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三点多钟,廖文克拄着文明杖下楼,在一楼大厅撞见了西田耕一。 西田耕一应该是从黄家屯那边回来的,稍显皱巴巴的军装上还带着成串的血迹。 “大忙人回来了?这两天审讯火车站的人,一定累坏了吧?” “哪里哪里,为帝国尽忠是我应该做的!秘书长这是要去哪儿?” 西田耕一挺能演,廖文克也不是吃素的,当即站定脚跟,摆出一副回味无穷的模样。 “西田君有所不知,我昨晚玩了一个漂亮姑娘,把人姑娘累得够呛,那小脸让人瞅着都心疼。” “所以今天来上班之前,我让我家厨房杀了只老母鸡炖上了。我估计到了这个点,鸡汤应该炖的差不多了,想回去瞅一眼,给姑娘送去!” 廖文克唉声叹气:“主要是我现在被停职了,在办公室干耗着没什么事,还得喝帝国花钱买碳烧的热水,多浪费呀!对不对?” 老子为了调查火车车厢被劫的案子,累得脚不沾地,快两天一夜没合眼了,你他妈玩女人哄女人这么自在?这他妈算什么事啊槽! 西田耕一脸上肌肉不禁抽了两下:“秘书长怜香惜玉,向您学习!” “跟我学怜香惜玉吗?这玩意没什么用,我得向西田君好好学习怎么跟机关长打交道!” “不敢不敢!” 廖文克抬起手腕看看时间:“西田君,顾问委员会这边没什么事需要我签字吧?那我就先走了!” “秘书长再见。” 明明是你廖文克的工作出了问题才被停职的,和我跟机关长怎么打交道有关系吗?啊?有关系吗?你他妈说那话什么意思? 还有,济南无家可归的流浪狗都知道,所谓省公署顾问委员会纯属你故意倒弄出来恶心我的玩意儿,你他妈能不能不要总拿着鸡毛当令箭啊槽! 西田耕一被刺挠的虽然不疼,但格外膈应,恨不能一秒钟都不要再看到廖文克了。 不过他满怀悲愤的冲上楼梯,刚走了没两步,忽然咦了一声,当场刹住腿,回头看了一眼廖文克一瘸一拐出门的背影。 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这是什么药啊?这么神奇!” 余初夏今日关门歇业,在家好好歇了一天之后,身上的伤明显大好了。 不但弯腰弓背的时候,不小心扯到鞭痕也不会感觉太疼,撸起袖子看看,昨晚鲜血淋漓的鞭痕此时已经全部结了血痂,等这层血痂再脱掉,就算痊愈了。 傍晚时分,她就着卧室里的小镜子,撩起上衣观察了一下后腰,发现上面的鞭痕也是跟手臂一般无二的康复进度,不禁啧啧称奇。 廖文克突然推门进来,她吓一跳,赶紧放下上衣下摆,唬起了小脸:“你来干什么?” “怕你难过,来看看你。” “你想多了,我才不难过!” “?” “你知道我一直都想要杀你,但你没杀我只是打了我一顿,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小姑娘进步可以啊,现在居然能把自己的脾气隐忍到这种程度了! 廖文克眼神微亮,冲她翘起了大拇指:“不愧是老子的三儿,大气!通透!” 余初夏莫名其妙:“什么你的三儿?” “三姨太嘛!” “滚!” 廖文克笑眯眯的放下手里拎着的鸡汤:“知道你挨了打气不顺,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乖乖把鸡汤喝了,我可以考虑滚。” 余初夏恨得咬牙切齿:“这算什么?打个巴掌再给个枣?” “想多了,只是为了给你养养身子。” 廖文克露出一丝邪笑:“等你养好了,我下次才能再来。” 余初夏不禁哆嗦了一下:“还来?你有病吧!” “我就喜欢把漂亮姑娘打得嗷嗷叫。” “你,你真是有病!而且病得很不轻啊!” “……” 廖文克耸肩摊手,心里三分愧疚七分无奈。 其实他也不想用打余初夏一后背鞭痕的方式,对外彰显他跟余初夏的关系更近了一步,但这是原身廖文克的病,他能有什么法子? 时值被鬼子暗中针对,甚至可能设计栽赃的时候,他贸贸然换一种表现方式,是嫌鬼子手里没有他的疑点,故意送一个给他们吗? “三儿,来碗鸡汤尝尝滋味!” 炖了至少八个小时的老母鸡汤,鲜美醇厚,味道极好,余初夏一开始还有点闹脾气,喝完一碗之后不由自主的把碗递回去:“还喝!” 喝上廖文克亲手给盛的第二碗鸡汤,余初夏心思活络起来。 跟狗汉奸置气得有数着点,不甩脸子显得我挨了他的打没脾气他下次肯定打我更狠,但脸子甩大了有可能得罪死他。 眼下还是从他嘴里套取情报的事情最重要! “喂,看你今天心情比昨天好多了,是你说的那个事没问题了吗?” “什么事?” “你昨天说的那个事啊,有鬼子啊不,皇军,有皇军背后搞你栽赃你。” 廖文克咧嘴乐了:“这么关心我?” 余初夏瞪眼:“嫌我关心的太多就当我没问!” “哟哟哟!还来脾气了!” 廖文克望着她眯起了双眼,这姑娘昨晚挨顿打今天居然这么大进步,套话的技术大大见长啊!不错不错! 余初夏迎着他目光,心里暗自发虚:难道我套话的技术太生硬? 啪嗒一声,廖文克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在旁边椅子上落座:“你关心的那个事已经没什么问题了,皇军慧眼如炬,哪能看不到我的忠心耿耿?些许奸诈小人的阴谋,根本奈何不了我。不过我也是真命苦,按下葫芦起了瓢,好像我有个干儿子准备造我的反。” 余初夏看他一眼:“你才多大年纪?你干儿子又能有多大?他能造你多大的反呀?瞧瞧你惆怅的这个样!” 廖文克举文明杖敲她一下脑袋:“你这什么逻辑?我干儿子就一定比我年龄小吗?你是不知道啊,我还有个60多岁的干儿子呢!” “噗……” 余初夏忍俊不住,当场笑喷,然后就发现喷了他一脸鸡汤,赶紧放下碗拿起毛巾帮他擦脸:“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呀!” 她只觉眼前一花,已经被廖文克拉着坐到了他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