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吴江事毕,院中小趣
清晨,满树的灯笼之上挂满了白霜,压弯了柿子树那纤细且粗糙的腰肢,风吹过,树枝摇曳,惊得啄食熟透了柿子的乌鸟,扑棱着翅膀惊慌而逃。 吴浩天双手戴着沉重的镣铐,身体蜷缩在狭小的囚车内,神情落寞而又坚定地望着前方。囚车缓慢前行,车轮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命运的不公。 当囚车渐渐靠近吴江县的城楼时,城楼上的人们纷纷探头张望。他们惊讶地发现,曾经备受尊敬和爱戴的吴浩天竟然被囚禁在了囚车上。 人群迅速聚拢过来,眨眼间便将囚车团团围住。奉天吏令见状,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涌起一丝不悦。他瞪大眼睛,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百姓,然后不紧不慢地瞥了一眼吴浩天。似乎在用眼神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为什么把我们吴县令抓起来?"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率先喊道,声音洪亮如钟。紧接着,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道:"你们这是要将我们县令带到哪里去?" "吴县令犯了什么罪,你们要这样囚禁他?"一时间,各种质问声此起彼伏,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向奉天吏令涌去。 面对众人的指责和疑问,奉天吏令显得有些不耐烦。他提高嗓音,厉声道:"奉天府办案,闲杂人等,若是误了时辰,那便一起到奉天府走一遭吧!"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空中炸响,让原本喧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然而,仅仅过了片刻,人群中的议论声再次响起,而且比之前更加嘈杂混乱。 有些人开始窃窃私语,猜测着吴浩天究竟所犯何罪;还有些人则对奉天吏令的态度表示愤慨,认为他们无权如此对待一位清正廉洁的好官。但无论如何,大家都不愿意看到自已心目中的英雄遭受这般待遇。 吴浩天见吏令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开口说道:“乡亲们,只是因为一些事情,要到奉天府解释清楚而已,诸位不必如此!时值秋收,莫要因此误了庄稼!” 百姓们听闻此言后,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吴浩天,眼神之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他们慢慢地向后退去,仿佛是在为这位即将离去的县令让出一条道路来。 那辆囚车缓慢地行驶着,车轮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吴浩天的命运多舛。 当囚车驶出城楼之时,突然间,一阵呼喊声从身后传来:“吴县令,今年的番薯特别甜美可口,我们都好好保存着呢,就等着您回来品尝呀!” 这声音饱含着深情厚意,犹如一把利剑穿透了吴浩天的心防。刹那间,一行清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而下。 他情不自禁地转过头,回望了一眼仍伫立在城楼之下的百姓们。这些朴实无华的人们,用他们最真挚的方式表达着对自已的不舍和牵挂。 此时此刻,吴浩天的内心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畅快之感,仿佛所有的委屈和无奈都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然而,吏令听到百姓们的呼喊声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眼中的杀意愈发浓烈起来。 他猛地挥动手中的长鞭,狠狠地朝着赶车的马夫抽打过去,并怒喝道:“磨蹭什么呢?如此缓慢的行进速度,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抵达奉天府!” 只见那马夫的胳膊上顿时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血痕,但他却紧咬牙关,强忍着疼痛,轻轻地拍了拍拉车的马匹。 随着马蹄扬起阵阵烟尘,囚车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天际与树木交汇之处,只留下一片苍茫大地和那些默默守望的百姓…… “他这一去,怕是搭上了自已的性命!”鬼爷站在城楼之上,看着远去的囚车,不由得叹了一声:“他虽然不是一个好人,却是无愧于吴江县的!” 丁爷却是微微一笑:“不如我们打个赌?” 鬼爷闻言,顿时生出几分兴致:“你是想拿他做赌注?” 丁爷眼中露出一丝笑意,看向鬼爷问道:“怎么,堂堂鬼爷,不敢与我赌这一场吗?” 鬼爷见状,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兴致:“赌,不过你如何就这般确信,会有人来捞他?” “京都有人调走了他的卷宗!”丁爷看着鬼爷,笑着说道。 “难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的将话停了下来,看向天际逐渐升起的太阳。 * 经过数日的休养,银枪队受伤之人,除却十多个伤势严重者,其他的皆可以自由行动。 丁大看了一眼列好的队伍,自平安县出发之时,近三百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下一百八十多个,不由得生出几分伤感之意。 整理好队伍之后,很快便将原本的十五个小队列了出来,在长眠于吴江县的兄弟坟前上过香之后,便开始陆续返回平安县。 * 平安县中,张雨林、肖文远和马小三人,在清晨的晨跑归来之后,身上的短衫早就被汗水湿透,站在刘奶奶的院子之中,拿起水盆便草草的冲起了脸。 田文君在厨房,帮刘奶奶整理好早餐之后,听到张雨林喊要毛巾的声音,拿起毛巾,便向张雨林三人走了过去。 肖文远见到田文君走过来,急忙捂着胸口喊道:“文君姐,我们还是黄花大小伙呢,你把毛巾扔过来就行了!” 田文君却是笑着拿起水瓢,一股冷水浇在肖文远的短衫上:“叫你黄花大小伙,也不知羞!” 将毛巾递给了张雨林,又瞥了一眼肖文远:“洗完了赶紧去换身衣服,别脏兮兮的来吃饭!” 说罢,也不等三人说话,便又回到了厨房之中。 肖文远见田文君走远,看向张雨林,笑着说道:“张兄,以后娶了文君姐,你小子可要享大福咯!” 张雨林哪听不出来肖文远的调笑,一把将水瓢拿了起来,一瓢水顺着肖文远的脖子便流了下来。 肖文远吃凉,立马便拿起另一个瓢,对着张雨林便泼了过去,水溅到马小身上,那憨货立马便提起桶泼了过来,张雨林和肖文远猝不及防,立马便成了两只落汤鸡。 田文君听到外面的声音,拿着烧火棍对着门框便敲了两下,三人听到声音,歪头看过去,立马便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悻悻的回到各自屋里。 五碗糊糊,十四五个窝头,还有一盘炒土豆和一盘腌白菜,整整齐齐的放在院内的小石桌上,马小见状,笑嘻嘻的端起一碗糊糊便吸了起来。 肖文远拿着窝头啃了两口,看了一眼张雨林,又转向田文君说道:“文君姐,怎么天天都是这个啊,都好些天没有吃到一点肉了!” 马小闻言,也不看田文君,立马支持了起来:“文君姐,啥时候我们也去外面吃一顿啊,昨日经过牛肉馆,可馋死我了!” 田文君笑着看向两人:“想去外面吃啊?” 肖文远和马小闻言,立马便放下了手中的窝头,小鸡啄米一般的点了点头。 田文君嘴上露出一丝迷人的笑意,看向两人:“想去外面吃的话,现在就可以啊!” 在两人期盼的目光中,田文君将他们两人的碗端了起来,走到门口,放在门外,回头对着两人说道:“不是想去外面吃吗?来吧,来这里吃!” 两人满怀期待的眼神瞬间便垮了下来,看到田文君走回来,急忙向门口走去。 “汪汪汪!” 一阵狗叫声传来,两人的脚步瞬间变快了几分,然而及至门口,两只大黄狗扭着屁股便跑了出去。 低头一看,碗中的窝头和糊糊,俨然进入了狗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