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说的「金主」与安联会上的袭击者的确有关。但很可惜，乔达摩的遗体比较特殊，我不能将其作为诱饵。为了防止打草惊蛇，我暂时也不会将其移交给弥苦教。他们的真面目，只能靠你们这些一线员工搜集证据。”　　 “我理解，老板。”　　 佐藤户良在得知安联会发生的袭击后，便联想到了拉奥所说的「金主」，联系上治世财团的老板。　　 通讯终端另一头的声音顿了顿。　　 “不管是弥苦教的「先禅」乔达摩，亦或圣灵教的「神之子」乔瑟夫，都属于同一个灵域家族「乔斯达」。”　　 “「乔斯达」……那不就是您的……？！”　　 “所以，用我祖先的遗体打窝，多少有点说不过去。”老板少有地开了个玩笑，“也因此，我对袭击者的来历已经有了猜测，加上之前的些许蛛丝马迹，特意在安联会会场周边布置了护卫队。可惜，没来得及确认他们的身份，本来我还在想，会不会跟齐……算了，不论背后是谁，与「乔斯达」有何渊源，一旦过界，不可能留情面。”　　 佐藤户良识趣地不再多问，随即想起体检的事，便转移话题道：“「云雀」小队关于密林盟约遗迹的任务简报，您应该看过。「先禅」乔达摩的颅骨中保存着一个不停旋转的舍利，似乎与魏先生的「暝火鸟」融为了一体。「奇异鸟」的研究员们也没什么取出那东西的好办法。　　 我想，既然「先禅」乔达摩跟您同属于一个家族，您会不会了解些什么？”　　 “那是「完美的黄金回旋」，也可以称之为「无限回旋」。”　　 “？”　　 “名副其实的灵域能力。一切灵域能力的前提，都是灵域人在维持施放。但「无限回旋」不同，一旦打出，哪怕过了成千上万年，连施放者本身都已化为冢中枯骨，「无限回旋」仍不会停歇。　　 「无限回旋」的传闻间接启发了贝拉，她认为灵域能力的能量来源为真空零点能。如果说灵域人在手动从井中汲水，「无限回旋」就是完全自持运作的水泵。跟你在任务简报中提到的现象相符，「无限回旋」始终释放能量，并且作用于所接触生物的新陈代谢上，使其疾速老化。”　　 “「老化」？！那岂不是……”　　 “倒不必太过担心魏梦山，那颗舍利再怎么危险，也只是死物，何况它还被隔离在「暝火鸟」的嗉囊里。彻底无视「无限回旋」危险性的方法，我只知道两种。其一，打出一发对称的「无限回旋」与其抵消。这我做不到，虽说「乔斯达」姓氏传承至今，但「回旋」的技艺早就失传，更别说条件更苛刻的「无限回旋」。其二，成为永生的「究极生物」。永葆青春，也就无所谓「无限回旋」造成的老化。”　　 “好吧，看来两种都不可能。”佐藤户良无奈道，“话说回来，「金主」这条线索恐怕查不下去了。”　　 “还好。你知道，口供并不是现代刑侦的主流，就算找不到「金主」，他们袭击安联会这么大张旗鼓的行动，已经暴露许多东西。可以肯定，人类的扩张正在侵吞他们的生存空间，而他们正在尽可能拖延。”　　 “瞧您这话说的，袭击者也是人类啊。”　　 “贝拉刚才就把猜测告诉我了，你不会认为，蜂巢意识操纵的人类皮囊，还算是人吧？”　　 “虽然这是事实……”佐藤户良顿了顿，“但外貌与人类一般无二，甚至有能进行思考的大脑，我很难以非人的态度看待他们。”　　 “这会影响你的决断吗？”　　 “那倒不至于。就算把他们看做人，也是严重危害社会秩序与公众安全的恶人，不存在心慈手软的可能。”　　 “佐藤，你是老员工，又是小队长。分得清好恶，这就是我欣赏你的一点。”　　 “我有不好的预感……您是不是又想让「云雀」加班？”　　 “你预感对了。但我们不妨换个说法，是上级对你的信任与重用。放心，这次任务轻松且明确，比之前你们报上来的「探索遗迹」却偶遇「柱之男」肯定安全得多。”　　 “……您开心就好。”佐藤户良只能顺着答应，老板毕竟是老板。虽然有着「空投手令」与「净逮着一个薅」的坏习惯，好歹不「微操」不是么？起码在小队人员的招募与战术计划的制定方面开绿灯，给了员工很高的自主决定权。　　 “安联会的袭击看似无法无天，实则表露出他们山穷水尽。越拖，他们的处境越不利，不久就可能会做出更疯狂的举措。集结各地员工的命令已经发下去，他们一旦有所动作，就进行全面清理。”　　 按他们在安联会上弄出的动静，灵域人不少。治世财团的执行部员工倾巢出动，才能保证出现的伤亡减至最小。　　 虽说理论上最能减少伤亡的办法，是令常规武装力量进场，袭击安联会的大条事态足以就此兴师动众，但「利用派」对削弱灵域人整个群体更乐见其成。　　 也就是说，「利用派」的方针为，灵域人犯的事由灵域人处理。默许甚至煽动灵域人相互厮杀，最好一个也别活。　　 老板万不愿意任「利用派」坐收渔利，治世财团成为灵域的执法组织前，除龙卫、圣灵教会这些与当局密切相关的灵域组织，剩下的势力是真能互相把狗脑子打出来。　　 直到老板借鉴龙主与圣灵教皇的管理经验，先杀几个跳得欢的小喽啰，再以共同的信条与治世财团的财力招募一批灵域员工，并持续壮大下去，那些冲突的双方才逐渐在治世财团的“调解”下握手言和。　　 就像明煌首辅虞承弼所言，用思想武装起来的才是战无不胜的军队。结束了灵域无止境乱斗时代的神秘老板，大多数灵域人都很敬重。但敬重不能当令箭，如果不是治世财团一直给执行部员工做思想工作，又怎么可能遵从老板的集结命令，心甘情愿干那许多玩命的活。　　 “我参加的就是这次行动？”　　 “不，「云雀」护送目前暂居「奇异鸟」基地的一名明煌学者，价值连城，明煌「饮泉」特种部队的军人会在墨州与你们交接。作为交换，部分龙卫会支援那场清除袭击者的行动。理论上说，这些袭击者将无暇顾及一个小小的研究员，对「云雀」而言相当于带薪出公差。”　　 “那么，万一有刺杀者，包括一些其他势力的人……可以杀吗？”　　 “只要你认为对护送目标产生威胁，允许果断清除。他的生命安全在交接前由你全权负责。明煌方面的交接员资料待会发到你的终端上。”　　 “明白了。容我问一句……这次还坐公务机吗？”　　 “……自己想办法找载具，要不是那次任务与明煌之主有关，怎么可能拿出公务机给你们折腾。十多亿不算小数目，我动这么一笔钱，多少也要有点合适的理由，才能说服瓦伦泰。更何况，治世财团的公务机都预定好了各自用途，新的公务机又不像卫生纸，消耗完了还能随便买一卷新的补充上来，想给也没法给。”　　 “得，我这就去准备。”眼看白嫖不到老板的载具，佐藤户良也不再多想，规划起护送目标的路线，“目标的名字是什么？我正好也在「奇异鸟」基地，顺便通知那名学者。”　　 “赵晟。如果我没记错，还跟魏梦山是墨州的老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