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祖飞追了上去,他想多了解一下敌人的情况,想知道为什么这支保安团战斗力如此强悍。 以往的伪军保安团有弱有强,并不是所有的伪军都是一触即溃的炮灰部队,其中也有战斗力强的伪军,但这支伪军太过于强悍,配属的曲射火力足以媲美日军一个步兵大队。 拄着拐杖,陈迁解释道:“这是我在山城担任一处副处长时得到的资料情报,华北陆军军官学校是大汉奸齐抚万筹备建立的军校,不仅有军官学校,还有军士教导学校。 教职员几乎清一色的日军军官担任,学员最低要求都是高中亦或中专学校毕业,待遇优厚,甚至第一期开学时淘汰一批不合格的学员。每期毕业生要经历实习期,还会公款送往日本进行参观游览,成绩优异者可保送日本陆军士官学校。 这些人都是狂热的铁杆汉奸,哪怕是基层军士班长,最低文化水平也要达到小学毕业。” “那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保安团?”黄祖飞问。 “大概是华北地区的治安军事压力小很多,所以他们才会出现在这里,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您的意思是?” 陈迁摇摇头,如今的时局是最为危难的时刻,抗住了便还有得打,扛不住便会亡国。华北伪军治安军的人员都出现在这里,侧面证明华北地区的抗日游击也陷入低谷。 正面战场失利,敌后游击战场也陷入低谷,全国的抗日武装斗争陷入最为低谷的时刻,见微知著,从小事就可以得知。 估计西南大后方的历史学家们正在编撰国史,已经做好灭国立史的准备。 ······ 打下厚桥,陈迁悬着的心落了一半,只需要继续往锡北方向前进,就能脱离日伪军扫荡的重点区域,这场冬季大扫荡基本宣告结束。 走进镇公所内,十几个伪政府汉奸官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部分汉奸官员跑了,这些都是由当地老百姓指路,从他们家里抓出来的。 众人正在等待陈迁的发落,是死是活就看他如何作想。 瑟瑟发抖的镇公所汉奸官员跪在地上,外面的街道上都是他们的家眷,也跪在地上,哭求忠义救国军的长官饶他们一命。 邝知友正在跟宋广迎争辩,两人对于这些汉奸官员的处置发生分歧,见陈迁过来,两人便找陈迁做主。 “长官,不能放过这些汉奸,要让他们给战死的同袍陪葬!”邝知友说,他是极力要求处决汉奸的。 党务宣传科科长宋广迎说:“长官,我建议把他们拉出去让老百姓指认,对于罪大恶极的一概就地处决,对于罪过尚小、没有为虎作伥者,可以批评教育。 只要是愿意悔改的人,咱们可以给他们一个机会,若是日后出现罪大恶极者,再施以严惩也为时未晚。” 不愧是老特务,还是专管党务宣传工作的政治特工,这个建议很好。 陈迁点点头:“不错,这个办法很好。” “属下觉得若是我们继续在这里打游击,就一定要恩威并施,威已经由黄团长施展,现在就是咱们给予他们恩惠的时候。 若是一概处决,会让那些汉奸官员们人人自危,这是主动将他们推向日寇,是不合理的行为。” 陈迁指着邝知友说:“你个憨货,满脑子只晓得打打杀杀,若你将他们全部杀了,会使咱们救国军在苏南地区中的游击战争中陷入危难。” “可是~~~” “没什么可是。” 陈迁对宋广迎说:“此事由你负责,对于该杀的一定不要放过,不仅是这些汉奸官员,还有为虎作伥的汉奸地主及商人,让邝知友带领特务班配合你进行调查抓捕。 证据确凿后,把人员名单交给我过目。” “是,长官英明!” 屁股还没有坐下来,一大堆事情就堆在他脑袋上,部队伤亡情况严重,若是快速离开,在得不到休整的情况下,会生乱子的。 还有那么多伤员需要紧急救治,若是快速转移,这些伤员必定得不到有效救治而死在路上。 权衡利弊得失,陈迁还是决定在厚桥休整一日,派遣斥候、侦查班特务在附近刺探情报,以防日伪军反扑。休整是迫在眉睫,更要紧的是物资短缺,粮食也不多了,需要就地采购才行。 顾不得休息,索性陈迁便把指挥所立在镇公所,就地开始处理各项事务。 厚桥的老百姓得知国军打败日伪军,都上街欢庆起来。 直至深夜凌晨,陈迁还在跟手底下的人商量物资采买问题,还有伤员安置问题,轻伤员可以带走,可重伤员就需要就地安置。 二十几个重伤员,从江北南下的老兵,都是爹生妈养的,是为了抗日救国才参军。陈迁不愿让他们再经受长途跋涉,最后死在路上。 再三思索,陈迁让人叫来军统在当地的情报人员。 不多时,两个穿着大棉袄的年轻人秘密从镇公所后门过来,两人是军统在当地的情报人员,黄祖飞率部进攻厚桥时,他们也在镇子里制造混乱,给予不小帮助。 陈迁说:“你们在配合我部夺取厚桥作战中居功至伟,我已经亲自给戴长官请功,戴长官指示我向你们特批三百元奖赏,同时所部全体晋升一级!” “谢长官提携,忠于党国、忠于领袖!” “还有一件事需要你们帮助,能不能拜托你们,把伤员带去乡下安置,我们可以给每人十块银元营养费。若是伤养好后归队的,每人再给予二十枚银元作为奖励。 你们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只要在我陈某人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 两个青年思索一二说道:“能否给予我们一批武器弹药,我等在乡下组织了一支行动队,可是苦于没有武器弹药,不然能更好的打击汉奸走狗。” “没问题。” 陈迁指着吴青岩说:“这场战斗不是缴获一批武器弹药,带他们去挑选一些好的。” “是!”吴青岩站起身,看向那两个青年。 “那就劳烦二位了。” 两人连忙摆手:“不敢当,都是为党国尽忠,为团体尽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