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没想到还能再赚两笔。 这和许活送给她的可不一样,她心里,许活当上世子,整个侯府都该是他们二房的,但不包括文氏的嫁妆。 郑氏一下子热情极为高涨,极其热衷于出门做客。 二老爷许仲山一看她得了好处,也没脸没皮地跑到老侯夫人和大哥许伯山那儿去,说要给忠勇伯下绊子,明目张胆地要东西。 老侯夫人和许伯山纵然对他无语,却也掏了些东西。 恶人就得恶人磨。 许活提醒他们尺度,便不管他们了,任由他们去发挥。 平南侯府这一年多,总是在流言之中。 这一次,吴家当街闹出的丑事,也传得沸沸扬扬,各家夫人都在看笑话,就想从哪儿得到些最新消息。 郑氏一出现在宴席上,格外受欢迎。 郑氏也极享受这样的虚荣,可劲儿地埋汰吴家人。 有人提及许家带走了外室,暗示他们有可能害她。 郑氏便道:“冤有头债有主,男人系不住裤子,女人还能硬拽?当谁不知道呢!我们大娘子是什么性子,岂会跟一个无根无萍的女子计较?” 这确实是许婉然的态度,也是许活的态度,要是郑氏,才不会这样想。 也有人觉得他们刻薄。 郑氏便理直气壮道:“谁家不刻薄,就送女儿嫁过去,要不是本朝律法不支持休夫,我们平南侯府会跟他们客气?” 更有人拿许活伤人的事儿说嘴。 郑氏对这个更有经验,寒碜吴玉安是“绣花枕头”一个,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名满京城的。 她好歹还只是动动嘴皮子,二老爷许仲山手段便低劣多了。 今日,忠勇伯的马车劈了; 明日,天降米田共; 后日,有人在忠勇伯府的墙上乱涂乱画; 大后日,忠勇伯又当众出丑…… 满京都在看笑话,忠勇伯府的人连门都没法儿出,苦不堪言。 他们想见许婉然,想要劝说她,但许婉然根本不见伯府的任何一个人。 忠勇伯倒是想去状告平南侯府,然而许伯山每每皆义正言辞地表示会训斥弟弟,但忠勇伯府的麻烦却一日没断过。 没办法,他们只能松口和离。 这时,考课的评定也出来了,吴玉安和许活在官吏行为及道德上皆不合格。 吴玉安官级不变。 许活则因其他考课优,外放至云州一县,为七品县令。 明升暗降。 第71章 乌云笼罩整个平南侯府。 平南侯府就许活一个继承人,宝贝的不行,侯府为她规划的前程是在京中按部就班地升迁,哪怕是外放,最好也是像陆屿一样,去个还算富庶的州。 但偏偏,许活被放到了云州。 云州是什么地方?边境,北边儿是突厥,常有犯乱;左右是不同的边军,好了左右逢源,不好了左右为难;环境恶劣,人员混杂,民风剽悍……总结是两个字:乱和穷。 正院—— 除了许婉然在房中“坐小月子”,大房二房其余人皆在场。 二老爷许仲山和二夫人皆愁眉苦脸。 方静宁有些心事重重。 “怎么就到云州去了呢?”老侯夫人舍不得也不放心,“老大,不能想想办法,给荣安换个去处吗?” 平南侯许伯山面无表情道:“吏部已公布,荣安又非无名之辈,若是去换,恐怕要受指摘。” 许活平心静气道:“祖母,为国效力,不拘何处,您不必为荣安担忧。” “怎么能不担忧?” 但长子都这么说了,老侯夫人也知道担忧无用,叹了一声气。 文氏劝道:“母亲,荣安三年就能回来,咱们不如抓紧准备。” “唉——” 文氏瞥向方静宁,“云州苦楚,静娘你……” 方静宁立即道:“我想随世子一起去,我不怕苦!” 小夫妻,确实在一起比较好,侯府也不需要她留下尽孝。 老侯夫人和文氏听她此言,都没再说什么。 平南侯许伯山有话跟许活谈,叫许活去了书房,女人们便凑在一起商量要准备带走的东西。 东院书房—— 许伯山道:“吏部尚书与我透露,你这调令,乃是临时加的。” 一般来说,三年才会升调,许活这么年轻,才任职一年,就算因为和吴玉安动手有些诟病之处,论理也不应该调到云州那种地方。 “恐怕是陛下授意。”许伯山皱眉,“胭脂楼一案,你行事并非完全没有破绽,到底是皇子,陛下对你有几分不满,调你去艰苦之地,极有可能是小惩大诫。” “不过云州地处要地,你若是政绩显著,升迁怕是也容易些。”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景帝是明君,唯独对太子极为苛刻。 许活不排斥去云州,甚至有些跃跃欲试,“荣安知道该怎么做,不会因此而颓丧。” 许伯山欣慰地点头,“平南侯府在你身后。” 许活拜下,“是,荣安一定迎难而上。” 晚间,许活和方静宁相拥在暖炕上。 “白日我见你有心事,为何?” 方静宁道:“不为别的,我是怕长辈们不允我跟你去云州,再一个,阿姐的孩子怎么办?” 许活沉吟道:“明日你代我悄悄问问阿姐,是否愿意随我出去散心,到时我安排妥当,你们两个先在中途停下,待到生产后,是继续去云州还是回京,再另行安排。” “女子生产是走一遭鬼门关,因为咱们的自私,阿姐怀着身孕要在外奔波,身边没有长辈们陪伴,还要背井离乡,我实在觉得愧对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