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照在日本领事馆古朴的建筑上，沈河整了整领带，深吸一口气。他手里拿着一封推荐信，是昨晚方雨亭紧急安排的。 　　 "松田教授？"站岗的日本兵看完推荐信，用日语问道。 　　 "はい。"沈河微微鞠躬，一口流利的日语让守卫略显惊讶，"松田先生让我来应聘翻译。" 　　 守卫打量了他几眼，转身进去通报。沈河趁机用左眼扫视整个领事馆。三层楼的建筑内部结构立刻呈现在他眼前——一楼是接待处和办公区，二楼是会议室和资料室，三楼...沈河眯起眼睛，那里似乎是军事武官的办公区。 　　 "请跟我来。"守卫很快回来，领着沈河进入大楼。 　　 松田教授的办公室在一楼走廊尽头。推开门，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中年人正在批改作业。 　　 "啊，你就是沈先生吧？"松田用略带口音的中文说，"请坐。" 　　 沈河坐下后，松田开门见山："听说你在天津待过？" 　　 "是的，在码头做过几年搬运工。"沈河如实回答，"那时跟着日本商人学了些日语。" 　　 "哦？"松田推了推眼镜，忽然用极快的日语说："那请你翻译一下这篇文章。" 　　 沈河接过文章，是一篇关于茶道的随笔。他不慌不忙地翻译起来，不仅准确把握了专业术语，还能体现出文章的典雅韵味。 　　 "不错，很不错。"松田笑道，"难得看到一个码头工人能理解茶道的精髓。" 　　 正说着，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穿着军装的日本人走了进来。 　　 "中村武官。"松田起身行礼，"这位是我推荐的翻译，沈河先生。" 　　 中村浩二面无表情地打量着沈河。沈河的左眼立刻发现，这位武官外套下配着一把南部十四式手枪，正是昨天在钱世勋仓库里看到的那种。 　　 "松田君，这种人选..."中村皱眉道。 　　 "请相信我的判断。"松田微笑着说，"沈先生不仅日语出色，对我们的文化也很了解。最重要的是..."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河一眼，"他很懂规矩。" 　　 中村沉吟片刻，点点头："那就从今天开始试用。正好下午有个重要会议需要翻译。" 　　 松田笑着转向沈河："中村武官给你这个机会，要好好把握。" 　　 "一定不负所托。"沈河恭敬地说。 　　 离开松田办公室后，中村领着沈河来到二楼会议室。沈河的左眼注意到，会议室的墙壁特别厚，似乎做了隔音处理。 　　 "在会议开始前，你需要签署一份保密协议。"中村拿出一份文件，"泄露会议内容者，按军事法庭审判。" 　　 "明白。"沈河接过文件，瞥见上面盖着"机密"的红章。 　　 正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喧哗。沈河透过窗户看到，钱世勋正和几个日本人说说笑笑地走进大门。 　　 "那位钱先生也来了啊。"沈河若无其事地说。 　　 中村的目光忽然变得锐利："你认识钱世勋？" 　　 "昨天在百乐门偶遇的。"沈河装作兴奋的样子，"钱大哥说要介绍生意给我做。" 　　 中村的脸色稍霁："原来如此。不过记住，今天的会议内容..." 　　 "我什么都不知道。"沈河憨厚地笑道。 　　 会议在下午两点准时开始。除了钱世勋，还来了几个沈河没见过的中国商人。中村坐在首位，开始用日语宣布会议内容。 　　 沈河一边翻译，左眼一边观察着与会者。他注意到，那几个"商人"的衣服下都藏着武器，举止间也透着军人气息。 　　 更让他在意的是会议桌上的几份文件。透视能力让他看清了文件内容——那是一份军需物资清单，上面详细记录了军火型号、数量和运输路线。 　　 "请翻译这段。"中村将一份文件递给沈河。 　　 沈河接过来一看，是一份茶叶贸易合同。表面上看是普通的商业往来，但暗藏的密码让他心中一动。这哪是什么茶叶合同，分明是一份军火走私计划书！ 　　 就在这时，沈河余光瞥见钱世勋正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已。那眼神里既有试探，又带着一丝玩味，仿佛在说："老弟，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沈河心里暗叫不好，但面上不动声色，继续着翻译工作。他知道，这场看似平静的会议下，暗流汹涌。一个不小心，等待他的就将是万劫不复。 　　 而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当翻译完最后一份文件时，中村忽然说："沈先生留下，我还有几份资料要你过目。" 　　 钱世勋踱着步子走到沈河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老弟，好好干。" 　　 这一拍看似亲切，却让沈河后背发凉。因为他的左眼清楚地看到，钱世勋手里正捏着一张写有"军统特工白玉兰"字样的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