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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一种通病

尘雾中的特工 有个探长 2586 2024-12-20 02:29
   短短半年便让刘策彻底改变想法,他不想继续在沪上这个修罗场上拼杀,没有陈迁在闸北坐镇,他根本斗不过任何人,他还是一个黑皮白狗。    名利、钱财、家庭,他都拥有了。从桌上放置的小黄鱼中便得以看出,他在侦缉队队长这个职务上没有少捞油水,现在他怕了,想要脱离这个泥潭可何其困难。    人是趋利避害的,若他继续走下去,随时都有可能被何泗干掉,取而代之。何泗背后的本部警稽组组长王泽湘,是戴春风的心腹,加上主管警稽部门,刘策没有丝毫胜算,而且他也看出来陈迁不想为自己撑腰。    刘策现在已经彻彻底底看清陈迁的嘴脸,一个寡恩薄义、自私虚伪的小人,枉他将其引为知己。    可转念一想,两人的起点便不同,自己是混混出身的黑皮密探,而陈迁则是中央军校出来的军官,在特务处这个黄埔学生所组织的情报机构中属于嫡系人马。    回到闸北警厅侦缉队,刘策坐在办公室里抽烟,他想不通为何自己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黄昏时,待警厅的人走的差不多,只剩下夜班人员。    “刘哥,今天怎么不早点回家陪嫂子们?”铜锁推开办公室的门见刘策还在里面,烟灰缸里堆满烟头。    “想事情。”    铜锁悄悄关上门:“想什么事,不如说出来让我帮忙出谋划策。”    轻蔑的看了一眼铜锁,刘策早已不相信他,当初他命令铜锁带人暗杀何泗却无功而返,在逼问下铜锁直接言明自己只听从陈长官的命令,从那一刻起刘策便彻底崩溃。    “铜锁,五年前你只不过是路边一个青皮混混,如果不是我在警厅帮你谋一个脚巡,你现在大概早已被人乱刀砍死。”    铜锁紧了紧身上的警官服:“跟了您五年只是一个脚巡,而我跟了陈长官半年便升任警长,现在您还没有明白吗?”    “明白什么?”刘策不解。    铜锁轻笑一声:“咱们这些老兄弟谁不是沾了陈长官的光才升官,如果不是陈长官,你现在也当不上侦缉队队长,不对陈长官千恩万谢反而要在闸北称霸王。    我跟老关都知道老四和陈长官是一派人马,你跟老四对着干,不就是造陈长官的反?”    “陈子升给关化淳什么好处,让他言听计从?”    “肯定比我得到的好处大,老关这个人心思重,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陈长官可以让我们一路青云而上,而你不行,你没有这个能耐。”    被铜锁说的满脸通红,刘策表情无比生气,但能如何只能默默忍受。    随后,铜锁一句话将刘策彻底击溃:“如果不是你想着一家独大,小东子根本不会死,是你自己的欲望害死小东子。陈长官从来都没看起过你。    陈长官看好的是小东子,没有小东子,你什么都不是!”    ······    北福建路,安乐里。    一派其乐融融的弄堂内,里面的住户大多都是老街坊,弄堂不大但胜在多年邻居早已相熟,虽时常有口角发生但相对来说还是宁静平和。    二楼逼仄的走廊,因为每家都在走廊外搭起灶台,不肯占用自家屋内本就不多的室内面积。    外面烟气缭绕,劣质煤球燃烧过后味道很难闻,唯一的优点则是价格便宜。    陈迁站在用红砖砌成的灶台前,手里拿着锅铲正在煎鱼,腌制晾干的咸鱼遇上热油迸发出难以忘却的香味,待煎至两面金黄,无需撒上过多调味品,只需加水焖煮片刻,让咸鱼内的盐分被水分分解,更利于口感。    每个月陈迁都会抽空来一次,目的是为了让杨母安心,至少让杨母相信自己的儿子活着,而且深受重用。    杨慧站在一旁洗碗,腼腆的低着头,脸上的红晕浮现。    “这煎鱼讲究两面金黄,文火慢炖这才能炖出鲜味,所谓‘鲜’不过鱼羊二字,能否从中得到鲜味完全取决于手法。”这边陈迁说的滔滔不绝。    “我看您不像是做生意的老板,倒像一个厨子。”杨慧大着胆子取笑道。    陈迁揭开锅盖深吸一口气:“没辙,我一个人住,自己不动手做饭也没人给我弄。    小慧,你过来闻闻,这味道怎么样?”    放下手中的丝瓜瓤,杨慧凑过去嗅了嗅,眼神怪异的看向陈迁,又嗅了一下,眉头不觉微蹙。    “怎么了?”    陈迁闻了闻锅里的咸鱼:“没煎糊啊。”    “不是···”    一双乌溜的眼睛乱转,杨慧小心翼翼的说:“您身上有股香水味,屈成氏的玫瑰花露油,之前我有一位同学也喜欢用这款。”    “额?”    嗅了嗅身上,陈迁只闻到一股咸鱼味和煤球味,或许女人对待香水有特别的嗅觉器官。杨慧这样说那大概是真的,谁让自己办公室里有个花瓶整天跟着,身上那股香水味都刺鼻。    陈迁转移这个话题:“拿碟子过来,你在布斯诊所工作还适应如何,同事对你怎么样,会不会觉得太累?”    将洗好的碟子递给陈迁,杨慧摇摇头:“还行,因为我会英文,加上在女校学过护理课,现在只是实习女护,布斯医生说想要正式入职要先通过教会医院组织的护理考试。    同事们对我很好,工作主要目的是为了要更好的生活,暂时累一点也无所谓。”    “布斯诊所在公共租界,你上班岂不是很远?”    “走路一个小时就可以到了。”杨慧回道。    将炖好的咸鱼装盘,顺带炒两盘青菜,一桌饭菜便做好。陈迁用湿毛巾搭在小蒸桶的木耳朵上,将蒸好的米饭搬进屋内,杨母坐在椅子上想要搭手。    自从去年生了一场重病过后,杨母的身体愈来愈差,外加病好后又去帮人浣洗衣服缝缝补补,身体大不如前,如今走路都需要拄着拐杖。    其实不需要她出去做工赚那点铜板,每个月陈迁都将杨丰的工资交给她们母女,足以让两人温饱不成问题。可老人们总是不喜欢闲着,直到累垮身体才作罢,这似乎是一个通病。    三人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用过晚餐。    留下来攀谈一阵,杨慧拿出自己写的信当面阅读,说是远在苏州的兄长寄来的。杨母不识字,但听见信中虚假儿子的关怀问候忍不住落泪,接过信纸轻轻抚摸,似在亲抚她的孩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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