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这就算是讨好老板也太过了吧,不过我肯定不会辜负她的一片孝心滴。 “雪芜,这口袋怎么不是Breeze家的啊?”我眨眨眼,问。 “回来的路上被泥水溅脏了,我回公寓换了一个袋子。”她回道。 我皱眉,“你坐车还能被泥水溅?” “嗯?”肖雪芜偏过上身有些困惑,“早上六点公交还没发车呢,我跑步回来的,车溅我一身泥,害得我还回公寓换了身衣服。放心,只是口袋脏了里边没事,放心吃吧。” “这是给我买的?”我被她说的一愣,“你大早上跑步去华安街?” 虽说我们在科大老校区,都算在市区里,可从科大跑步去市中心的华安街怎么着也得要个三四十分钟,来回将近一个半小时。 别人大早上都巴不得多在被窝里多趴几分种,她倒好,倍儿精神跑步去华安街买馅饼,再跑步回科大上班,我可真服了她了。 “嗯。反正早上都要跑步,跑哪都是跑。而且昨天发了工资。” 这么说来,我想起肖雪芜确实是保持着每天锻炼的好习惯,只是我没想到她体力那么好,大清早都能跑个把小时。 等等,买馅饼和发工资有什么关系吗?她这是发工资有钱了就买东西巴结老板了? “发工资了你就给我买馅饼啊?”我跳到她身后,心情愉悦地追问她。 肖雪芜背对着我取货架上的咖啡豆,说,“我只有发工资的几天才有多余的钱买些高消费品。” 我歪着头想了想,Breeze的糕点的确都挺贵的,这么几块馅饼得上百吧。 不过要是她经常孝敬我,我也不是不能考虑给她涨涨工资什么的...... “那以后发工资了你都给我买啊,把我巴结好了。我给你涨工资,发红包。” 肖雪芜扑哧笑了,和弄袋里的咖啡豆,煞有介事地点头,“好啊,以后只要我领一次工资,就给你买一份礼物。” “说定了啊!”我大声说道,重力拍了拍她的肩膀。 肖雪芜嘴角挂着止不住的笑,弯着眼睛点头。 ------------------ 不一会门口发出清脆的叮铃声,是玻璃门上悬挂的铃铛摇晃发出的声音。 有客人来了。 我有些奇怪,这会儿才早上八点,才开学不久没多少人来图书馆,不该有学生这么早来呀。 我这儿东西都还没准备好呢,只能叫人暂时先等等,得先洗一下咖啡机。 “你说话不算数!说好了晚上七点半到校门口接人家的,结果没有来!害人家等了一晚上......” 门口传来女孩子娇滴滴的嗔怪声,我低头擦着高脚杯,摇摇头,现在的小情侣啊,啧啧—— “乖,我不是跟你认错了么?看见我手上的伤了吗,你不心疼我,还忍心怪我?” 另一个人也开口说话了。 只是,这明显不是男孩的声音,是个女人的声音。 而且,这女人的声音好像还有那么一丢丢的耳熟...... 嗯,昨天晚上好像听到过。 就是滚到沟里,问“你是男的?”的那个女人的声音。 我的妈呀,是那个女胡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毛细血管里的血液都开始倒流,心脏蹦极一样的七上八下,呼吸都快停了。 “我去里面点一下新进的货。” 我戳了下肖雪芜的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进工作间。 我靠着墙不停安抚我快报废的小心脏,默念: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看不见...... 过了一会外没动静了我才蹑手蹑脚走过去望了一眼门缝。 一切都安安静静的,肖雪芜静默着擦着我没擦完的高脚杯。 我打开门,轻咳一声,大摇大摆走出去,“咳,没什么遗漏的,这些货够用两星期,过了又得进新的了。” “嗯。” 肖雪芜简单应了一声,我有些心虚地看着她,生怕她看出我刚才有什么不自然来。 我可不想跟人分享和女胡子滚沟沟的恐怖记忆,还有可能被女胡子记仇的悲惨现实。 正在我出神的时候,肖雪芜来了一句,“老板,店里葡萄不够了,我去买点回来。” 我心烦意乱地摆手:“啊?好,快去吧。” 直到肖雪芜走出门玻璃门我才反应过来,这丫头之前进工作间的时候已经点过货了?不然她怎么知道葡萄不够? 既然她已经点过,那我刚才说点货的时候她完全可以说她已经点过了,可是她却没有。 她为什么不说?是看出了我在躲刚才那两人,还是觉得我作为老板亲自点一次货是应该的? 如果是前一种,她看出来了,却没有问我,那么她是怎么想我的?如果是后一种,那她是不是觉得我不够信任她? 不管哪一种,我心里都觉得不舒服。我真是越来越猜不透这丫头了。 “一杯雪顶。” 一根屈起的食指敲了敲吧台,这手很大,指节分明,手指也很长,指腹上全是厚茧子。 “热的冷的?” 我习惯性转身,没有从沉思里抬头去看对面的人。 “你喜欢的热的,还是冷的?” 一句话说到最后,尾音上扬,藏着明显的调笑。 这个声音,这种语气,可不就是我昨晚遇上、刚才躲掉的女胡子? 完了完了。 我意志坚强地默念着,“你没看见我,你没看见我……” 昨晚月亮很亮,但是天那么黑,我又背光,你没看见我..... 我坚强地转身,脚趾抓紧地面,咬牙,抬头,“冷的。” 淡紫的灯光下,她细长的眼睛微微上挑,高挺的鼻尖亮着一点高光。 对面比我高一个头的女人束着一头漆黑的长发,左手放在吧台轻轻敲着桌面,右手饶有兴致地拨弄着Fa|票机旁不停摇摆的招财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