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吴夫人面露尴尬,“那女人被平南侯府带走了。” 忠勇伯发火,“怎么能让他们带走!吴家的血脉,必须得带回来!” …… 忠勇伯府不和离,还送了拜帖到平南侯府,要来拜访。 许婉然不愿意见他们,当晚便又“落红”,这一次,侯府请大夫保胎,她却让大夫开了另一副小产后养身的药,态度坚决。 胎还未稳,经不起折腾,最终许活为其把脉,确定孩子没保住。 大夫开得养身药派上了用场。 侯府长辈们难过担忧,可许婉然神情释然轻松,很积极地补身体,他们这心情也就没那么沉重了。 私心里,没出生的外孙当然比不得女儿更重要,没有这个孩子,撇得干净些,许婉然日后改嫁也没有拖累,可到底许婉然受到了伤害,他们更加气恨忠勇伯府。 是以,忠勇伯夫妻上门道歉那天,老侯夫人和文氏脸色都是冷的,态度很差。 忠勇伯夫妻再三赔礼,身段放得很低。 郑氏今日出奇地没有表现出幸灾乐祸,对着夫妻二人言语刻薄,“早朝上污蔑我们荣安撒谎,你们还好意思来呢,两张面皮比你们府墙都厚!” 忠勇伯讪笑道:“我是知道贤侄不会受太大罪责,没有办法才那般说的,我们到底是婉娘的婆家,若是吃了挂落,婉娘回来也不好过不是?” 文氏冷漠道:“我们婉然不会回去,必须和离。” 吴夫人忍着羞辱,好言相求:“亲家母,玉安和婉然这么多年的感情,他做错了,也受了罪,以后肯定不会再犯……” “你们不必多说,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 郑氏说话糙,没文氏那么讲体面,嗤笑道:“回去干什么,回你们家守活寡吗?” 吴夫人一怒,“二夫人,你可别忘了,我儿子是因为谁才受伤的!” 郑氏阴阳怪气,“吴小将军那样名不副实,我是着实没想到的,我们家荣安才多大,不过是错估了吴小将军的花拳绣腿,一时失手罢了。” 她只知道许活自小练武,其实对她的武艺没什么实感,揍吴玉安这个高壮的小将军那样痛快,才终于意识到,她生下的女儿,身手不俗。 这下子,忠勇伯脸上也不好看了。 吴夫人没忍住,尖酸道:“许婉然和离可没有半分好处,谁会要一个和离还生不出孩子的女人?” 老侯夫人和文氏顿时黑脸。 文氏正要驳斥她,郑氏抢先开口:“那就不用吴夫人担心了,我们大娘子要是不能生了,凭我们家的家世和大娘子的人品相貌,那些怕继室迫害孩子的高门大户,巴不得上门求娶,二月和离,五月就能改嫁。” 吴夫人怒斥:“还没离呢就想改嫁!我看传出去,谁会求娶这样不守妇道的女人!” 郑氏无赖道:“谁想改嫁了?有流言,我就在宴席上说,你们为了污蔑我们大娘子的名声,不要脸了。” “你!” 吴夫人气得五官扭曲。 老侯夫人和文氏有些意外地看着郑氏,她今日竟然如此维护许婉然,都不像她了。 不过两人瞧着吴家夫妻毫无办法的样子,心情也都极舒爽,没阻止她。 郑氏平素也就能挤兑大嫂文氏两句,说多了老侯夫人便训斥她“闭嘴”,今日能抢在文氏前头逞威风,十分尽兴,“两位回吧,必须和离。” 忠勇伯压着怒气,脸色僵硬道:“许氏怀着我们家的血脉……” 他不提还能忍,一提这个,文氏便怒不可遏道:“我女儿教你们害得小产,你们还敢提?” 忠勇伯夫妻一听,变了色,十分心疼那个没了的孙子。 但还有另一个马上要生产的孙子,有可能是他们家唯一的血脉了。 忠勇伯沉不住道:“万三娘是玉安的人,侯府带走不合规矩,请送还给我们。” 他们实在无耻,文氏气得胸腔疼。 郑氏理直气壮道:“你们一日不和离,我们大娘子就一日是正室,正室安置个妾室,满京打听打听,谁能说不合规矩?” 忠勇伯夫妻听来,便是他们拿万三娘威胁和离。 而郑氏像是早就猜到他们会如何想一般,道:“我们大娘子可不像你们家,还要干什么去母留子的事儿,她脾气软和,不和离,正好留他们母子在身边伺候,那孩子出生,我们侯府替你们教养,可不能学祖父和亲爹那样小人。” 威胁,彻彻底底地威胁。 忠勇伯夫妻哪能忍受孙子跟他们府上离心。 吴夫人当即就要脱口“和离”。 忠勇伯及时拉住她,硬邦邦地告辞,回去再作计较。 他们夫妻走后,老侯夫人和文氏皆眼神奇异地看向郑氏。 郑氏有些得意过头,“母亲,这几日有什么宴会,大嫂是个文雅人儿,不方便,我出去参加,定要好好说道说道他们家,一日不和离,我就说一日,非要教他们颜面扫地。” 一码归一码,文氏向她道谢。 郑氏顿时有些怪异和……爽。 她当然不是维护许婉然,她维护她干什么,她今日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许活提前给她送了好几套头面,教她这样说的。 但郑氏才不会主动说穿,她又不傻,直接认领了“功劳”,“到底是一个府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突然这样有觉悟,甭管是不是真的,老侯夫人和文氏事后也都不约而同地从私房里取出两套头面,送到她那儿,至于理由,她是侯府的二夫人,侯府世子的亲娘,出门做客,自然不能总戴那几样儿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