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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老板疼你

凛冬谍影 萧四公子 5369 2024-12-20 02:30
   “胡说八道!你哪里看我蔫了?我这叫累了!”    “嘴长你身上,随便你说!不过眼睛长我身上,随便我看!”    余初夏无视掉廖文克黑起来的脸:“问你话呢!到底谁打来的电话啊,我出去之前看着你还挺欢实的,怎么接了个电话人都不一样了?到底是谁惹你了,告诉我!我回去画个圈圈诅咒他!”    廖文克莞尔:“那你去吧!小心澜澜知道了跟你急眼。”    余初夏愣了一下:“呃,是澜澜打来的电话呀?那我怎么看着你接完之后,不太高兴呢?”    “我不是不高兴,是有点心疼。”    廖文克掐灭手里剩下的半支烟:“澜澜刚刚告诉我,她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总算是把国民政府那边的特工曾经用过的解码读物全都试验了一个遍,终于找到了一本书,高度疑似是军统的鬼头他们正在使用的解码读物。”    “从此之后,就可以依此来破解军统的电报了!”    “你不懂电讯课的工作,所以你恐怕完全无法想象,这会是多么恐怖的一个工作量。”    他一副长吁短叹的模样,好像真的很心疼的样子,但实则只是演戏。    一来,他需要一个语境,不动声色的把消息透露给余初夏,然后再由余初夏经过陈老师他们那边提醒军统的人,又到了更换临时解码读物的时候;二来,他撂下电话之后一直都在思考军统进驻济南之后,还有没有什么悬而未决的行动或者操作。    不管什么样的行动或者操作,但凡涉及到对外电报联络环节的,都会在电报往来之中留下痕迹。    假如高澜真的找准了解码读物,能够逐一破解过去大半年来积压的军统电报,就可能及时掌握军统那些进行中的行动或者操作。    “照你这么说,是挺让人心疼的。那你怎么不把澜澜拉过来,跟咱们一起过节?”    “她不爱过这种节。”    “?”    余初夏不太理解,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过节是最高兴的事情。    打个最简单的例子来说吧,就如刚刚余初夏出去分发的饺子,寻常老百姓不到过节的时候,都不舍得包一次吃一回。    而且还得是割半斤肉全家七八口人包饺子吃的那种!    高澜怎么会不爱过节?    “真的假的?居然还有不爱过节的人?”    “大过节的,就知道逮着我问东问西,你烦不烦?吃饭去!吃完饭我还得上路!”    “你等会儿,我刚才就听你给澜澜说不用她来送什么的?你要上路去哪儿了?”    “前段时间不是给你说过,我今年要去沪上,跟你大姐一起过年?”    “别开玩笑了,我只有一个哥,还被你杀了,哪儿有大姐?”    余初夏把这话说完,才反应过来什么意思,有些尴尬的再次开口:“你正房大太太呀?”    廖文克点点头。    原身廖文克是有正房太太的,所以再有看上的女人,就只能做姨太太了。    既然现在顶替着廖文克的身份做事,就必须要顶替接收他的一切,包括他的身份、他的亲眷,还有他应尽的义务。    1929年,原身廖文克与韶沁舒结婚,夫妻俩婚后关系堪称一塌糊涂,甚至同在一个屋檐下住了一年有余,都没有正儿八经的行夫妻之实。再到后来,韶沁舒以治病为由远赴美国,两人的婚姻堪称名存实亡。    然而,只要没离婚,两人名义上终究还是夫妻。    一个山东境内天字号的大汉奸,一个韶氏财团的小公主,两人的身份决定了,总要对外保持好恩爱夫妻的范儿。    为了彼此的颜面。    “我不在济南这段时间,你老实些,没事不要四处乱跑,更不要跟外头那些乌七八糟的人乱联系乱往来,就在你理发店好好待着就行!如果觉得闷,临时关上一段时间的理发店,到别墅这边住下也行。”    “什么跟什么呀,说得就跟我离了你,一出门就会有人要我脑袋一样!”    “我说什么都不听了是吧?是不是觉得我临走之前打你一顿,给你留点教训你才舒服?”    余初夏吓一跳,赶紧摆手:“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什么都听你的!”    “这还差不多!时间不早了,走,扶我吃饭去!”    廖文克拄着文明杖前头带路,出了书房。    到门口,撞见常震立在外面。    “阿震?”    常震垂下双眸:“老板,我来汇报一声,饭已经好了,可以吃了!”    “好。”    廖文克看了常震一眼,心说怎么感觉常震好像有哪里不对劲?是出什么事了?因为我要过小年,所以才藏起来不说?    待他从常震身边走过,奔餐厅方向的时候,常震重新抬起双眸,给了余初夏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    余初夏不明就里,下午常震去旭日理发店接她的时候,就有点古怪,现在看我又是这样的眼神,他到底什么意思?    有事有话能不能明说?    这顿饭,余初夏吃得没滋没味,尤其是留意到常震的身影时不时的在餐厅门口晃一下再晃一下,总感觉跟个鬼影一样,很是不爽。    饭后,廖文克招呼管家上楼帮忙收拾行李,余初夏借机靠近了一下常震:“震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要跟我讲?”    常震沉默了一下:“三姨太跟我来!”    他前头带路,带着余初夏去了楼梯间隔壁的小房间,关门之后,接着掏出一柄手枪,顶在了余初夏的脑门上。    余初夏浑身一僵:“震哥,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三姨太,有些话一旦说开了,我就必须要扣动扳机了,你确定需要我说出来?”    常震深深看着余初夏,扣在扳机上的食指略微有点颤抖:“下午我去接你的时候,那个号称去理发的人找你说了什么,我全都听到了。”    全都听到了?那他这柄手枪的意思就是,他已经猜到我身份了?    我暴露了?    事已至此,余初夏心头一沉,反倒没有了刚才的紧张。    这或许是已经遭遇了最坏的情况,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的缘故吧?    余初夏无声的笑笑:“那你现在不应该拿枪指着我,你应该把我交给廖文克,或者交给特务机关。”    “老板疼你!”    常震咬牙切齿,以致整张脸都有些变形:“如果不是有这层原因,你以为你能蹦达到现在?我早就把你废了!”    “……”    余初夏快速思考了一下,诧异的发现,尽管常震看似恨她入骨,但并没有把她怎么样的趋向。    如他本人所说,他真想拿她怎么样的话,她没道理到现在还在司里街别墅活蹦乱跳。    “老板今晚就要走了,我不希望节外生枝,害他过年都过不肃静。”    “但是我警告你,我现在不收拾你,不代表以后不收拾!所以如果你够聪明,最好在老板跟我从沪上归来之前自行离开!”    “别再让我看到你!更不要再出现在老板面前!”    “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我一定会让你后悔这辈子托生为人!”    常震收起手枪,开门出去。    余初夏这才发现,自己后背上出了一层冷汗。    跟陈老师、李茂祥开始合作之后,红党方面曾经给过一份资料,上面包含活跃在廖文克身边一些常青树老人的资料,比如别墅的管家,比如几个下人,还比如……常震。    资料上显示,这个常震属于是杀人不眨眼的角色,他并非国民政府的特工,但因时刻不离廖文克左右,替廖文克执刀,给廖文克当枪,被国民政府的人习惯称之为“常副官”。    可以说,原身廖文克欠红党的血债,至少有一半是常震亲手犯下的!    “既然常震已经确定我的身份、我的目的,为什么还要放过我?”    “难道真的因为……廖文克疼我?”    常震走出别墅一楼大门,被融入夜色的冷风吹拂在脸上,心里反倒轻松了许多。    就好像心底原本结了一块冰,现在开始融化了一般。    回过头去,隔着门板冲着刚才跟余初夏谈话那个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抿了抿嘴唇,心底徘徊着一缕幽长的叹息。    老板那么疼她,她怎么就不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怎么能是一个红党?    这要是让老板知道了,该有多么伤心?    造化弄人,简直就是造化弄人啊!    “震哥。”    “我后备箱的尸体处理好了?”    “好了,已经装麻袋沉护城河了。”    “很好!”    “……”    “还有事?”    “震哥,那个尸体是什么人?”    “一个想要对三姨太不利的蠢贼,无关紧要!你们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在老板面前多嘴多舌,免得害老板担心!”    “是……”    被特务们装麻袋沉河的尸体,其实就是张亮。    常震今天下午是首先发现他在旭日理发店附近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把他拿下了,才去偷听的余初夏跟薛彪的对话。    他不能拿余初夏怎么样,但却不妨碍他杀掉薛彪的同伙。    于是,一条人命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这一天的冷风里。    薛彪并不知道张亮已经死了,下午找地方取出后肩膀上的子弹之后,他火急火燎的赶去鬼头那边,想要看看情况。    如果张亮没去找鬼头告他的状还好,如果已经告了呢?    等着鬼头找到他头上,不如主动狡辩。    结果可想而知,他的担心纯属多余。    鬼头告诉他,张亮并未去过。    这个答案让薛彪不禁悄悄松了一口气。    只是,一直到这天的晚上,仍然没有张亮的半点消息,薛彪的心又不禁提了起来。    “张亮,你小子到底什么情况?失踪了?还是……没了?怎么没的,谁下的手?”    与此同时,一辆开往沪上的火车在火车站站台上停下,大批提着行李的旅客们一窝蜂的涌向车厢门口往里挤。    还有人聪明的敲响车厢车窗,把自己的行李先递进去,或者再去走门口上车,或者干脆原地钻窗户上车。    今天已经是小年,离着春节只剩下七天时间,中国人骨子里那种逢年过节就应该回家乡的执念,促使着大家踏上返乡归程的脚步格外集中。    一节贵宾车厢的门口,廖文克也准备上车了。    “三儿,我说的话你记住没有?我离开这段时间,你给我老实点,不要四处乱跑,更不要接触外面那些乌七八糟的人!不然的话,万一出点事,我又不在你身边,你就麻烦了?”    “知道了!絮叨!”    廖文克知道自己的确有些絮叨了,但他能有什么办法。    余初夏什么人,他太清楚了,这是一个脑子一热,都敢当街刺杀他的莽女。    虽然过去将近一年以来,她进步神速,并且也已经学会隐忍和演戏,按说应该可以对她放心,但就像一个长辈看自己的后辈永远都是孩子一样,她整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荡还没觉得什么,一旦需要分开就忍不住有点患得患失。    不过,终须一别!    火车即将启动之前,廖文克在常震搀扶之下上了车。    余初夏看着他在车窗旁边的走廊里一瘸一拐的走过,还不住挥手,示意她回去,而跟在他身后的常震却是给了她狠狠地一瞥,好像是在警告她,务必记住他说过的话。    伴随着沉闷的汽笛声,火车缓缓启动,渐渐消失在浓郁的夜色之中。    余初夏心头莫名奇妙的泛出一丝丝的怅然。    常震不像是开玩笑的,以他心性杀个人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那么身份已经暴露的我,真的要离开了?    往事忽然涌上心头,屡次刺杀廖文克的时候廖文克的宽容,撒泼耍赖的时候廖文克的纵容,被人欺负之后廖文克的冲冠一怒……    余初夏知道,无论家仇还是国恨,她都不应该对廖文克心存丝毫好感,但当往事的点点滴滴集中浮现出来的时候,她还是感觉自己的鼻子微微泛酸。    仿佛,此一别就是永别……    夜深了,济南特务机关电讯课的办公室里还亮着灯。    高澜看着桌上连夜破解出来的电报内容,很有成就感。    这些电报,是过去数月以来,国民政府军统济南站对外的电报联络。    此前没有找对解码读本,所以这些内容无异于天书,完全不解其意,如今顺利破解出来,她又跟曾经发生过的一些事情逐一对照,确认逐一对应之后,很有种已经手拿把掐军统济南站一举一动的感觉。    “还剩最近的几份电报,全都破解完就可以放心的回家休息了……”    “……”    “咦?这份电报什么意思?”    “廖文克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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