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0　　 了解了十五年前【亚连】所做的事，亚连应该是特意为记忆所创造的。但为什么亚连身上还有innocence呢？那个人既然和heart认识，就应该知道heart可以通过innocence定位适格者。　　 innocence寄生亚连这件事是否知道？如果知道，那么把innocence和诺亚记忆放在一起是为了什么？亚连的身体作为人造人，体内并不具备诺亚因子，然而即便只有记忆也依然会造成影响。　　 莱娅还记得在亚连用innocence刺入自己身体时，第一次唤醒【第十四任】并被反噬的反应。亚连的身体就如同一个小世界，innocence和诺亚相互牵制。其中或许是有来自【光之战士】血液的制衡，以至於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发生自我毁灭。　　 在没有诺亚因子的情况下，诺亚记忆对宿主的侵蚀缓慢。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涅亚和亚连能够直接对话。与其他诺亚表现出的状态相比，亚连更像一个身体中住着两个人。　　 这和原来的涅亚是完全不同的情况，对他们而言总归是件好事。只要记忆继续由亚连看管，千年伯爵就没办法恢覆完整。即便heart和千年伯爵相遇，那个巨物应该也无法拥有灭世的力量。　　 而这对她和海德林来讲，绝对是值得庆幸的消息。莱娅思考过旭阳提出的可能，消灭其中一方有可能提前让巨物出现。和上一个自己不同，她自己更倾向於让巨物出现。不是她要把世界置於危险之中，反之她要一次性把所有结束。　　 不过在那之前莱娅还是得去找heart聊聊，既然她被称为罪魁祸首，那么处理自己留下的烂摊子完全在理。无论heart是像apocryphos拥有身体，还是和innocence一样需要寄宿人体都无所谓。　　 现在她更偏向於找到apocryphos，她要让apocryphos变回innocence的模样，然后回到作为本源的heart之中。上一世的自己的确帮了很大的忙，那颗埋下的种子会成为她和heart对峙的底气。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缇娜为他们安排了房间休息。亚连告诉莱娅自己想先静一静，莱娅没有劝说只是默默注视他离开。美玲和天海室则识趣地跟着缇娜上楼，留下莱娅和旭阳站在大厅面面相觑。　　 “您打算何时收回力量？”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和我说。”　　 放任亚连离开的确是她有意的，因为她还有其他事要和旭阳单独说。旭阳不会轻易就把血液送给那个人，他们之间怎么也该有过交易或者约定。以那个【亚连】的头脑怎么可能没有别的考量。　　 “他的innocence是怎么来的？”　　 如果innocence是heart那边安排的，它们将innocence放在亚连身上是为了什么？有太多事情让莱娅感觉头昏脑涨，说实话她这个人很不擅长动脑子，她更乐意直接行动不多废话。　　 她只是单纯机灵会讨巧，但不代表她脑子真这么好。要论智慧她肯定比不过这些聪明人，她更多都依靠直觉或者没什么用的想象力。在这个故事里前半段她还可以依靠剧情，一旦从她知道的剧情之中跳出来，事情就已经不在是她能掌控的。　　 “十五年前【亚连】先生瞒着heart一方来找我，为的是让【光之战士】的力量起到制衡作用。”　　 “如今亚连体内同时具有三种力量，当然heart一方并不知道还有【光之战士】的力量。而heart的目的，是打算用亚连彻底消灭千年伯爵和诺亚一族。”　　 “如果抛开heart和千年伯爵本源的问题，heart确实算是站在人类一方。”　　 “但他们终究是灭世的源头，两者都无法放着不管。”　　 亚连身体里有涅亚的记忆，千年伯爵一部分的力量，heart要利用的话大抵就是从另一半分身下手。heart考虑的有部分和莱娅相合，虽然是人造一副新躯体，也总比去找无关者当做宿主要好。　　 不过如今莱娅不允许亚连被人利用，她要反过来利用heart完成她的计划。她才不管其中还有什么计谋，谁敢阻挡亚连获得幸福她就除掉谁。何况丶何况造成这一切也有她的责任，她无法逃避必须直面后果。　　 “亚连身体中属於【光之战士】的力量，对我来说是需要收回来的吗？”　　 “您想收回吗？”　　 不想丶那是让亚连得以成为亚连的一部分，她无法保证收回力量会不会产生影响。她很坦然自己对亚连的偏爱，也清楚这个世界需要她做出选择。她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或许就是为了让这个故事获得更圆满的结局。　　 而在那个结局里，一定会有亚连的身影。　　 即便莱娅没有把话说完，但旭阳已经看出她的决定。旭阳从始至终都相信莱娅不会弃世界不顾，反而更可能以自己的牺牲来换取别人的幸福。毕竟抛开【光之战士】这层身份，她只是一个深爱恋人的普通女孩。　　 “为什么要亚连去坎贝尔旧宅？”　　 亚连体内力量的事暂且搁置，莱娅转而询问起坎贝尔旧宅。对於涅亚来说坎贝尔旧宅的确是重要的地方，连她也有三十五年未曾回去，说来那里应该还埋着上一世的她来着。　　 “有人在那里等他们。”　　 他们？莱娅猜测大概是指亚连和涅亚。如此是谁在等，答案已经呼之欲出。莱娅原本猜测【亚连】制造人造人是因为活不长，但就算还活着也并非不可能。毕竟【亚连】的身体很容易被记忆侵蚀，重新换一个不容易被侵蚀的身体很正常。　　 “【亚连】还活着吗？”　　 “是的，只是状态算不上好。”　　 “他作为宿主承受过被同化的痛苦，身心状态都不是很理想。”　　 莱娅无法想象对方变成什么模样，在记忆里那个青年一如既往，眼镜后的笑容儒雅随和。那天夜里青年对她做下保证，确实没有半点谎言至今也依旧在履行。　　 “明天和我们一起去吧。”　　 “您还不打算收回力量吗？”　　 旭阳不厌其烦再次询问，莱娅这次选择用沈默逃避。旭阳为她做了太多事情，甚至多过回报救命之恩的范围。旭阳对给予他新生命的【光之战士】实在虔诚，就算当初救他可能根本没希望得到回报。　　 “您是觉得有种用完就丢弃的感觉，心里愧疚吗？”　　 有时候莱娅真的怀疑旭阳是不是有读心术，为什么他每次都能精准猜到她在想什么。旭阳对上莱娅震惊错愕的双眼，笑着摇摇头说他没有读心术，只是看得多了自然就容易看出来。　　 如果她还是原来的【光之战士】，或许还没那么容易看懂。但每次出现在他眼前的，都是那个善良的丶作为“人类”的莱娅。对莱娅纠结做法是否合乎情理，旭阳其实看得比莱娅要开。　　 “这不过是回报您的救命之恩，也许在您看来那或许不足以让我这般忠诚，可於我丶於受您之恩的人而言，您是货真价实拯救了我们的神明。”　　 “这条命本来就是您给的，再为您而奉献合情合理。”　　 旭阳一直都清楚【光之战士】并未要求过，这是他擅自决定主动要做的。他不想莱娅在这种事情上犯难，然而以莱娅的性子很难做到不在意。　　 “我很开心您还是如此良善，但过多的责任心只会成为累赘。”　　 “这是很简单的选择题。”　　 现在放在她面前的，是用少数人换多数人的局面。如果她足够强大，那她会选择都不放弃。可事实上她没有让一切都圆满的力量，她注定要学会舍弃一些人和物。　　 “先去休息吧。”　　 旭阳没有强迫她立刻做出决定，总得给点喘息的时间让她想明白。莱娅顺应旭阳给的台阶，应声先一步上楼去休息。旭阳望着她匆忙离开的背影，左手轻轻按住右手掌心中间的伤痕。　　 “您什么时候才会明白，现实并不存在绝对完美的结局呢。”　　 莱娅坐电梯回到楼上，电梯门刚打开就看见守在门口的缇娜。对方没有询问什么直接带莱娅去房间，将莱娅送到房间门口便安静离开。莱娅打开门走进屋内开灯，不知何时进入房间坐在床上的人吓了一跳。　　 “亚连丶不，涅亚哥哥。”　　 对上亚连此刻金黄的瞳孔，莱娅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她对哥哥擅闯房间的行为很不赞同，虽然身体是她的恋人，里面住着的还有一个是哥哥。但怎么说男女有别也应该等她回来，再过来敲门问可不可以进来吧。　　 “你以前不是会擅自跑女孩子房间的人啊。”　　 “恢覆记忆并不是什么好事。”　　 涅亚没有理莱娅的玩笑，他站起身表情严肃看向莱娅。原本他想着妹妹没有记忆，就不会想起母亲和塞拉斯的死，就算不再对他亲近也无所谓。这样她也不必继续为他和马纳忧心，他会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结束全部。　　 “你不该再被牵扯进来。”　　 “这是我必须去做的事，千年伯爵的诞生本就有我一部分责任。”　　 如今她已经没有再隐瞒的必要，如果不让他们意识到，就会一直试图将她划出这件事之外。之前光之战士一直作为旁观者，却并不意味她真的只是旁观者。　　 过去的自己是否记得那场实验？莱娅认为“她”应该是有记忆的。那时候“她”是如何想的呢？在知道自己是可能造成这一切的凶手，莱娅并不认为自己会选择逃避。　　 显然这种时候又该问问海德林了。不过……莱娅看着满脸不认同的人，明白不先解决眼前的问题，是没办法找机会找海德林询问。涅亚听了依然没有想改变主意，他是下定决心要让妹妹远离。　　 “涅亚哥哥，我很高兴能和你们成为兄妹。”　　 heart痛恨她是罪魁祸首，千年伯爵因为记忆和马纳混杂，大概率是没有想起来关於她的事情。如果他们被记忆完全吞噬，或许也会和heart一样恨她。莱娅其实挺庆幸他们没有那些记忆，至少他们不应该被仇恨束缚。　　 “【光之战士】并非守望者而是参与者，我和heart丶千年伯爵之间有必须了结的事情。”　　 “我打算清除所有诺亚因子和innocence，它们对这个世界来说是不能存在的，也意味着一切结束后你们可能都会消失。”　　 “或许丶你们应该要恨我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