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边军士卒手中的战刀,刚开始只有五尺,可到了近前,他们双手一抽,居然变成了八尺,成了长兵器,很多人因此吃亏。 防着对方短刀,攻击距离忽然变了,顷刻之间,很难防备的。 挥刀砍翻数名士卒,楚南和麾下的动作一致,登上了对方的战马。一阵混乱之后,冀州骑后阵除了龙骧军步卒之外,多了数十骑军。 开弓放箭,箭矢带风,从一名敌军队长面庞擦过,带出血光。 楚南立刻皱了下眉头,这是冀州骑的骑弓,到底还是有些不习惯。但手中的动作却是丝毫不停,下一箭,他就准确命中了目标。 此刻,登上战马的士卒,长刀都交在了同袍手中,他们开始不断放箭,攻击周围的敌军。一时间,冀州军陷入上下受敌之中。 楚南的二军有多少人?满编三千九百多,十日苦战下来,减员达到了四成,此番随他奔袭而来,到达阵上的,只有一千五百。 但他们是趁夜突袭,等到冀州骑反应过来的时候,二军已经近在咫尺了。忽然之间产生混战,骑兵的机动力,一时很难发挥。 加上还是阵型调整之时,后阵的空间收到了压缩,因此恐有数倍与敌的兵力,但纠缠一处乱杀,短时间内,当真没有良方。 越是困难的情况下,对战术素养的要求是越高的,方寸之地,遍地是敌军,骑术在此刻显得无比关键…… 看看冀州骑,也有士卒能加以辗转腾挪,慢慢拉开空间,但更多的是收到了敌军以及同袍的骚扰,左右上下难以兼顾。 说到底,还是训练不足,或者根本就没有做过这方面的专项训练,如此再碰上楚南的龙骧二军,打成眼下这般模样亦情有可原。 反过来说,没有这个把握,楚南也不敢冒险率众突进了。 早在当年洛阳城郊的骑兵训练场,夏侯渊就曾说过,铁骑营的训练标准,曹军骑军不能轻易试,否则,训练场上受伤的风险极大。 少帝刘辩被叶欢教了几年,骑术算是不错了,但做足了防护措施,也把内相华育看了个心惊肉跳,直骂叶欢和徐晃胆大包天。 练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在定边军是共识。除了理论正确,叶欢当然也有很多科学的训练方法,以及与之配套的措施。 而定边军铁骑营是公认的天下第一骑军,放眼大汉,值得他们借鉴的训练方法很少,于是乎,所有的骑军将领都会自创。 战场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你只有做好最困难的准备,加以勤练,才能在真正遇到的时候,应付裕如。 同样的事情,楚南也对铁骑营干过,对自己的骑兵营干过。猝然遇袭之下,他们的反应就要好得多,关键还在骑术和心理素质。 “传令,后阵退,速退,不要与敌纠缠,拉开空间。”见了后方战局,文丑断喝下令,敌军的偷袭,厉害就在紧紧缠绕之法。 当机立断,立刻后撤,拉开空间之后,敌军步卒就会失去缠斗的空间。而当他们暴露在骑军面前,胜负就可想而知了。 身为冀州骑统领之一,文丑的战法精熟,反应迅速。但比起主将,其麾下军官的素质,就有所欠缺了,尤其是与定边军相比。 战场上,你的反应慢了一拍,应对就会慢上两拍,倘若紧急之下想不到对策,还得慢。这一慢,必然是成百上千士卒的性命。 再言被二军缠住,想要后退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楚南率军紧紧跟住敌军,杀敌之后,他们不再像之前那般,抢夺战马。 而是让那些无主的战马,在自己身前,形成一道屏障。一旦敌军后退拉开空间,再度发动攻击之时,就能为自己争取时间。 突然的夜袭之中,那些收缩自如的战刀,也发挥了极大的威力。第一阵的猝不及防,给了二军良好的开头,让战术得以贯彻。 精铁收缩战刀,是装备山地飞龙的精品,此刻还在试验阶段,因此并未大规模装备部队。楚南手中这五十把,可谓全军独一份了。 “将军,人百姓嫁女儿,也得给个陪嫁,我这去龙骧军,将军是不是,是不是……”得到军令,不可更该之时,楚南笑着搓手。 “你说,你要什么,十二队有的,你拿。”叶欢倒是爽快,以楚南之能,待在自己身边,的确有些浪费人才了。 “将军,咱不要十二队的,咱请将军一道手令,往军工阁仓库去一趟,南也不敢要多,就一百套装备。”楚南立刻原形毕露。 军功阁仓库,在定边军所有将领心中,都是极有吸引力的。什么连弩、床弩、小型轰天炮,飞矢,内中有着很多的新式装备。 一般人想要进入其中,得有叶欢和贾诩的联名手令,可见森严。 最终,楚南在军工阁,带出了这五十把战刀,还有五十件最新的皮甲。他是二军校尉,自然立刻装备了二军,张郃都没多要。 一阵混乱之后,当后阵终于拉开空间之时,挡在楚南和敌军之间的,是上百的无主战马,士卒手中还牵着一些,准备对冲。 这些还不是令文丑头疼的,除了眼前的楚南二军之外,远处隐隐传来了轰轰的马蹄之声。以他的经验,不下五千,距离五里。 五里,对骑兵而言,就是一个冲锋的距离,而在夜间,恰恰是冀州骑的视线之外。换言之,楚南的身后,还有敌军大队骑军。 看对方的阵型,面对数倍敌军,却依旧沉稳。定边军向来坚强只是其一,黑暗中的骑军,又会不会是敌将有恃无恐的依仗? 文丑必须得做出判断,冀州骑在对付后阵之敌时,会不会遭到敌军的冲击。因为到那时,冲上去的骑军会在阵型上落与下风。 用眼前士卒的伤亡,来换取冀州骑的阵型不协调,加以利用猛攻。这种事情,定边军一定干的出来,张儁乂的龙骧亦是定边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