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十点。 身体还未痊愈的陈迁重新回到区部,这一露面,将区部内的风言风语彻底击碎,之前军谍股和行动组的精锐人员消失很长一段时间,直到赵理君出现,这股风言风语才止住,但未完全止住。 陈迁消失,不少行动组的人员受伤,有人怀疑陈迁已经牺牲,加上鲁昭国大刀阔斧吞噬陈迁所掌握的部门,无疑将这份怀疑坐实。 听闻陈迁回到区部,周伟龙亲自去楼下迎接,给足面子。 “既然受伤就好好养病,工作上的事情我自有安排。” 陈迁欠身一笑:“怕是我再不来,以后就没有我的容身之所了。” “你啊~~~哈哈哈” 听出陈迁的弦外之音,但周伟龙并不打算解释,就像他说的那样,一切都自有安排。 难不成因公受伤之后,区部不予嘉奖,还趁机收去他的权力,可陈迁手中的权力并没有多少,唯独军谍股让人垂涎欲滴,可那是不可能的。 回到区部,在岗位上的各科室负责人纷纷过来打探情况,看见陈迁面有病色,而且走起路来时不时冒冷汗,便知道他必定是死里逃生。 来到周伟龙的办公室,在路上陈迁遇见鲁昭国,后者皮笑肉不笑恭贺几句,便扭头离开。 陈迁现在不想和他有什么瓜葛,随着时光逝去,陈迁要将精力放在对付日特间谍上,搞办公室斗争就算了,难不成要继承党国官员的优良传统,快亡国了还要搞斗争? 招呼陈迁坐下,周伟龙亲自给他倒上一杯热茶:“是不是听见什么风言风语,不用在乎那些小事,等你养好身体,会有更大的担子让子升你挑。” “发给属下的密函都能被截取,这未免也太霸道了吧?”说完后,陈迁有意无意瞥向周伟龙。 “这是你自己管理不周,若是上下齐心,何至于如此?” “属下一直在区内宣传诸位同志应当精诚团结,可总免不了有人不放心,将属下当成外人来监视。” 周伟龙拿起桌上的茶杯浅辄一口:“那是王新衡搞的,从根本上来说还是你的原因,若不是你当初毛毛躁躁,何至于此? 如今王新衡已经因为渎职被关进监狱,这件事你自己解决。” “是。” 这已经是暗戳戳告诉陈迁,既然觉得教化不了,那就彻底解决。堂堂一位特务处高级官员,少校副书记长,一直以来受人监视挺不好受,难免让陈迁以为这是特务处对他的不信任。 为党国出生入死、抛头颅洒热血,到头来还被怀疑监视,放谁身上都接受不了。 与周伟龙交谈片刻,他的意思是陈迁伤势未好,这些年在沪上一直工作,难得有时间休息,趁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休息,把伤养好。工作上的事情放一放,处里不会让他寒心,肯定会给他一个满意答复。 离开周伟龙办公室,陈迁扶着栏杆往楼上走,身旁忽然有人扶住自己,回头一看原来是秦小飒。 “陈长官,我扶着您。” “嗯。” 短短几截楼梯,陈迁走的额头冒出虚汗,一旁的秦小飒也瘸着腿。这让陈迁很是愧疚,他的腿还是自己弄残废的,而现在却要他搀扶自己上楼。 “多谢了。” 秦小飒呵呵一笑:“说笑了,您常说大家都是自家兄弟,相互扶持应该的,而且在下如今也是半个废人,行动任务也参加不了,只能做些后勤工作。” “怎么了?”陈迁明知故问。 “还不是这条腿闹的,受伤之后没有好好医治,王长官又催的急,留下的病根子。去医院拍了片,说是有弹片碎屑留在腿里,每当下雨天就疼的厉害,算是废了。” 走上三楼,陈迁掏出烟盒递给他一根,两人就坐在三楼台阶上抽烟。 “现在做什么工作?” 秦小飒瘅落烟灰,自嘲一笑:“还能做什么工作,赵副区长说是将我调去沪上警察局警士训练所当教官,废物利用呗,怕是以后就不能和陈长官您一起工作了。” 拍了拍秦小飒的肩膀,陈迁说道:“想不想来我手下工作?” “啊?” “你想好了就跟理君兄汇报。” 说罢,陈迁起身离开,留下秦小飒愣在原地,眼眶泛红。 ······ 回到熟悉的办公室,陈迁坐在沙发椅上,面前站着几个人,都是找陈迁诉苦的。 宣传股、机要室、档案间。 自己不在的时间里,鲁昭国开始大刀阔斧的改革,先是将机要室和档案间合并,美名其曰精简人员、提高工作效率,然后又将宣传股的工作停下来不少,宋广迎找鲁昭国商量,却被大骂一顿差点革职。 陈迁一一安抚他们,命令宋广迎将停摆下来的宣传栏、基层人员来信恢复,每月优秀人员的评选照常。 安抚完之后,小双怯生生端着茶水走进来,看见陈迁铁青的脸,手上哆嗦将茶杯失手摔落。 “对不起,我马上打扫干净。”小双蹲下身拾捡瓷片,锋利的瓷片将她手指划伤,含住受伤的手指不敢抬头看陈迁。 扶腰起身,陈迁来到她身旁,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瓜:“怕什么,难道我会吃了你?” “我······” “打扫干净别忘了把门锁上,我记得你有钥匙。” 小双不敢回答,身体忍不住颤抖直接瘫坐在地,直到陈迁离开办公室。陈迁越是对她温和,小双便越感到害怕,也顾不上地上散落的瓷片,跑去窗户旁看见陈迁坐车离开,着急忙慌跑下楼。 汽车启动,聂存站在车外相送。 “长官,她出来了。” 陈迁坐在驾驶室上,腰间传来的疼痛让他无暇顾及:“别管她,嘶~~~” “给。”聂存拿出一个玻璃瓶。 “这是什么?” “吗啡,可以止疼。” 陈迁看见玻璃瓶后一阵反感:“丢了,记住就算是死也不能碰这类玩意儿,若是染上就别怪我不认人,知道吗?” “是。” 聂存将玻璃瓶收入口袋,本来是想献殷勤,既然陈迁不用,那么只好收回去。想了想,凭借陈迁的关系想搞一些止疼片不难,只需一句话,这些东西能论箱搬进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