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母体机的召唤:代号--X
b城的夏季一年比一年热。想起小时候,慕夏总喜欢推开窗户听着蝉鸣声,那时的夏季还有清凉的过堂风。可现在,不要说有太阳的时候,就算是在晚上吹来的风都是热的,而这热感像是转换成了蝉鸣声,每起一声都带着夏季的烦热感。 不过对于最近状态下的慕夏来讲,就算是这样的酷热,坐在这里却觉得是可以呼吸的。当然并不是说工作有多让人窒息,那时的她还不明白,那种监视感到底源自于什么。那些监视者,那些借由wi-fi或是在公司后台窃取别人信息的人自以为没有暴露。可有些被监视者似乎是被眷顾的,那种推背感的想要逃离,仿佛就像是谁在你耳边告知危险一样。届时当你坐在那里的时候,总觉得如坐针毡,好像只有站在户外才有呼吸的感觉。可是,笼子中困住的鸟,不是拿到户外换个空气它就能呼吸的;困住的鸟,要翱翔在天地间才能呼吸;可笼子不在乎,看鸟的人也不在乎;除了无法呼吸的鸟,没人会无法呼吸。 现实世界6月18日下午,慕夏借着下楼买果汁的功夫,在公司楼下后面的树下乘凉,虽说是乘凉但相比室内的空调温度,户外可以说是热极了。她盘腿坐在圆形的椅子上,后背靠向中间的树干,任由细汗流经过眉梢,滑落至脖颈。看着不远处小区的活动场,活动场中总有老人带着小孩子在玩耍。嬉戏的声音和树上的蝉鸣声萦绕在耳边,从树间透下的光柔和了不少。慕夏仰头喝着果汁,望着远处错落的居民楼,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梦总是忽然穿插过所有的思绪,也因为这个梦异常的清晰,以至于到现在梦境的场景还会重复出现在眼前。 于是她打算拿出手机将这个梦记录下来,这样梦境就不会一直停留在脑子里占位置。想着便从后兜翻出手机,打开备忘录里开始码字: 2x19年6月18日梦 梦的开始,已经记不起来了,或许也没有什么开始。我只记得,那是间让人异常压抑的屋子。昏绿色的房间,四周是石头垒起的古旧的屋子,屋子的陈设像是古代的房屋的结构。屋子里没有没有任何窗户,只有一扇门,门对着的是一个很小的祭台样的东西,四下的角落黑的完全看不清任何东西。祭台前有两个年轻的孩子,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他们穿着一身白色长袍,画着浓重的红色眼影,略低着头正对着那个祭台。从祭台上方漏下的一束光,它本应是黑暗中的慰藉,可那束光将四周压抑的氛围烘托的更加凛冽和诡异。 而那间祠堂似乎并不是我所在的世界,就像是....就像是开着门的时候里面是现在的世界,而关上门的屋子里飘满了鬼魂一样的透明生物,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这时我被强行带入了祠堂,而带我进去的人被里面的透明生物活生生的撕成了两半。虽然我有在挣扎着,但最后还是站在了祠堂中,那时候还能感觉有些饿,心也是挺大。 这时那个女孩像是发现了不存在的第三个人,也或许那是就是正在梦中的我自己。就见她的眼睛朝向我这边看时,那个眼神似乎将整个屋子里的诡异气氛都凝缩在那一瞬间。于是顾不上别的,我朝着门开始拼命的跑,直到掀开一片光亮。届时后厨的大门被推开,我站在这片光亮里呆立了片刻才想起这是家餐厅,可我不知怎么的,忽然意识到这里全部都是幻象。 不断播放着重复的人、重复的事、甚至没有食物,更没有可以正常交流的人,你仿佛在他们之外。当你穿过他们的时候,那一刻他们的动作也静止了,那些正在交谈什么的人;拖着餐盘的服务生;饮料中撒出的水花,你可以看到他们停在空中的动作。 于是我穿过他们接着跑,跑出餐厅推开大门的刹那眼前袭来一片灰白色。只是转瞬间,我便站在了一个没有任何阴影的、向外无限延伸的灰白色空间中。而这里唯一的建筑,也就是中央的高塔仿佛是连着地面一同长起来的。那栋建筑和这空间一样,没有任何阴影,但你依然能分辨出这栋建筑是立体的。建筑只有门洞而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门,踩着门前的三个台阶走进建筑的室内。那是间不大的屋子,屋子里的氛围和外面极为不同,它更像是木质昏黄的书馆。而且屋子里无论是顶棚、四壁还是地上。错落的摆满了不同时间的,大大小小的时钟,立式的;挂饰的;小巧精致的;现代简约的,这些各式的时钟明明更像是随手摆放在哪,可它总带着你说不出的秩序感。 站在摆满了钟表的玻璃柜台前,从窗户向外看去,外面又像是凌晨四点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屋子里也恍惚的暗淡了许多。借着月色的光亮,隐约看到窗边花盆的枝条上有只蛹,总觉得下一秒就要破蛹,于是拿起手机赶紧录下来。虽然漏录了一小段,但在梦里我亲眼看着那只白蝴蝶慢慢破蛹后,再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顺着门庭飞走。 也就在这时门外站了一个穿着黑色透着灰紫蓝色宽袍斗篷的人,他站在建筑前逗留了片刻。用大拇指摸索着食指上的一枚带纹样的宽戒,思索了一会儿便起脚要走,我想我可能认识他,便想要追上去问问什么。于是快步的从他身后跟了上去,就在扯到帽子的时候身边的空间瞬间被黑色包裹。 而后,我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是在昏暗的地下,有谁说了什么。中间已经记不得了,就记得最后的印象是在一个宇航舱里,一个女通信员带着透明的宽幅眼镜,短发很干练也没什么表情和情绪。她把一只机械手臂放在门中间,就像古代抵门的门栓,但那只机械手臂也可以变成机械护卫一样的机器人。而放置机械臂的是个穿的很......''太空''感的通讯员,还有一个核心成员的男性,我记不清样子。应该...还有一男一女,我明明是特意记了,可是醒来时他们就像空白的剪影一样,怎么也回想不起来。 哦对还有什么....就像是混战的幸存者。 再后来,我就醒了。 奇奇怪怪的梦,写出来就不会再在占用我的脑子了吧,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梦总是出现。 刚写到这里,慕夏关掉手机,像早晨出操的大爷一样伸展了一会儿,虽说还没大爷们那样灵活但至少能放空一下紧绷的神经。转过身,公司正对着的就是美院的钟塔,钟塔的时间并不准总会慢些也不会响,偶尔还会指针停摆。 望着塔上的时钟正好是下午14:00整。本想着再看看未读消息,就回办公室。 忽然慕夏有些耳鸣,一开始她以为是蝉鸣声,可久也散不去的声响让她意识到那是自己的耳鸣声,眼前闪过:「40%」 同一时间,d世界的三号机眼前猛然间也出现了一抹荧绿色的数字:「40%」 星空下银河的光亮透过唯一的细缝窗照入某个寂静的宫殿里,光束拂过宫殿中央地上的繁杂纹饰,纹饰外延凹陷的圆圈逐渐被光填满,随后一个立方体从中央缓缓抬起。 届时两个世界所有的运动慢到如同戛然而止,所有的声音仿佛骤然间驶入了真空,这一秒被无限被拉长。只留有某种轻声的声线,穿透两个世界,回荡在耳边: “你们到底想要怎样的未来?” ---- “你怕被这个世界误解吗?” ---- “现在,还可以回头。” ---- “怕吗?” ---- “畏惧吗?” ---- “那么,是否继续同步?” ---- “母体链接成功:代号—x” ---- 【该段记忆删除中...】 蛇头终是衔向了蛇尾,重叠世界的连接人从沉睡中苏醒。 【该段记忆已删除...】 时间依然在流动,也可以说,时间,本就没有停下过。 届时,d世界所有能力者的映照人,同一时间在d世界出现,这意味着未来的他们已做好了决定。 【“我得说……‘我要从最开始讲起’,可其实……并没有一个真正的开始。……她们的生活纠缠在一起。我们…希腊人…谈到命运时,就是这个意思。所谓宿命主要由我们的先辈,而非星宿决定的。当我们谈到古代历史,我们常说命中注定——可是我们并不是指不可控制的事情。当然事件可能突如其来的……改变了我们生活的轨迹,但真正决定什么会降临在我们身上的,是我们周遭那些人的行为,以及那些生活在我门之前的人的行为。” “那装着母亲的过去、固若金汤的保险柜,那毅然决然地把母亲整个生活锁在里面的保险柜就要被打开了。所有秘密将全部倾倒出来,她发现自己有点怀疑:难道真的想这样吗?……潘多拉后悔打开了她的盒子。难道她也会吗?” “她本来就是自由的,爱做什么做什么。大海安静了片刻,墨黑平静,看上去好似屏住了呼吸。在清澈的天空中,最明亮的星座——猎户座——被天神杀死又放置在天上的俄里翁,似乎在等待她的决定。” “在自己的来历消散在微风中之前,这可能是阿历克西斯一生中遇到的唯一的机会,让他抓住关于它的碎片。她知道对于这个邀请只有一种回应。“谢谢你。”她静静地说,疲劳感袭来....】 “母亲”的盒子终是打开了。 时间继续流转,慕夏再次望向那座钟塔,也就在那一瞬间,只觉心好像空了一样,好像忽然间失去了很重要的什么。她大口的吸气,试图将这种忽如其来的感受压下去。可是还没来得及压下这种感觉,眼泪已经涌出了眼眶。 这时的慕夏不知不觉的愣在原地片刻,回过神的时候竟觉得有些慌张。她假意打了个哈气将眼泪用手小心的抹掉,虽说心里生怕别人看见,但更怕眼妆花了没法补妆。于是一边遮掩,一边迅速的回公司的洗手间。 毕竟工作还是要继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