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没有一丝风,郭中华觉得空气像灌了铅一样沉闷,这时候一声仿佛从地底下钻出来的男人惨叫声传了过来。他突然想,这个受刑的男人,有没有妻子和孩子?郭中华看到两道车灯像棍子一亲刺向没有边际的雪的世界。他喜欢这个寒冷的天气,他真想让雪把整辆车子都埋葬了,那么雪以上的世界一定是安静的。 郭中华回到房间后开亮了台灯,他在对台灯下打开白金壳怀表,那指针像心脏一样在不停地走动。郭中华小心而专注地为怀表添油,像一名称职的钟表匠。然后他把白金壳怀表放在台灯下一小片光影里,转身离开写字桌前的时候,他轻声道,“安息吧,啄木鸟同志!” 负责监听的特务走到沙如海办公室里,报告里监听的情况。 “听你这么说,郭队长同女犯人所有有交流,都是等记录员走之后才进行的。” “是的,而且说得云里雾里的,我也听不懂。” “他们的谈话都录进去了。” “是的,处长,都录进去了。” “你先去吧。”说完沙如海又看了看拧开的两支烟,接着问道,“这两支烟确定没有经过郭队长的手。” “我确定绝对没有,不信你问那个买烟的记录员。” 沙如海手一挥,监听的特务离开了他的办公室,然后沙如海戴上手耳机,听着录音。 也就是郭中华回去不久,王明山让人将叶太太带到审讯室,他一直认为,如果当时不是心脏病发作,说不定她早就交代了。也没有问了几句话,王明山拿起泡在盐水桷里的鞭子准备对叶太太动刑。 沙如海突然推开了审讯室地门。 “住手!” “处长,你来了,嘴太硬了,一直不肯交待。” 沙如海好像根本没有听到王明山说话似的,只见他走到叶太太身边道:“程婴杵臼,月照西乡。有人愿意与足下分任之。” “真,真没想到你连自己人都监听。”叶太太道。 “我是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沙如海挥了挥手,接着又说道,“不错,你的背景处理的相当干净,以至于我想抓你一个家人胁迫你都没有办法。所以,你自己觉得有恃无恐,赤条条的往来而毫无牵挂,对不对?不过,我相信贵组织一定知道你家里的情况,你们住处被捣毁时,我在你们住处留了两封信。一封是你的家书,另外一封是你同事的家书。在你同事的家书里,我当然写了他对贵党的豪言壮语,你猜你那一封写的是什么?” “你...你......你太卑鄙了,你......” “你放心,要命的内容,我都是用隐形墨水。只要你老实交代,我相信贵党一定还是以为你家书里写的豪言壮语,怎么样?” “我相信党组织他们的判断力。” “叶太太,我也完全相信贵党的判断力,但是,我跟你讲一个事实。漫长的审讯会摧垮一个人的意志。如果被组织怀疑是什么后果,不用我多说了吧。” 听了沙如海这么一说,叶太太全身发抖,咬着牙道:“你,你太卑鄙了。” “你听好了,我只问你一件事,今天审问你的,我们的那个同事,是不是你们的人。”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