他们待在一起,那就是猎人…… 平台四周是规整的石柱,表面光滑没有多余的修饰,石柱上挂着明亮的照明工具,其爆发出的银白色光辉已经让人无法直视,更不提去观察它的外形,只是隐隐呈现出煤油灯的样子…… 平台边缘处是一列列穿着银白铠甲手持长剑的士兵,他们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等待着…… 平台与教堂一般刻画着复杂的纹路,在地上蔓延着……最终交织在平台的中心处…… 一个深邃的洞口安静的待在那,其中爆发出橙黄的光亮,如同太阳一般……而一旁是两尊5米高的纯白石像,二者都穿着厚重精美的盔甲,厚实的胸甲上中心是帝国十字极星圣徽,周遭也遍布凌乱的爪痕,肩膀的护肩也生出如角的顶尖,头盔则形似独角兽一般伸出尖角,眉心处镶嵌着一刻深灰色的宝石。 左边的那位扛着一把巨大的斩首刀,斩首刀没有护手,刀身宽粗犹如变宽的陌刀,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刀身上似乎用古老的炼金密文刻下神圣誓言,用现在语言翻译后大意为“我来背负,我来承担”,右手似乎抓着一个生物的断首,光辉之下隐隐反光的细密鳞片,微曲修长的一对顶角,狰狞怒张的龙口……而右边的那位则脚踩着一只巨大的四指断手,隐隐有他躯干粗细,一手向下握短柄战锤,锤子一头方形,一头则是锋利的斧刃,上面则刻着“昼白之魂会引领迷失之人” 地面的上隐隐有着群星的意象刻画,以围绕的形式将中心处的洞口围绕,而深邃洞口在爆发的橙红光芒下,正呈现出如无上日冕一般的诡异威严…… “海茵,到我们了……听好了,海茵,现在整个帝国都被怪物们毁灭了……我们丧失了领地,粮食,甚至是太阳……现在,成为材料,为王献上生命……这是最后的希望了,爸爸在城外守夜时受了伤,没办法继续在那里守护大家,所以为了公平,爸爸也要像其他的叔叔阿姨一样成为王国的一部分……一个成年人可以换一个成年人或者一对儿女,海茵,不要怨恨任何人,只有这样才可让你的弟弟和妈妈以及其他的人活下去……” “总之,人啊,在死亡前,总有无数的人会顶在最前面,这样,我们才留下了一代代的火种,呵呵,爸爸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了,不过,没关系,我们海茵是最伶俐的女骑士,对不对?你一定会成为像爸爸一样的勇敢的人……” 穿着白色亚麻衬衣的长发男人对着牵着自己手的女儿如此说到…… 男没有右手,满脸络腮胡,而一旁的孩子则穿着棕灰色的连衣裙,黑色的短发微微遮住脖颈,有着一双干净却机敏的眼睛,鼻翼两侧有些许散布的淡淡雀斑。 “约瑟夫,你来了……其实,你根本不用的,以你的功绩完全不……” “不,阿瑟,你比我清楚,一个将死的守夜人能代替多少平民,我去过城外,我比谁都清楚……根本活不下去的……只有异屠,只要成为了异屠,今后海茵一定能活下去的,她妈妈和弟弟时间不多了,她是唯一有希望的人,我不能那样……” “可她才几岁……她真的能接受成为那种存在……再说,付出你的生命,她能接受吗?” “我这不是把她唬来了吗……” “什么意思?爸爸你不是说?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多年以后,当海茵将白色的花束丢入埋葬着无数生民的深坑烈阳中时,成为火种的她会回想起那时父亲低头凝望自己的温柔眼神…… “你会明白的……在死亡前,总有无数的人会顶在最前面,这样,我们才留下了一代代的火种……” 他和老人都清楚,这次不同于以往……世界是真的将要消亡……被神遗忘…… “少说俏皮话吧,世界都要毁灭了……还有真是的……这剑的副作用……也不知道你年轻时是怎么做到的……只能说,不愧是曾经最强的猎魔人。” “呵呵,您说的是…您可是首位统治整片大陆的黑厄之王……至于,猎魔人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不过……死前贫嘴倒是可以死的轻松点……嘿嘿……” “人啊……真是复杂的生物……人由记忆构成……又由习惯联系未来……我们这么自私恐惧死亡…我们极力遗忘逃避的不是离别…是与人一起生存的习惯……剩下的活人试图忘却爱人的死亡,却又时常回想起那些消逝的日子……为无法回应的习惯感到束手无策……回忆不是没有尽头……它只是是一场残忍的循环……可悲的是,每当我们温存那些模糊的东西,总要以孤独的结果…悲伤的偿还……直到,死亡将它切断…” 老人说着又自顾自笑了笑,转身向后看 “人老了,总是喜欢说一些教导后辈的话,纳塔鲁总是喜欢在我话说一半时打断我,不过这次,他总算消停了……呵呵,记性差,不见得是件坏事,猎人们都这样一会悲伤,一会又笑嘻嘻的找女人,被过去束缚的话,可是会在前进的路上踉踉跄跄的……” 男人没有说话,与其说老人在自己感伤,倒不如说老人是在开导自己 “世界都要毁灭了,那还有什么以后,也难得你变得这么……人情世故……救世主就是我们这两个蠢货吗……对了,你怎么穿的像那些教会的老鬼一样?还有,你捧着启示录干嘛?那本破书不是没用吗?那个胆小的神早就抛弃我们了。” 男人说着,便向老人身后走去。 昏沉的光线下,教堂灰色地面的尽头静静的停留着一座王座……除去与教堂的古怪违和感之外,王座整体呈现出灰白色,上面布满裂痕,王座的上半部分更是斜斩开,断面光滑……余下的部分隐约可以看出整体的美术造型 巨大的碑面上有着一副诡异的图案,一颗巨大的竖瞳被一颗颗长牙包围,这颗眼睛的上方似乎有一顶由荆棘编成的王冠,且周围刻有令人无法理解的铭文。 “唉……我现在可是教会名义上的总裁人……总要做做样子,毕竟像神抛弃我们这种话……” “什么狗屁神明!自从大灾日开始,它就根本没有庇护过我们,现在的幸存地还是我们靠人命堆出来的!现在!我的子民已经开始吃同亲的尸体了!还有……那更该死的太阳,做了几近千年的神,现在却怕……妈的……缩在那龟壳圣地不出来,不愿拯救他的信徒……妈的……还有那脑残邪神!一个个长得跟湿地猪人和章鱼的杂交孩子似的……” “唉……行了……熔炉已经烧起来了……现在,我们要把人当成材料了,我先去整顿那些献身的帝国军……希望我们的办法真的有用,如果遗迹里记载的东西是真的……”说着男人将一只手搭在了崩坏的王座上,瞬间,混沌的灰雾自穹顶上涌来,呈漩涡状将男人和王座包裹,期间隐隐逸散出莹莹的光辉,不过片刻间,雾气又散去,而原地只剩下了王座。 老人叹息一声,沉默许久,他抬起手轻轻抚摸眉心的疤痕,他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来那位粗犷的女猎人…… 他记得她总是喜欢饮酒,她从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但他知道她会在喝酒醉可爱的胡闹,会在队友死亡后独自哭泣,会在第一次获得礼物后假装不在意,他记得在他送出那条项链后她开心的一整天都没有喝酒,她笑的时候眉眼很像他的妈妈,后来,她嘴上说着项链造型不好看把他数落了一遍,可到底她将它带进了自己的坟墓。 他记得那天她被污染后疯狂的在他的额头来上了一刀……那时,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兽一样逃避他的追杀,慌张的样子和喝醉时胡闹一模一样,只是这次她在最终消停时没有像往常胡闹结束后小声地说“一定要活下来啊……一定要……”,她流下痛苦的泪水爆发出了疯狂的哀嚎,就和平常狩猎的怪物一样……最后,他将她送进猎人公墓,那场精心准备的婚礼也化为乌有……此后,数十年间,他都不敢去她的墓前看望…… “娜塔亚,很快……很快的……”老人自顾自笑了笑 ……………… “为了孩子们……海茵,准备好了吗,这次……作为材料……会很痛苦……但为了你妈妈和弟弟能活下去……” “没关系,爸爸,我不害怕!只要你在我身边……你忘了,我都12岁了,妈妈都说我已经长大了,放心,海茵是勇敢的孩子,我们会保护大家的!” 一座广阔的平台上,挤满了涌动的人群,男女老少都有,最大的78岁,而最小的6岁,他们大都两三成群交谈着,有些年纪稍长的人在和一些小孩交代着什么……他们大多数看起来有些脏,兴许是很久没洗澡了,白色的亚麻衬衣早已发灰。 其间也不乏特殊的存在,比如说那些跪倒在地聚在一起咏吟祈祷的白袍教徒们……不过,灾难发生时,死神就是最公平的存在,它可不会因为你门前的神像或华贵地毯而停止拜访转头离开……人群中还有些穿着华贵的人在,红色的顺滑面料上满是灰尘与血迹,拉夫领也早烂掉,精致地发型早已变得糟乱无比,小姐的束腰已不见,裙子也烂开,而绅士们的假发也已丢失。死亡面前没有地位与财富可言,在逃亡过程中,贵族们早已丧失往日的尊贵……如果说,在最后的幸存地还有人会被人们尊敬的话,也只有外墙的值夜人,城内的猎人,以及希望的异屠,最终的王……厄尔坡多。 除去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贵族们,奇怪的是还有一群身着黑袍风衣沉默寡言的存在……他们身材大小差别很大,他们大多数的皮肤都显出病态的苍白,阴影下的面孔布满伤疤,有的则是缺手断脚,要么就是完全毁容带着面具,他们和其他人一样聚在一起,只是周围的流亡贵族见了他们都躲得远远的,只有一些平民才愿意和他们待在一起,那就是猎人…… 平台四周是规整的石柱,表面光滑没有多余的修饰,石柱上挂着明亮的照明工具,其爆发出的银白色光辉已经让人无法直视,更不提去观察它的外形,只是隐隐呈现出煤油灯的样子…… 平台边缘处是一列列穿着银白铠甲手持长剑的士兵,他们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等待着…… 平台与教堂一般刻画着复杂的纹路,在地上蔓延着……最终交织在平台的中心处…… 一个深邃的洞口安静的待在那,其中爆发出橙黄的光亮,如同太阳一般……而一旁是两尊5米高的纯白石像,二者都穿着厚重精美的盔甲,厚实的胸甲上中心是帝国十字极星圣徽,周遭也遍布凌乱的爪痕,肩膀的护肩也生出如角的顶尖,头盔则形似独角兽一般伸出尖角,眉心处镶嵌着一刻深灰色的宝石。 左边的那位扛着一把巨大的斩首刀,斩首刀没有护手,刀身宽粗犹如变宽的陌刀,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刀身上似乎用古老的炼金密文刻下神圣誓言,用现在语言翻译后大意为“我来背负,我来承担”,右手似乎抓着一个生物的断首,光辉之下隐隐反光的细密鳞片,微曲修长的一对顶角,狰狞怒张的龙口……而右边的那位则脚踩着一只巨大的四指断手,隐隐有他躯干粗细,一手向下握短柄战锤,锤子一头方形,一头则是锋利的斧刃,上面则刻着“昼白之魂会引领迷失之人” 地面的上隐隐有着群星的意象刻画,以围绕的形式将中心处的洞口围绕,而深邃洞口在爆发的橙红光芒下,正呈现出如无上日冕一般的诡异威严…… “海茵,到我们了……听好了,海茵,现在整个帝国都被怪物们毁灭了……我们丧失了领地,粮食,甚至是太阳……现在,成为材料,为王献上生命……这是最后的希望了,爸爸在城外守夜时受了伤,没办法继续在那里守护大家,所以为了公平,爸爸也要像其他的叔叔阿姨一样成为王国的一部分……一个成年人可以换一个成年人或者一对儿女,海茵,不要怨恨任何人,只有这样才可让你的弟弟和妈妈以及其他的人活下去……” “总之,人啊,在死亡前,总有无数的人会顶在最前面,这样,我们才留下了一代代的火种,呵呵,爸爸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了,不过,没关系,我们海茵是最伶俐的女骑士,对不对?你一定会成为像爸爸一样的勇敢的人……” 穿着白色亚麻衬衣的长发男人对着牵着自己手的女儿如此说到…… 男没有右手,满脸络腮胡,而一旁的孩子则穿着棕灰色的连衣裙,黑色的短发微微遮住脖颈,有着一双干净却机敏的眼睛,鼻翼两侧有些许散布的淡淡雀斑。 “约瑟夫,你来了……其实,你根本不用的,以你的功绩完全不……” “不,阿瑟,你比我清楚,一个将死的守夜人能代替多少平民,我去过城外,我比谁都清楚……根本活不下去的……只有异屠,只要成为了异屠,今后海茵一定能活下去的,她妈妈和弟弟时间不多了,她是唯一有希望的人,我不能那样……” “可她才几岁……她真的能接受成为那种存在……再说,付出你的生命,她能接受吗?” “我这不是把她唬来了吗……” “什么意思?爸爸你不是说?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多年以后,当海茵将白色的花束丢入埋葬着无数生民的深坑烈阳中时,成为火种的她会回想起那时父亲低头凝望自己的温柔眼神…… “你会明白的……在死亡前,总有无数的人会顶在最前面,这样,我们才留下了一代代的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