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这边走。” 在北火车站行车调度主任崔志国的指引下,陈迁带人来到位于火车站办公大楼三楼,走到楼梯间时,陈迁举手示意身后的人停下。 崔志国侧头看向三楼走廊:“左手边第六的房间,门口有牌子,不过这时候应该没有人在。” “老四。” “是!” 一挥手,老四带领五六个特务缓缓沿着墙壁靠近,脚步很轻。 握紧手中的勃朗宁M1911手枪,老四屏气凝神靠近电报收发室,每路过一个房间,老四警惕性十足,推开门检查,见房间内没有人这才走向下一个房间。 在楼梯间处,陈迁侧身看向靠近电报收发室的一行人。 “你很好,听说你们站长在上午就坐火车跑了,你还在这里维持车站工作。” 崔志国细声说道:“职责所在,而且我弟弟就在沪上安保第二团当兵。当兵的一茬又一茬赶来沪上打小东洋,我虽不能上阵杀敌,但至少要留在这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国家有难,我等男儿岂能袖手旁观?” 深深看了对方一眼,陈迁嘴角不觉露出一丝笑容。 说话间,老四已经带人抵近电报收发室,在靠近房间时,老四侧身靠在墙壁旁,挥手示意身旁的特务开门。 陈迁看见这一幕有些丢脸,侧过头选择视若无睹,这个老四真TMD是个老狐狸,怕死又爱出风头。当年在华北也是这幅德行,现在也没改,陈迁恨不能一脚踢过去。 不过陈迁也不好意思说他,自己为了安全躲在楼梯间,让他过去检查,大哥也别说二哥了。 那个小特务咽了口唾沫,握紧手中的驳壳枪,猛地抬腿踹开房门。 ‘嘭——!’ 一道爆炸声响起,木板门被震烂,而那个小特务被当场炸死。 电光火石之间,还未等爆炸烟雾散去,老四便冲进去,对准里面进行射击。 ‘砰砰砰~~~’ ‘砰砰~~~’ 一阵竹筒炒豆子般的声音响起过后,陈迁着急跑过去查看,被炸死的特务已经被拖出房间,身上脸上满是手榴弹爆炸过后的碎片。 走进电报收发室,屋内空无一人,只有电台上的各种仪表灯光在闪烁,陈迁伸手摸了下落在电台上的灰尘,发现窗户开着。 探出窗户,陈迁发现窗户旁的外墙上有一条铜制排水管道,管道上有踩踏的痕迹。 陈迁看向广场,有一个穿着制服的车站工作人员正在仓惶向外跑去。 “就是他,抓住他!”陈迁伸手一指。 特务们闻讯望去,在广场上果不其然有一个人正在逃跑,时不时回头望向身后。 “快快快,抓日谍!” “站住!” “抓日谍!” 陈迁站在窗户前大喊着,身后的特务想要跳窗追捕,看见离地接近二十米便放弃,扭头冲向楼梯间。着急不已的陈迁心一横,将手枪收入枪套,也学着对方从排水管道溜下去。 小心翼翼站在窗台上,陈迁握住外墙上的铜制排水管,身子向外弓,双手双脚搭在排水管上,一缓一紧往下溜。在离地三四米的距离,陈迁松开双手跳下去,在地上滚了两圈卸去力道,奋力迈起双腿追去。 边跑边拔出手枪,陈迁扣动扳机:“抓前面那个人,协助抓获者奖励法币两百元,车票一张。” 那人见势不妙,也掏出手枪对准周围跃跃欲试的民众。几个黑皮狗想要上前阻拦,可是对方扣动扳机,枪声过后,黑皮狗直接丢下手里的警棍,钻进绿化花圃里躲起来。 “站住!” 陈迁奋力追捕,想要扣动扳机,可是对方专门往人多的地方钻。 忽然,一道黑影蹿出,撞向逃窜的日谍。而后扑在对方身上,张开大嘴死死咬住对方的手腕,吃痛间,对方紧握着手枪扣动扳机,子弹四射,跳弹射入路边花圃,好死不死打在一个黑皮狗身上。 见有人拦住,陈迁冲上去一个箭步扑倒在地,抬起枪柄对准日谍的眼眶周围便砸。 霎时间,鲜血四射。 “哇哇呜呜~~~啊啊!!!” 将日谍扑倒的黑影张开嘴啃食,用力从对方手腕上扯下一片血肉,血盆大口让周围许多民众恐惧不易,害怕的后退几步。 抡起枪柄砸了几下,鲜血将对方眼睛糊住,陈迁又抡起枪柄砸在他嘴上,嘴唇破裂,牙齿伴随着鲜血被吐出。陈迁反手摁住对方的胳膊,用手枪顶在他脑袋上。 “王八蛋,还想跑?” 没两分钟,老四带着人马赶到,身后还跟着一群手持钢筋竹竿的工人,在崔志国的带领下参与抓捕。 “让开!” “全都让开!” “特务处奉命抓捕日谍,无关人等全部让开,否则视为同党!” 一听是日谍,周围的民众拍手叫好,一个个怒目切齿恨不能将其生吞活剥。特务们接手将对方控制住,用皮带和鞋带捆住对方的手指和双脚,给来了一个五花大绑。 那个乞儿还死死咬住对方的手腕,嘴里发出呜咽声,像是护食的狼崽子一样。 陈迁捏住乞儿的鼻子,难以呼吸的乞儿松开嘴,眼神中充满憎恨与怒火。 将对方带入车站内的警局值班室进行突击审讯,陈迁让老四打电话向八十八师汇报,说已经抓获潜伏在车站的日谍,然后老四屁颠屁颠的便跑去电话机旁摇起来,接通后迎来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 铁轨被毁、车站被炸,抓获日谍又能如何,已经为时已晚。陈迁看见老四挨了顿骂,心里顿时舒坦许多,自己才不去打电话,找罪受可不是。 “日谍呢,在哪儿?” 门外走进来一个警局官员,大摇大摆询问屋内的人。 “老崔,日谍在哪儿?” 崔志国看了一眼,随口说自己还要指挥工人修复铁轨,尽早让车站通车,继续运送逃难民众便离开。将周围的工人全部带走,显然不想掺和进这场麻烦。 “你是谁?”陈迁眉头不展质问道。 那人见屋内人个个凶神恶煞,语气微弱下来:“鄙人北火车站车站警局局长郑本初。” “你就是北火车站警局局长?”陈迁含怒道。 “正是,你是谁?” “来人!把他给老子扣下,按渎职罪向市政府安保处汇报,以战时条例论处!” 郑本初慌了起来:“你是谁,凭什么以渎职罪论处我?” 身旁的特务立刻站出来,将对方给扣住,卸下身上的武器和衣物,戴上手铐。郑本初稍有反抗,便迎来一顿拳打脚踢,打的他头破血流这才作罢。 陈迁从口袋里取出证件:“军事调查统计局第二处,让你死的明白些。” “冤枉!”郑本初惊恐不已:“我没有罪,长官您明察秋毫,我没有渎职。我一直在车站维持秩序,没有逃走,您大发慈悲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