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樵镇是一个有几百户人家的小镇。 路灯辉映着街口。镇里游荡着许多纳凉人和嬉闹的孩子。 高员外客栈不远的路口,叶宜倩和便衣公安摆好收购青菜的牌子,吆喝着。 柳明走过来,招招手,行动队员都凑过来。 柳明说:“现在无法断定浦卫六身上是否有枪。奋进,在我们行动前,你想办法和秋红见上一面,了解一下情况。” 奋进问:“怎么能见上面呢?” 柳明说:“一会听我安排就行。见面后,先了解浦卫六手里是否有武器,他是否还有同伙?然后让秋红一定配合我们抓捕工作。” 奋进说:“好,知道了!” 喧嚣的夜市里人头攒动。 秋红抱着一堆食品,慢悠悠地回客栈。 客栈门口的角落里,司徒奋进看着走来的秋红,小心地迎过去。 “秋红,秋红!” 秋红看到奋进,吓了一跳,手里的食物跌落在地上。 “奋……奋进哥,吓死我了?咋在这儿?” 司徒奋进帮秋红拣食品。 “秋红,抓紧,跟我来!”他说。 司徒奋进把秋红领到街区僻静处,柳明站在那里。 秋红怯生生地看着柳明。 奋进说:“秋红,这位是南京的公安柳哥。浦卫六是坏人,柳哥要抓他。” 秋红说:“奋进哥,我……我也是到这里才知道他是坏人的。好可怕!” 柳明问:“秋红,浦卫六现在在房间?” 秋红说:“有的,一把手枪。他说世道乱,护身用的。白天带在身上,睡觉时一直放在枕头下面。” 柳明向秋红低语。 客栈房间里。 浦卫六穿着一个大花裤头躺在床上,翻看一本厚厚的书。 有敲门声,浦卫六爬起来。 浦卫六问:“谁啊?” 秋红说:“浦大哥,我,秋红。” 浦卫六打开门,秋红抱着一堆食品进来,堆放在桌子上。 秋红问:“我是不是买多了?” 浦卫六说:“咱俩吃,还怕多?吃不了就扔掉嘛!” 秋红一不小心,两盒罐头滚落在地上。 秋红说:“手全脏了,我洗洗手,浦大哥,帮忙拣一下!” 浦卫六下床,趿拉着鞋子拣着地上的食物。 秋红洗完手出来,推开半扇窗子。 随后,秋红走到床边,一屁股坐在枕头边上,手伸进枕头下面,摸到枪。 浦卫六说:“秋红,光洗手了?也洗个澡吧,一会上床,运动运动!” 秋红说:“哎呀,浦大哥,中午刚要完,还运动啊?我上街时,走路都有点飘,浑身没劲儿,想躺下歇歇嘛!” 浦卫六怪笑道:“多锤炼,身板才更硬朗的。” 浦卫六说完,坐在椅子上要脱短裤。 “砰!” 房门被踹开。 浦卫六惊慌地奔床边跑去。 秋红从枕头底下拿出枪,两只手紧紧握着。 浦卫六要从秋红手里抢枪,冲进来的行动队员与浦卫六打斗,制服他。 冲进来的叶宜倩用枪指着浦卫六脑袋。 “老实点儿吧,浦大法官!” 浦卫六看着秋红,咬牙切齿地骂道。 “贱货,出卖我!” 柳明从秋红手里接过枪,拍拍她的肩,说道:“秋红,干得漂亮!” 秋红说:“我害怕死了。” 柳明示意叶宜倩打开浦卫六的皮箱。 浦卫六睁着猩红的眼睛,看着屋里的人。 “你们是黑道上兄弟?有啥需要,可以谈,可以谈的!” 柳明说:“浦法官,装不认识我了?我们见过面。” 浦卫六说:“公安?更要依法办事,你们凭什么抓我?” 浦卫六的皮箱打开。皮箱里除了金条、银元,还有两个画轴。 司徒奋进等人也赶到房间。 秋红走过去,拉着司徒奋进的手,怯怯地站在一边。 浦卫六看到奋进,又激动起来。 “奋进,你和这贱货一起设套抓我?我不就是拿你家两个画轴吗?都在箱子里,犯得着这样吗?” 柳明蹲下来翻着箱子,叶宜倩看着他,摇摇头。 柳明问:“浦卫六,那个鼻烟壶呢?” 浦卫六说:“我真没找到,不知随手扔哪儿去了。” 叶宜倩说:“人都抓到了,还怕撬不开你的嘴!赃物慢慢追回,收拾一下他的东西,时间不早了,我们抓紧回南京。” 这天晚上,浦卫六在西樵镇被抓时,黎萍到司徒家拜访。 沙发上,黎萍把一份表格递给司徒高远。 “伯伯,您先看下,然后填了吧。” “看来,我不填是不行了。” “伯伯,您一定要出山,否则我无法向首长交代。” “小黎啊,家里现在乱成一锅粥了,我做为一家之长是有责任的。换句话说,我身上溅上了污点,让我出任文物保护委员会理事长,这个……至少现在,真是不太合适。” “伯伯,家人的事儿,属于不可抗拒力,不是您主观造成的。所以嘛,您不要自责。您如果不是德高望重,即使我想让您做理事长,首长也不会同意的。” “你这姑娘,话说得就是舒服。” 说话间,黄亦秋接司徒小雪下班回来了。 俩人走进客堂,看到黎萍,都很吃惊。 司徒小雪只向黎萍微笑点下头,奔二楼自已房间。 黄亦秋坐下,跟黎萍打招呼:“黎黎,您又做老爷子工作来了?” “伯伯总是顾虑重重的,让我左右为难噢!你也帮我做做嘛!” “算了,他都自身难保,还做我工作?亦秋,把小雪喊出来,小黎萍坐在这儿,连招呼不打就走了,成何体统。” 黄亦秋欲言又止,起身上了楼梯。 卧室里,小雪靠在床头,阴云密布。 “老爷子喊你下楼。小雪,出去打个招呼,黎萍是咱家的客人。” “不去!没心情。” “这会影响你的形象的。” “我现在还要什么形象?记者不让干了,黎萍隔三差五还总往家里跑。时不时嘛,你们俩还吃个饭,逛个街,你觉得我还有形象吗?” “小雪,吃饭的事儿我不跟你解释过了吗?我们是老战友,她又是军代表,接触不很正常吗?再说,她和军政首长都很熟,我也有私心,觉得她要能帮忙,我可能早日清白,落组织关系也不会这么费劲了。” “反正我心里不舒服。” “她来家里也是工作。她是负责文化口的,找老爷子出山不正常吗?” “正常?也许吧,对了……你问过她没有,她能不能帮上你?” “她说会帮我找找入党介绍人。我相信能帮上的。再说,奋进的事儿,她不帮忙,能那么快放出来吗?走吧,先回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