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岸到彼岸,程彻将速度发挥到了极致,却只能看见黑衣人的背影。 黑夜里视线被极大阻碍,如果他再慢一点,黑衣人就会逃掉,程彻不敢有一点马虎。 “快!跟上。”反应过来的士兵也紧随其后,高高举起火把给他照明,成一个半包围的弧度朝黑衣人去。 有光亮在,程彻步子快了不少,眼看着就要抓住黑衣人的斗篷一角,但对方背后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弯腰拐弯一气呵成,成功从他手里逃掉。 程彻本想着抓不到人,至少看见他的真面目也好,没想真面目也看不见,根本没法近身。 以此他可以推断,此人的功力在他之上,今晚恐怕要无功而返了。 就算猜到了答案,他依旧尽力追赶。 中间交锋了一次,程彻确实不敌,也因此被他给逃掉了。 回到家后,他久久没法平息,困意全无看着面前跳动的烛火芯子,心绪不宁。 京城何时来了这么个人物?他本身的武力自认为很不错,世上能和他打成平手的不多,更何况对方还略胜一筹,心里的不安愈发严重。 步梨知道他今夜要守护城河,提前入睡,听见外面有动静,披上外套出去看。 “主子,你怎么起了?”守在外面榻上的丫鬟也跟着惊醒了。 步梨看了她一眼,挥手道:“天气冷了,你睡吧,我出去看看是不是大人回来了,你别管了,屋檐有灯,不会摔倒。” 一个人睡的时候,丫鬟会留守,天气转凉,她不忍心让她受冻。 “谢主子。”丫鬟知道她的性子,也就没有客气,又躺了回去,只是没敢闭眼睡觉,怕她有需求她好起来帮忙处理。 步梨去院子里一看,果然看见一侧的书房亮着,打了个冷颤,把外披拉紧点,冒着严寒推门进屋。 “抓到‘鬼’了?怎么一副心事重重打样子?” 进入书房,她看见了发呆的程彻,担忧询问。 “抓到了,不过被跑掉了,我觉得不对劲,他何时来到京城的?又是谁的人?幕后主使有怎样的目的?带来了多少势力?”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来京城的毒瘤依旧没有清除干净。 今晚的黑夜人和司垣不知有没有关系?如果有关系,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劫走人全身而退,却偏偏没来,让司垣死了。 亦或者有谁藏的比司垣还要深,一直在暗中捣乱,他们注意力都在司垣身上,忽视了他暗地里做的事情,甚至把一些没有线索的事情都加在司垣的罪名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不要太忧心了,现在已经不早,你要不要先睡?” 步梨刚睡醒,大脑还在迷茫中,没有建设性的解决方式,只能劝说他先睡觉补充体力。 程彻看她困的不行还来安慰自己,心里发软,知道自己就算熬夜想也想不清楚,干脆放在一边,等明早睡醒了,脑袋灵光了再想也不迟。 翌日,程彻没有因为昨日几乎一夜没睡就赖床不起,而是早早动手去调查线索。 京城看似和平安静,其实都是假象,有狼在大家没注意的时候溜进来了,他必须全部赶走。 四阁出动,天下事一目了然。 程彻派他们去查这几月进京的武者,通过大案牍术推断今时局势。 暗卫很快查到线索,满满几大本册子,全是记录有武功且这几个月进城的人。 程彻看完数量,冷汗滑落,人数太多了,这还是记录在案的,那没有记录岂不是更多? 他回家后,步梨也知道了这件事情,眉头皱起来。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高手,备案的官员为什么没有上报?”京城不是弹丸之地,一事一物都会时刻警惕。 “听说是冬日要举行大比,今年大比的位置就在京城,所以一下子来了这么多高手,不过这套说词你相信吗?” 步梨自然是不相信,并且推测:“你说他们和状元郎的死因有关系吗?” 她看了名录,状元郎出事那几日,记录在案的高手有别于之前的波动。 程彻摇头他没太多头绪。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一定会找出真凶,不然对不起死去的兄弟 诸事缠身,程彻忙的脚不沾地,但说定白天查状元郎死因,就必须做到,屁股没坐热又火急火燎出发查找真相 目前他们唯一的线索是那股奇怪的中药味,什么药草发出来的他们已经知道了,问题是这种紫色的植物,是如何拿来害人的? 程彻想不明白,苦苦思索不得其妙,心里愈发颓废,产生退缩的心理。 他们会不会一辈子都查不出真相?短暂的脆弱很快被步梨发现,经过一番开导,他总算回归状态。 “那股味道闻着倒是不错,莫非是有毒的气体?可四周的人和动物都没事!” 步梨也在苦死二者之间的关系,也有可能完全被她们想多了,那只是普通的草而已。 “话说回来,那小巷子也太久没清理了,都有股味道了!改日让人去把宅子一并处理一下,闹鬼的谣言也该破了。” 程彻漫不经心听着,突然睁大双眼:“你刚刚说其中还参杂着奇怪的味道?是什么味道?” 他那日只闻到药草味,再多的乱七八糟的味道没闻到。 “把那些味道集中,就像是腐烂了一样,尤其难闻。你处理别的事情后,我又去复查时发现的情况。” 腐烂的味道? 程彻一下子就想到之前消失的黑衣人,他身上的气息也是如此。 “我出去一趟!”为了证明两者之间的关系,他还需要亲自跑一趟确认一下。 “好。” 程彻到小巷子后,依旧没闻到什么?忍不住摘下几朵一起闻,片刻后,刺鼻的奇怪味道喷涌而出,他瞬间封住穴位离开这个地方。 同时程彻也确认了,黑衣人身上的味道就是这些植物散发出来的味道。 他由此推测,状元郎的死跟黑衣人有很关系,但不能完全肯定。 出了小巷子,他又朝护城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