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静宁兴趣盎然地点头。 许活教下人准备着,稍作歇脚,换洗了更方便的衣裳,便与方静宁相携出门,漫步在乡野间。 朱振跟在两人后头,待到了目的地,瞧见婢女们又是拿软垫,又是熏艾香,还有茶水点心……而许活毫无意见,他只觉得可恶。 这里确实风景极好,远处是水天一色和田野上绿色的波涛,近处满池的荷花娇嫩欲滴,池水清澈见底,教人心情开阔。 许活平素甚少这般,不读书不练功,只是坐在这儿钓鱼放空,今日借了方静宁的光,也试着放松下来,什么都不去想,与方静宁和朱振闲说些话。 朱振不是个坐得住的性格,方静宁钓上来一条鱼,他就张罗着准备木柴,要烤上。 下人收拾了鱼,青桃给鱼去了去腥,又稍腌了腌,才串到洗干净的细木棍上,递到朱振手里。 朱振嘻嘻哈哈地夸她手艺好,又赏了她一件小玩意儿,转头就理直气壮地据为己有,对许活和方静宁吆喝:“今日教你们尝尝小爷的手艺!” 一嗓子,惊得要咬钩的鱼飞速蹿离。 方静宁好奇地转头看过去,待到闻到了烤鱼的香味儿,便放下了鱼竿,也从青桃那儿接过一条,放在火上烤。 许活依旧盘腿坐在那儿,不动如钟。 朱振瞥一眼她那板正的姿势,一张嘴叭叭地又开始说起许活的“过分”。 上一次到这里来,他跟许活提了许多的意见,许活全都置之不理,如今倒好,娶了媳妇儿,带着媳妇出游,倒是停得下来了。 “上次我便说,她最好永远不通人情,否则我一定跟她绝交。” 方静宁听得越多,看向许活的眼神便越灼热。 旁观者清,她们彼此相处的时候,会忽略掉很多东西。 许活待她好,方静宁只觉得是许活本身很好,并不会认为对方对她有多特别,如今朱振一说,再回忆旧时的相处,便越发体味到浓烈的甜味儿。 好像是,终于感受到了爱意。 而许活坐在那儿,听得如芒在背,竟是难得有几分害臊。 许活从来没有对任何男人或女人有过不同寻常的感情,但与方静宁坦诚相待后,她其实更加放纵了对方静宁的情绪,感情的变质只是在潜移默化的发展,终会在某一刻彻底露出端倪。 方静宁眼里盈着绵绵的情意,拿着她考好的鱼,坐到许活身边,柔声道:“世子,你尝尝我烤的鱼。” 许活没接过来,就着方静宁的手,先咬了一口,尝了尝,夸赞道:“火候正好。” 随后,她接过木棍,擎着递到方静宁唇边,“你也尝尝。” 方静宁浅浅一笑,轻轻张口,咬下一小口,“嗯,好吃。” 朱振:“……” 吃个烤鱼,犯得着你喂我喂,你侬我侬吗? 朱振嘴角下撇,咬了一大口鱼肉,刺一下子扎到嘴唇,噗噗吐出去,感觉这鱼都苦涩了。 临近傍晚,许活带着方静宁去下陷阱,为明日野炊抓野味。 朱振受着两个人的打击,还一步不落、乐此不疲地跟着两人的所有活动。 晚上,许活和方静宁要去瓜棚下听牛郎织女的悄悄话,那里提前挂了灯笼,准备了方床,铺了厚被,还放了个小方几,摆了酒菜。 朱振这时候终于有眼色的没再跟着两人。 方静宁从来没做过这样的活动,坐在方床上,侧耳倾听,只有虫鸣和风吹叶动的声音,并未听到什么悄悄话。 这是民间的习俗,许活也是第一次,自然也无法给她解惑。 方静宁也并不是真的在乎能否听到悄悄话,她在乎的是和谁在做什么。 夜晚,瓜棚下,朦胧的灯光中,两个人互相斟酒,轻轻碰杯,各自饮尽,仿佛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天地之大,只有彼此,眼中也只有对方。 起初,两个人还是对坐,渐渐地,夜渐凉,不胜酒力,两人便坐到了一处,肩并肩到许活抱着方静宁,方静宁依靠着许活。 许活酒量好些,未见异样。 而方静宁甚少喝酒,已经面露醉态,身子越软,眼神越炯炯有神,水一样柔情的眼神离不开许活的脸。 许活许是也有几分醉,不由地低下了头,方静宁不躲不闪。 许活不喜欢脂粉香,但方静宁香香软软的。 许活不喜欢人流泪,但方静流泪,她越来越心疼。 许活不会迁就人,但她不知不觉地对方静宁退让很多…… 许活的亲吻带着极致的温柔,“静娘,这里凉,我们回房吧。” 方静宁害羞地点头,勾着许活的脖子,任许活抱起她,回房。 她们之间感情的升华,纯粹而不带有□□,有些发展只是水到渠成。 第65章 屋内,烛芯燃烧噼啪作响,几盏灯照出暖黄的光,光影轻轻晃动。 床上,许活和方静宁相对而坐,视线不离彼此,又始终没有下一步动作。 牵手、拥抱、亲吻皆按部就班地进行,但对于更深入的接触,两个人都很生涩。 方静宁害羞得睫毛轻颤,双手悄悄捏紧膝盖上的布料。 许是酒精的作用,许活心跳有些加速,口干舌燥,“你渴吗?” 她一说,方静宁也觉出口干,便轻轻地点了下头。 “我去端水来。” 许活直接一步跨下床,走到桌边,连壶带杯全都端到床边。 她先给方静宁倒了一杯,递给她。 方静宁接过,送到唇边,渴极了似的,咕嘟咕嘟大口灌。 她喝得太急,有水沿着唇角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