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快走,别招惹是非!
关少溪想了想,决定跟踪萧娟儿。这也许是柳青禾发现了异常,故布的迷魂阵。 萧娟儿绕来绕去,最后进了一个书店。在里面呆了半刻钟,她出来时,怀里抱着一本厚厚的,硬皮面的书。 关少溪有点迷惑,她会不会早已发现了自已,所以故意带自已绕圈子? 最后,萧娟儿抱着书,进了一间酒楼。 此时正是吃饭的时候,酒楼一楼大厅,人声鼎沸,觥筹交错,喝酒猜拳声不绝于耳。 有日本兵、浪人、跑单帮的、做生意的,各色人等都有。 这就是畸形的上海,外有冻死骨,朱门酒肉臭。 萧娟儿上了二楼,关少溪正准备跟上去,却闪到石柱后。 因为,在百花歌舞厅,持枪截他的那两个人,正从一楼的厕所出来。 关少溪眯起眼睛,没错,就是那两个人。两人走路的姿势,都有些瘸,其中一人的手腕,绑着白色纱布。 许光福曾说,他已清理掉这两人,看来是哄自已玩的。 同时,关少溪又有点奇怪。两人的头刚死,不是应该藏起来,规避风险吗? 两人走到一个桌子前,坐了下来。此时,这张桌子围坐着四个人。 由于都是坐姿,可以看得出,四个人腰间,皆别着手枪。 四人不像其他桌子上的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却十分警惕,眼光时不时扫视四周。 很明显,这是有任务在身。楼上某个包房里,应该有他们的护卫对象。 关少溪一个激灵,难道许光福根本没死,萧娟儿谎报军情? 若是中统站长牧一功在此,他肯定不会用许光福的人,当保镖! 萧娟儿孤身来此,是与谁接头,还是奔着许光福来的呢? 关少溪望向二楼,萧娟儿正在栏杆处,扫视一楼大厅。 她似乎并不认识截自已的那两个人,眼光一扫而过,又看向门口。 关少溪顺着望去,一个花枝招展,婀娜多姿的女人,迎着光亮,走了进来。 柳青禾?真见了鬼! 她手臂挎着一个女式手提包,径直朝关少溪的方向走来。 关少溪有点犯急,她是无意,还是瞅见了自已?一时间,进退两难。 关少溪看向二楼,萧娟儿已经不见了。 但柳青禾却折了个方向,走到一个全是日本浪人的桌子前,释释然坐了下来。 奇怪的是,这些日本浪人,对她的到来,一点也不诧异。而且好像对她有些敬畏,桌上反而安静了不少。 这又是个什么鬼?! 关少溪完全被弄糊涂了,一时三刻,他想不通,柳青禾和萧娟儿为何同时来此。 想了想,他决定打草,至于蛇惊不惊,就看二女对自已的态度了。 他向那四个中统的人走去,故意路过柳青禾所在的桌边。 余光中,柳青禾的目光,闪过一丝诧异,但却是一闪而逝。 关少溪站在桌子前,望着那两个曾截他的人,笑道: “天涯何处不相逢,上海还是太小,这么快就伤好,出来溜达啦?” 那两人有些戒备,其中一人站起身,讪笑道: “关公子,怎么到了这喧嚣的大厅?要不坐下来喝点?” 关少溪突然变脸,“上次的事,账还没有算,你俩今儿个得给我个说法。” 那两人一时僵住,桌子的另两人有些不耐,其中一人挥挥手,轻喝一声: “你是哪个道上的?敢打扰我们吃饭喝酒?” “呦呵,敢对本公子不敬?” 关少溪一副吊儿郎当样,压低声说:“要不我嚷一嗓子,说是中统特工在此,你看看大家反应如何?” 那刚才说话的人,脸顿时涨成猪肝色,“你就不怕我们与你同归于尽?” 关少溪不屑一顾,“怕个鸟!一拖四,值了。要不咱试一试?” 见四人噤若寒蝉,不敢动弹,他突然咧嘴笑道: “开个玩笑,你看你们这脸色,甩给谁看呢?走了,吃好喝好,但别噎着了。” 他边说,边往二楼走,手朝后挥了挥。 上了楼,再看向一楼大厅,柳青禾却不见了。 正思忖间,一个包房走出一个风骚的女人,关少溪下意识扭头看去,一下子又愣怔住。 倩姐? 此时避无可避,关少溪笑眯眯凑了过去,“倩姐,我闻着你的味过来,果然是倩姐你!” 倩姐却没往日的热情,低声道:“别发骚,老家伙在,让我陪酒。既然恋我的味道,今晚过来?” 关少溪连连点头,口中却带着迟疑,“你今天不一条龙,陪到底吗?” 倩姐打了个酒嗝,皱了皱眉头,“忘了,今晚怕不成,改日吧。哎哟,姐憋不住了,先去泄泄货。” 见倩姐夹着腿,匆匆走开,关少溪苦笑涟涟。今晚咋回事,一出又一出的? 他朝萧娟儿可能进去的包房,踅摸过去。 但因为不知是哪间,他只好侧耳倾听,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听到萧娟儿的声音。 只听见一声闷砰声,从一个包房传来。 因楼下喧嚣,并没有引起人的过度关注,只有零星几个人抬头望了望。 关少溪专门看了看那四个中统的人,他们毫无反应,这就怪了。 不一会儿,一个包房的门开了,萧娟儿闪身而出。她手上只拎着女式手提包,没见那本书。 此时,萧娟儿已瞥见关少溪,朝他招了招手。 “阿溪,来寻你倩干姐来了?” 关少溪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冒出这么一句,彻底愣怔住,又下意识的问: “你有透视眼呐?我可是刚刚偶尔碰见她。” 萧娟儿抿嘴一笑,挽起他的胳膊,“我完事了,咱回家?” 关少溪边走边说:“你也不问问,我为何在此?对我就这么放心?” 萧娟儿嗲声嗲气:“男人嘛,出来喝点酒,找个把女人,花天酒地很正常呀。我就这点好,不管不问不吃醋。” “当然啦,你也自由是不是?哎呀呀,你身上咋一股血腥味?”关少溪忽地大惊小怪。 萧娟儿吸吸琼鼻,“是吗?我咋闻不到?” 正在此时,倩姐洗完手,走了出来,也是大呼小叫: “哎呀呀,'拉稀',这位小姐是谁呀?睡过了没有?” 倩姐话中带刺,关少溪义正言辞的道:“别瞎说,这是我妹。” 萧娟儿宣示主权似的,主动开口: “什么你妹?我明明是你媳妇。这位是倩干姐姐吧?老听'拉稀'提起你,说你风韵犹存,果然极美。” 倩姐脸色变了变,“那你得看紧点,别让'拉稀'拉稀才好,进出过多伤身。” 关少溪夹在中间,不知如何是好,便施展绝招:充耳不闻,一脸憨笑。 斗完嘴,走前,倩姐挑衅似的亲了关少溪一口,风摆杨柳似的去了。 关少溪顿感腰间,传来一阵剧痛,呲牙咧嘴,但没敢吭声。 没走几步,倩姐从包房冲了出来,嘴里大叫:“死人了死人了!” 关少溪欲停住脚步,却被萧娟儿拽着往前走。她低声喝叱: “快走,别招惹是非!” 关少溪看见,那中统的四个人,此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