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会柔道？"中村浩二站在道场中央，手中把玩着一把黑鞘武士刀。 　　 沈河恭敬地站在一旁，身着白色的武道服。这是他成为领事馆翻译的第三天，中村突然要求他加入武士道研究会。 　　 "在天津时学过一些。"沈河谦逊地说，"不过都是些粗浅功夫。" 　　 道场位于领事馆地下室，沈河的左眼已经观察到这里的特殊之处——看似普通的木制地板下，竟然暗藏着大量军火。墙上挂着的不起眼竹简后面，则是各种军事地图和情报文件。 　　 "那来切磋一下？"中村将武士刀插回刀架，转身面对沈河。 　　 沈河知道这是考验。他必须表现出足够的武艺证明自已的经历，又不能太过出色引起怀疑。正当他思考对策时，道场的门被推开了。 　　 "中村君，让我来试试这位新人如何？" 　　 走进来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日本人，沈河认出这是昨天参加秘密会议的陆军少佐田中。 　　 "田中少佐。"中村行了个军礼，"正好借此机会让沈君见识一下真正的武士道精神。" 　　 沈河的左眼敏锐地发现，田中的武道服下藏着一份文件，上面隐约可见"军统"二字。他心里一紧，但表面上仍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请田中少佐指教。"沈河深深鞠躬。 　　 田中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上来就是一记手刀。沈河看似慌乱地后退，实则已经观察到对方的进攻路线。他装作狼狈地躲闪几下，在第三个回合时故意露出破绽。 　　 "啪！"田中一个过肩摔，将沈河摔在地上。 　　 "不错，"田中伸手将沈河拉起来，"反应挺快，就是太过犹豫。" 　　 "多谢指教。"沈河揉着肩膀，露出敬畏的表情。 　　 "以后要多来练习。"中村说，"武士道研究会每周三、五晚上都有活动。" 　　 沈河连连点头："一定虚心学习。" 　　 等他换好衣服离开道场，已是华灯初上。刚走到街角，就看见方雨亭倚在电线杆旁抽烟。 　　 "探长大人这是等我？"沈河笑道。 　　 "少贫。"方雨亭扔给他一包烟，"领事馆的情况怎么样？" 　　 沈河掏出一张叠得很小的纸条："地下道场是他们的军火库，我画了个示意图。不过最重要的是这个——"他压低声音，"他们好像掌握了军统的人员名单。" 　　 方雨亭的脸色变得严峻："看来得加快行动了。" 　　 "还有个情况。"沈河说，"钱世勋知道白玉兰的身份，他们很可能在策划什么行动。" 　　 "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了。"方雨亭说，"不过白玉兰已经转移，他们抓不到人。" 　　 沈河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明天武士道研究会有个'茶会'，好像要讨论什么重要事情。" 　　 "去看看。"方雨亭叮嘱道，"不过要小心，最近日本人在查军统的卧底。" 　　 第二天晚上，沈河准时来到道场。推开门，却发现场地已经改成了日式会客室的布置。十几个日本军官和商人正围坐在榻榻米上，面前摆着精致的茶具。 　　 "请坐。"中村示意沈河在靠后的位置坐下。 　　 沈河的左眼立刻发现，茶具下面藏着几份文件。借着倒茶的机会，他仔细观察文件内容——竟然是一份对军统成员的暗杀计划！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沈老弟也来了？" 　　 钱世勋笑眯眯地走进来，在沈河旁边坐下。沈河强压住内心的紧张，恭敬地给他斟茶。 　　 "知道为什么让你加入武士道研究会吗？"钱世勋低声说。 　　 沈河装作不解的样子。 　　 "因为我们要教你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武士。"钱世勋意味深长地说，"忠诚、勇气，还有..."他顿了顿，"对敌人的残酷。" 　　 沈河心中一凛，他从钱世勋的眼神里读出了危险的信号。但现在他不能退缩，只能继续演下去。 　　 "请钱大哥多多指教。"沈河笑道。 　　 茶会一直持续到深夜。表面上是闲谈武士道精神，实际上却在密谋一场大规模的清剿行动。沈河一边应付着谈话，一边用左眼将重要情报牢牢记在心里。 　　 离开领事馆时，夜色已深。沈河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想着今晚的种种细节。他知道，自已就像一个在刀锋上起舞的人，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但比起自已的安危，更令他担心的是那份暗杀名单。军统的同志们正在危险之中，而他必须想办法提前预警。夜风吹过，带来了淡淡的茶香，那是今晚喝下的芳香乌龙。只是不知道，这香醇的茶味之后，是否藏着致命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