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怒发冲冠大声道：“哪来的野种，嘿嘿，竟敢甩我的东西。”　　 宋湉本来是寻找工作混碗饭吃，不想招惹是非，拉起坐在地上的李沐阳起步要走。　　 赵世冷笑一声带着两个小弟拦住了宋湉：“我知道你就是宋湉，上次在松树坪看见你那个鬼样子，一定是被女鬼抓去了，如今回来干啥的？那天你在街上还踢了我的狗狗，今天又来管我的闲事，你道我怕你不成？吃我一拳。”　　 赵世说完突然转身，对着宋湉一蹲腰站立了一个马步，显然他吸取上次教训，害怕被宋湉摔打在地上。　　 宋湉不想看他表演，头也不回拉着李沐阳离开，只听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夹杂喘气的声音。宋湉往地下突然一蹲，右肘后摆，一只拳头从他头顶伸出，接着听见“哎呀”一声拳头和后面的人应声倒地。赵世右手握住肚子倒在地上显然是被宋湉肘击腹部了，面部肌肉收缩将一个肥胖的脸被横向拉长。　　 赵世揉了揉肚子站起来，咬牙切齿道：“年轻人，没有武德！老子中招了，有种你接老子一脚，我就服你！”　　 说话的语气已经不似刚才那么张扬了。　　 宋湉淡然一笑：“那就来吧！”　　 赵世做了几个稀奇古怪的踢腿训练，突然一脚直踢宋湉裆部，见宋湉脸色微变，知道这一脚踢中了，得意笑道：“这叫连环无影腿！就是你这个能耐也没有防住我的无影腿！哈哈，你也有中招的时候。”　　 看见宋湉略带痛苦表情，赵世伸出拇指对着自己胸膛，高兴说道：“我师父教我拳法和腿法，看来还是不差的，譬如说这套无影腿，和那套开山拳，起初觉得很难学，今日用起来却很爽，嘿嘿！”　　 身后另一个叫金蝉的男孩道：“练习了一百遍，世哥才学会。”　　 “何止一百遍，不过现在总学会了！师父夸我说是块学武好材料，嘿嘿还说什么百年难遇呢，你信不信？不过只要你宋湉跟我混，以后少不了吃香的喝辣的，这套拳脚也告诉你。”　　 宋湉哪有心思听他胡言乱语，他牵着李沐阳继续走路丢下一句话：“我相信你是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以后嘛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好勒，以后来找我啊！”这时候赵世的声音已经很远了。　　 李沐阳对宋湉一路上投来好奇的目光，他不明白几年后的宋湉彻底变了一个样，让他感到几分陌生，有几分敬畏。背影也高大起来。　　 宋湉见赵世已经走了又折返回去，找到刚才被甩掉的那只蛇，将它展开足足有李沐阳那么长。宋湉望着李沐说道：“矮冬瓜，有火石没有？”　　 李沐阳从袖中掏出两块石头，一块像个葫芦一头尖尖的一头膨大，另一块石头一面十分平整。李沐阳拿起葫芦形的石头在另外一块石头上磕碰，瞬间就火星四溅。宋湉找来枯树枝和枯叶堆成一团。用李沐阳的火石点燃，将那条青蛇架在上面烤起来。那条死蛇受火烤之后慢慢卷起来像一条巨大的黄鳝。　　 肉香味开始在树林里飘荡。等到烤的透香之后，宋湉将蛇取下，扯断其头部，又从尾部扯了一条递给李沐阳，李沐阳摇摇头。宋湉毫不客气拿起手里那一截蛇就咬了起来，像小时候吃辣条一般。蛇肉非常可口，又脆又嫩。李沐阳看他如此也忍不住拿起那节尾巴咬起来。顿觉满口香甜。宋湉拍打着手，虽说还不够饱。总算用高蛋白食物填塞了肚子。　　 原来李沐阳在这里放羊儿，他把羊儿放在山坡上，两人在树林里玩耍，李沐阳在一颗茶树树梢中发现一窝鸟蛋，而且比较大个。　　 他告诉宋湉道：“这肯定是斑鸠蛋。只有斑鸠才下这么大的蛋。”李沐阳将这几个鸟蛋全部赠送给宋湉说道：“你拿回去煮了吃，肯定好吃！”　　 宋湉想着吃斑鸠蛋的时候口水就流了出来。路过一处红薯地的时候，李沐阳拔了两个红薯送给宋湉回去用火煨了吃。李沐阳还说道：“你那个伯母肯定不会给你好的吃，你今日吃了这两个红薯和四个鸟蛋，若是不够的再来找我。”　　 宋湉点点头道：“你真是我的好朋友！”李沐阳拿着一个棍子在草丛中拨弄着边走边说：“这里小时候咱们经常来，那年还捉了一只小山鸡！就在这草丛里。”两人在草丛里寻了半日，果然见一只野鸡从草丛中飞出，震动着翅膀越过树梢飞远了。宋湉叹息地望着飞走的野鸡，心想一顿美味的烤鸡肉就没了。宋湉随着李沐阳将羊儿赶回羊圈。李沐阳从家里偷了一块鸡肉给宋湉吃，宋湉觉得已没有那么饿了。中午回到家里将一个红薯煨了吃。李沐阳不久又过来了，说带他去一个更好的地方，那里有很多好吃的。宋湉听了他的话充满期待，自己能找到吃的养活自己这是再好不过的事。他们沿着河岸行走，这是兰江的一条支流，河面宽约八九十米。河水澄清，微波粼粼。两岸杨柳依依，枫叶红艳。岸边有草丛也有泥泞的水滩。李沐阳和宋湉各背着一个袋子下了河岸，赤脚踩在河滩半湿半干的土地上松软如被褥一般，淤泥和岸边有螃蟹洞穴，用手掰开遮盖洞穴的泥土，就可以掏出一只沾有泥巴的小螃蟹。他们还发现水边的河蚌，螺丝。　　 有些淤泥填塞的低洼处，一脚下去就到了裤衩那儿，李沐阳毕竟个子矮小，陷进去就难以爬出来，宋湉总是提着他走。　　 从午时到太阳偏西，两人才从河岸边水边爬上岸，在池塘洗了脚，李沐阳查看了宋湉的收获笑道：“你这一袋子明日拿到市场去至少可以卖十多文钱。”宋湉知道李沐阳所言不虚，他这一袋子足足有四五十斤。当天晚上宋湉拿出四个鸟蛋蒸了吃，四只螃蟹烤了吃。又吃了一个红薯早已差不多了。第二日和李沐阳背着一袋子河蚌螺丝和螃蟹拿到市场去卖，李沐阳父母在市场卖豆腐，宋湉和李沐阳就在旁边摆摊卖货。至于价钱都是按照市场价，甚是比别人还低，半个上午两人的货物就脱手了，宋湉挣了十四枚铜钱。李沐阳货物少一些也卖了十枚铜钱。　　 两人白天继续抓螃蟹采河蚌偶尔还去山上抓野鸡，追野兔，虽然所得无几，但其乐无穷。　　 一日李沐阳牵着两只毛驴，两人沿着河边小道行走，李沐阳告诉他依兰县城才好玩，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宋湉以为前面就是城郊了，因为那里房舍非常漂亮，院落也非常有气派，。隐隐约约看见一个牌坊，李沐阳告诉他说道：“这可是城里算是最有气派的房子了，你可知道他家是什么来头？”　　 宋湉摇摇头，突然说道：“难道比沈家还气派些吗？”宋湉来这里也听说沈家是当地非常气派有地位的一户人家。李沐阳笑道：“沈家只能屈居第二。这是刘家，他家出了一个妃子，听说房子里面还镀金了呢。你不记得了，当年咱们在他家门外一颗酸枣树上打酸枣，被他家管家追赶呢。”　　 宋湉一脸茫然，但他强装知道似地点点头。他们继续前行一会儿到了郊区，郊区房舍较为稠密，古柳树下三五成群坐着下棋，有算命先生挑着一面旗帜，底下有个老妇人带着一个男孩。那算命先生拉住小男孩的手说着什么。来往的挑担子的人，还有两个骑着灰马滴答滴答地悠闲地走着。小贩叫嚷着。大柳树后面一个茶馆挑着一面帘子，有几个书生模样的人，手里拿着扇子悠闲地走进茶肆，店小二张罗着生意。　　 “喝茶去！”　　 李沐阳跳下来将两头驴子在树上拴好，抓住宋湉的手往茶肆走。宋湉两手空空做出难为情的样子说道：“兄弟总不能吃霸王餐吧。”李沐阳一拍胸脯道：“今天我请客。”说那话好像茶肆是他家开的一般。　　 到了茶肆，一个摇着扇子的书生丢下几个铜板，结账走人。李沐阳屁股一塌坐在门边桌子边。　　 “小二，上茶，来半斤牛肉！一碟花生！”　　 宋湉心想你这小子来点实惠的吧，这东西好吃归好吃，但不饱肚皮啊！今天晚餐还得想办法，虽然自己赚了几十枚铜钱，可毕竟没有上菜市场卖菜，油米也没有备，宋湉想到了那条蛇，虽然他是烤蛇，但南方辣子口味蛇，那个味道才美呢。　　 干牛肉很快切好，店小二摆上一盘，宋湉咬了一口居然还这么硬呢，可以跟牛肉干比美了，味道确实也不错，咀嚼起来有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