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健办公室里,几个人在低语。周政、李佳思和叶宜倩进来。 李佳思问:“哪是宋健的座位?” 有人指指墙角。 李佳思走过去,坐在宋健的椅子上,端详着桌面。 叶宜倩打开宋健抽屉,里面有几本书,信封,还有几封信。 周政把信拿起来,瞄两眼,递给叶宜倩。 宗南海翻看桌上凌乱的纸张,拿起一张端详。 宗南海把纸递给周政说:“首长,您看这个……” 叶宜倩凑过来看一眼,说道:“茶楼案件后,参加行动的队员都写了汇报材料,这是胖子的底稿。” 周政面色阴沉说:“把有价值的东西都带走!” 当天夜晚,周政召集大家碰案情。 周政说:“宋健因为是参加茶楼行动的人,他的失踪不排除与案件有关,因此,大家要高度重视。老李,详细介绍一下宋健的情况。” 李佳思说:“宋健,原名宋自强。中央大学法律系毕业,在校期间是学生运动的骨干分子。因圣约翰大学反美事件,被校方开除,后经南京地下党丁三介绍,秘密加入中共。后易名宋健考入中央大学保卫处,也是地下党组织的‘警运会’成员。” 周政问:“丁三的证明材料有吗?” 李佳思说:“有。初步了解,丁三本的历史没发现问题。” 周政问:“其他线索呢?” 李佳思说:“他的信件中,有一封里发现来自上海,里面提到‘青年救国会’。这个组织背景比较复杂,幕后操纵者是毛人凤,专门靠引诱、拉拢或恐吓青年学生从事反共活动。” 柳明问:“老李,能证明宋健和这个组织有直接关系吗?” 李佳思说:“仅凭信里一句话,无法证明。还应该去他家里,看看能否找到其他线索。” 周政说:“要快!大柳,按‘青年救国会’这条线索查查。南京解放后,许多受国民党蛊惑的青年学生都做过登记,摸排一下。老李,安排人去下宋健的家,多了解一下他的家庭关系。” 叶宜倩说:“大家这是把胖子当成内鬼了。万一他是被敌人杀了呢?” 周政表情严肃,说道:“先找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二天上午,李佳思去了宋健家。 宋健父亲宋博宏愁眉不展地接待李佳思。 “老宋,你仔细想想,宋健失踪前有没有异常?” “这段时间,他情绪好像很低。工作回来,钻进屋子里看书。看累了,饭都不吃,抱着书就睡着了。南京解放了,坏人还不少,我总问抓了多少不法分子,他哼哈地敷衍我。” “有没有人来找过他?” “没人来家里找他。对了,有一次,他妈妈问他到底怎么了?他说了句,走路时总感觉身后有人,担心有人要杀他……” “谁要杀他?他预感。” “他没说。就是说这话两天后,人就没了。李同志,我儿子不会真被杀了吧?真出事可咋办?我相信你们,一定要给我找回来。” “放心,他是您的儿子,在没查清他身份之前,也是我们的战友。” “哦,我想起一件事儿。前些日子,他曾说,有人劝他去台湾,我听后,责骂了他,后来就没听他说这事儿了。” “他说谁劝他去台湾?” “没说,只是吃饭时,谈到南京许多人去广州、上海、台湾,他说了一嘴。李同志,你说要杀他的人和劝他去台湾的人,会不会是一个人?” “老宋,谢谢你,我们会尽力找他的。一定要记着,他有任何消息,要在第一时间告诉我!你记下我的电话……” 宋健的失踪,让周政一时也迷糊了。 如果宋健真是内鬼,并导致了茶楼行动的失败,那李佳思是什么角色? 迟到者踪影皆无,鼻烟壶也不知去向,周政忽然感到有些焦躁不安。 在拘留所门口,黄亦秋和司徒小雪张望着。 司徒奋进在一个看守陪同下走出来。 “姐……黄大哥。” ”奋进,吃一堑长一智吧!咱爸为你的事儿气坏了,回家好好认个错。” “老爷子有时间多琢磨琢磨救奋强,我这事儿太小,用不着操心的。” “奋进,倒卖银元和文物,这事儿可大可小。老爷子要不托人,至少关你半年。到时候,你得脱层皮。” “黄大哥,你的意思我出来早了,是不?” “奋进,别废话了。救你出来的是他的战友。” 司徒奋进听到这儿,笑道:“战友?黄大哥,是国军战友还是共军战友?” “你想什么战友就是什么战友,满意了吧?” “好了,你俩别斗嘴了,叫黄包车,回家! “奋进,你的车是不是扣在无锡了?” “对啊,怎么,黄大哥,你要去给我开回来?” 几个人谈话间,一辆吉普开来,停在几个人身边。 柳明下车。 大家惊奇地看着柳明。 “我的时间把握得挺准。大家上车,我送你们回家!” “柳大哥,你怎么来了?” “接你们,上车吧。” 黄亦秋看着柳明,暗自发愁。这小子像块儿膏药,粘上自已了。 吉普车在街道上飞奔。柳明开着车,微微侧身—— “小公子,有个问题……”柳明说。 黄亦秋笑着接过话茬说道:“奋进,我替警官问你吧。” 司徒小雪说:“你……你们俩能不能好好说话呢!” 黄亦秋说:”我也是急着替公安办案嘛。奋进,你在奋强的车上看到一个鼻烟壶了吗?” 司徒奋进说:“看到了,我洗车时,在后座缝隙里看到的,怎么了?” 柳明问:“鼻烟壶在哪儿?” 司徒奋进说:“给我一个朋友了!” 黄亦秋问:“哪个朋友?” 司徒奋进说:“浦卫六。” 柳明说:“浦卫六?那个法官?” 司徒奋进说:“对,就是他。” 黄亦秋故作平静第说:“奋进,那可是我的传家宝啊……你得给我要回来。” 司徒奋进问:“传家宝怎么掉在车里了?” 司徒小雪说:“奋进,别问太多,抓紧给要回来!对了,浦卫六家在哪儿?” 司徒奋进说:“我怎么知道他家在哪儿呢!” 柳明把车嘎地停在路边,几个人惊愕。 “小雪,我给你们叫辆黄包车吧,我有急事要办,不能送你们了。” “柳大哥,你去忙吧,我们自已叫车。” 黄亦秋装作生气,说道:“柳警官,你现在有点狗拿耗子了。” 柳明诡秘一笑,未作答。 几个人刚下车。随后,看着柳明开车呼啸而去。 司徒奋进说:“这人神经啊,他要干什么?” 黄亦秋说:“此人脑袋有点病……还病得不轻,整天像苍蝇一样盯着我,没办法,忍着点儿吧!这会儿啊,估计是替我找鼻烟壶去了。” 司徒奋进问:“黄大哥,鼻烟壶真是你的传家宝?” 黄亦秋说:“是啊!这还能有假。” 司徒奋进问:“姐,你知道吗?” 司徒小雪微微点点头。 黄亦秋挥手,叫了一辆马车,几个人上车。 小雪说了地址,车夫扬鞭,马车“笃笃笃”离去。 司徒奋进迷惑地问:“鼻烟壶是你的?你又借小姨太了?黄大哥,怪不得公安怀疑你和小姨太有关系。” 司徒小雪呵斥:“奋进!怎么说话呢!” 黄亦秋笑着说:“的确有关系。敌我关系!她是国民党特务,我是地下党……” 司徒奋进说:“姐,我说句实话可以吗?我咋看他都不像地下党!” 黄亦秋说:“地下党要都被你看出来,地下党早就被敌人抓光了。奋进,鼻烟壶是你给那个法官的,还是那法官跟你要的?” 司徒奋进说:“我想想啊……我拿在手里把玩,他觉得挺精致,要过去东瞧瞧西看看,我看他喜欢,就说给他了……” 黄亦秋静静地听着,表情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