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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自古经纶足是非,阴谋最忌夺天机

才有梅花便不同 作家gXFrwz 2411 2024-12-26 22:08
   第二十二章-自古经纶足是非,阴谋最忌夺天机   东湖书院,坐落在海安城东湖光山色、风景秀美的东湖湖畔,依山傍水而建。院内古柏森郁,亭阁点缀,山墻起伏,飞檐翘角,翰墨飘香,书声朗朗。书院讲堂门口悬一槛联:“是非自审,人间忧乐书中奋;毁誉人说,天下兴亡笔底思。”横批:“兼济天下”。   姜望舒和符苓寻至此地已有数日,在讲堂孔子神龛后设了个结界,几日里捻着隐身诀四处探查,除日常讲学外,无外是州里达官显贵子弟进进出出、迎来送往,也无甚特别发现。只是想来所谓朋党什么的,外加秋闱、春闱的考官、门生、同年结私,无非人情世故罢了,历朝历代皆是如此。   这日又是梧桐夜雨,点滴天明,二人正运功调息,忽听堂门吱呀一声开了,有人挑着灯笼走了进来,听足音应是两个老者,一人反身关上房门。   “没有旁人了吗?”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似是耳熟。   语意温和厚重,二人心知是申长凯来了,当下收敛气息,姜望舒捻了隐身诀伸手一托,二人已悄无声息落到房梁之上。只见堂中除了申长凯,还有一名白须老者,慈眉善目,蔼然可亲,正是白日里讲学的一位德高望重老先生,子弟都唤他钱老先生。   钱老先生四下里巡视一圈,连神龛桌上铺着的锦缎也掀开仔细看了,方道:“没有了,首辅大人您请坐吧。”   申长凯方才摘下斗笠,缓缓落座:“先生别来无恙。申某此番来访,乃为近日之事。先生怎么看?”   钱老先生也放下灯笼,点燃灯烛:“吴启保不了了,即便强行保下来,也已是废棋了。”   寂然半晌,申长凯言辞恳切、语意温和问道:“太子已近听学之龄,东宫三师可有人选了?”   钱老先生轻轻转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吏部已初拟人选,待交礼部复核后,呈内阁和圣上定夺。”   申长凯拈须颔首:“天下之命,悬于太子,此乃国本,当须及早谋划。圣上万金仙体,上次听闻海上方士寻得红丸仙丹进献,后来如何了?”   钱老先生闻言沉默良久,方道:“近日会有祥瑞降临,随修士贺表敬上。”   申长凯侧眼望向烛火:“史官、太医、贴身太监及早安排,兵部和禁军早做调动部署,提前联络群臣宫门外候着,收到消息直接进宫,隔开御用监和内卫府。”   梁上姜望舒和符苓直听得脊背发凉,这两个在野的古稀老者,竟如此胆大包天,还有如此操控朝堂的能量?   “那叶忠和梁衍如何安排?”钱老先生依旧低头摸弄着扳指问道。   “他们不是心腹、孤臣吗,就打发去守陵,如若不去,治大不敬之罪,再若违抗,以谋反论处。”   听到“孤臣”二字,梁上两人意味深长相视一眼,此等宫中私密对谈已然传入他们耳中,想来他们的网织得多大多密,已是深不可测。   “哎,还是希望他们能识时务吧,不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生灵涂炭,只可怜这天下苍生!”钱老先生长叹道,语中尽是不忍之意。   申长凯诚恳劝慰道:“余知先生慈悲心肠,胸怀天下,只是事已至此,箭在弦上,还望先生顾全大局,运筹帷幄,古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是非曲直,清白公道,自在人心!”   梁上二人又觉惊惧又是好笑,这种谋逆的事,被他们谈得倒像是一腔孤勇,赤诚为民一般。   良久,听申长凯问道:“上次托先生寻访能人异士,可有眉目了?”   钱老先生叹道:“遍寻州里名山大川,都说自己是方外之人,不理俗务,不入红尘。哎,还是可惜了那老僧,若是他尚在人间,倒是轻巧了。”   “是啊,不过即便他在,也是斗不过梁衍那两个护卫。倒是他们为何要铁了心帮梁衍呢,此前不是死对头吗?还给弄起来丁忧三年,哈,丁忧,亏得圣上想出这样的名头。”申长凯微不可查嗤笑了一声。   听到提及老僧和自己,梁上二人心下迟疑,莫非谈到的是三年前降伏的那锦毛鼠妖僧,当下屏息凝神,细细听去。   “据传此二人为一对道侣,原已归隐山林,潜心修仙,不知怎么又给梁衍请了出来,非但前嫌尽弃,还忠心护卫。你那随从不也是给他们端了吗?可惜了。”   “算了,不提也罢。他们也是妄自尊大,那样的行动,也不知会我一声,大概也是知道自己篓子捅大了,想要铤而走险奋力一搏吧。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随他去吧。”申长凯轻叹口气,仿佛谈论死了条小狗小猫一般,云淡风轻。   “只是他们二人如若铁了心辅佐梁衍,倒是难以对付。”钱老先生神色闪过些许不安。   “终归不过江湖游侠而已,蚂蚁撼树,螳臂当车。”申长凯温声道:“对了,扬州那边书院现在怎么样了?”   “派了几位先生过去,已招收两批学员,封志在负责统筹。只是梁衍眼皮子底下,目今也不敢太过张扬,先低调行事为上。”   “也好。拉兴平县那个白芨入伙,上次不是收了银子吗,让他对港口的事睁只眼闭只眼。既然已经有把柄拿在手里,再设法让他深度入局,把白家拉下水,让他们去咬符家。”   符苓握紧手中阴阳环,已是咬牙切齿,红了眼眶,只觉一只手轻轻抚在肩上,抬眼看见姜望舒抿紧嘴唇神色含忧,对自己轻轻摇了摇头,心知此时务必镇静,不能自乱阵脚,方才缓缓冷静下来,舒展眉头,松开了攥紧的双拳。   “还有,新铸币工坊那边一切可还正常?”申长凯又问道。   “还好,新港口建成了,只是是浅水港。现在矿石从东瀛小船运过来,直接进港。那边冷僻,也没有渔船过来,派去的匠人都是多年的心腹。”   “就好。那我先回了,先生多多保重!”申长凯起身拿起斗笠,推门出去了。   钱老先生踌躇半晌,方才吹熄灯烛,挑起灯笼走了出去。   无尽长夜,点点滴滴,何时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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