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务处沪上特区区部小洋楼,三楼。 副书记长办公室内。 聂存神神秘秘走进陈迁的办公室,探出头看了走廊外一眼,关上门。 “长官,您让我调查的事情有眉目了,经过属下审讯过后,沈龙承认自己受鲁书记长指示。” 坐在办公桌前撰写材料的陈迁停下笔。 “沈龙,一队的那个?” “对,人现在被关在一个秘密据点里。” 放下笔,陈迁说道:“走,带我去看看,把股里三个行动队的队长都叫上。” “是!” 锁上办公室的门,聂存叫上军谍股第一、二、三队的队长,也不说去做什么,他们一看见陈迁在场也不敢问。 稀里糊涂坐上小汽车,以为陈迁又带他们去执行什么任务,上次抓捕鞠有文可是让他们的口袋肥上不少,作为长官的陈迁也不拿大头,除去应有支出外,其余的绝大部分赃款都给下面的人分润了。 三个队长以为又有好事,一个个满面红光喜笑颜开。 汽车一路兜兜转转,最终在九江路西路一个巷子口停下,在聂存的引路下走进巷子,往前走了三四十米右拐进另一个巷子。 巷子内有人把守,见长官前来随即立正敬礼,推开一户院子的门。 走进院子,地方不大,典型的民居院落。 “长官,在里面。” 陈迁并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院子里,聂存手疾眼快从屋里搬来一把藤椅,放在院子中央。 坐在藤椅上,陈迁看向三名小队长:“进去认识一下,自与诸位同僚共事以来,陈某也未做过对不起诸位同僚之事,或稍有不待,烦请诸位言明,免得劳王、鲁二位长官忧虑。” “诸位兄弟,请进吧!”聂存站在门口伸手一礼。 三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进去,越过门槛后,三人看见屋内被吊在房梁上的人后吓的大气不敢出,生硬的回过头看向坐在院子里的陈迁。 “聂哥,这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个特务小头目问道。 聂存从看守人员手里拿起木棍,狠狠抽打在沈龙身上,后者双手被缚住吊在房梁下。一击抽打之下,被噎住嘴巴的沈龙发出沉闷的哀嚎声。 “沈龙是你手里的人,你不知道怎么回事?” “真不知道。” 聂存阴笑道:“吃里扒外,居然向上面打陈长官的小报告,还能如何。陈长官不高兴,咱们以后也别想有好日子过,谁也不想被督查室的人找上门不是?” “是是是,正是此理。” “吃里扒外的东西,该死!” “对对对,该死!” 三人对被殴打的惨不忍睹的沈龙口诛笔伐,军谍股所缴获的赃款及保释金,陈迁打点之后是一点都没少给他们。而沈龙却吃里扒外向上面的长官汇报,这简直是断人财路,更是将把柄递给其他长官。 他们和陈迁是一条船上的人,陈迁的把柄被人捏在手里,他们也一样,其他长官想要动手打压,随时可以拿出证据。陈迁关系多人脉广,顶多被训斥一顿,而下面的人绝对会被严肃处理。 “诸位兄弟,请吧!”聂存将手中木棍递给一队的队长。 沈龙是他的手下,为了撇清干系,那人二话不说拿起木棍一顿殴打。 ‘咔’的一声,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 接下来三人连番动手,这是投名状,也是陈迁对他们的警告。 若是再有此事发生,下场绝对不会比此人轻。 特务们轮番上阵,被吊在房梁上的沈龙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几人活生生将自己的同僚殴打致死。 前几日还有说有笑的同僚,今日却互相残害。 处理完后,聂存带着三人走出房间,恭恭敬敬站在陈迁面前。 “长官,已经处理妥当了。” 陈迁坐在藤椅上很满意聂存对于此事的处理:“找个地方,埋深一点。” “是。” 看向其余三人,陈迁冷笑着说:“诸位兄弟都是自己人,以后谁有困难可以随时向聂股长汇报,由聂股长告诉我,陈某必当倾尽全力相助。” “谢长官。” 三人异口同声,看向陈迁的眼中充满恐惧。 这些日子陈迁给他们的分润的钱财不少,差点让他们以为陈迁是一个极好说话的人,这下他们才想起来在江丽纸厂,陈迁可是不顾男女老幼一并处决的侩子手。 让他们认清楚陈迁的底线,关于发放福利,陈迁从不手软,但对于吃里扒外的人,也照样不手软。 ······ 数日后。 三楼副书记长办公室。 各种文件报告源源不断递交至陈迁的案头,救亡总会于十一月初幕后策划支持下,沪上又掀起一场轰轰烈烈的大罢工运动,主要针对的是日商在华纺织企业。 “日商一、二、三、四纺织纱厂,喜和、裕丰、同兴、东华、日华、公大等诸多日商纺织工厂都进行大罢工,沪上工友会向外界发布的告示书。” “沪上学生联合会、商业委员会,连同文化同盟会,民权同盟会皆发布告示,支持工人罢工。” “这是告各界同胞书,全部都是支持鼓励罢工,目前学生也正在组织罢课。” 宋广迎将一份又一份文件及报纸公告放在办公桌上,前脚特务处才向以祭奠豫才先生离世所组织的活动予以镇压,沪上各地的监狱看守所都塞满人,现在又在救亡总会的支持下爆发罢工运动。 办公室的门没有关,小双从楼下跑上来。 “陈长官,区长命令。” 说罢,小双递来一份文件。 陈迁接过文件,上面是王新衡草拟的命令,要求严厉镇压各种‘反动活动’,在宣传方面也要加紧布置,让工人民众停止罢工,加紧联络政府部门与总工会。 命令要求军谍股也要参与镇压‘反动人员’,调查工厂内部的夜校、工友会等‘反动组织’,联合巡捕房、黑帮进行打击,逮捕其头目领导。 拒不配合反抗者无需审判,可就地以乱党罪处决! 拿起桌上的各种告示书,陈迁一股脑推在地:“反了天,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倒要看看这群苦哈哈能闹出什么风浪来。” 指桑骂槐几句,下面的人站在一旁缩着头,活生生跟鹌鹑似的。 “王长官在何处?” 小双鼓起勇气回道:“已经走了,据秘书说是前往法租界、浦东等地工厂实地调查。” ······ 外面走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郭德成从楼下上来。 他兼任军谍股股长,但并不履职只是一个挂名兼任,也不主持任何工作,主要工作依旧在行动组,军谍股的日常工作任务皆由聂存负责。 “子升兄弟,点起人马帮帮忙。”郭德成火急火燎的说。 “你们出去,聂存留下来。”陈迁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水壶给他倒杯水。 被留下来的聂存昂扬得意,一副‘我是陈长官心腹’的自大表情,宋广迎不说什么,直接离开办公室,而小双帮忙捡起陈迁丢在地上的文件资料后才离开。 “坐下,喝口水慢慢说。” 郭德成端起茶杯猛灌一口,而后说道:“兄弟们调查到一个红党的秘密工人夜校,每天晚上都有二三十个人进出入,附近还有人警戒站岗,肯定是个重要地点。 如今行动组的人手匮乏,地区组的那些人一无是处,简直是饭桶。想来想去唯有军谍股的兄弟们还未出动,想请您帮忙配合进行抓捕。” “二三十个人,用得着军谍股吗?” “不止如此,TMD党务调查处的人也盯上了,现在就看谁下手快,不然功劳得被他们抢走。” “没问题,都是自家兄弟。”陈迁大手一挥直接答应下来。 郭德成心中一喜,借调到军谍股的人员对于行动大有裨益。 “还是子升兄弟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