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去一趟是为了证明猜测，那味道残留时间久，如果黑衣人趴在岸边时间长一定会留下气味。 　　 赶到护城河，发现修建队伍正在卖力工作，昨日的残缺早已覆盖，根本闻不到任何气味。 　　 他叹口气，既然被覆盖了就算了。 　　 “大人！你是来主持修建的吗？”为首的官吏发现了他，带着笑意迎上前去。 　　 程彻错愕：“你们大人呢？”修建护城河可不归他管，处理不当很容易引起误会他抢饭碗。 　　 那小官一脸无奈：“昨夜贼人踪迹显露，修建的部分没有垮塌，大人很高兴，想着抓紧完工，就亲自上手一起修建，谁料闪了腰动弹不得，这不、大人说上书陛下，另派大人来监管，下官还以为是你呢！” 　　 程彻听完，也觉得无奈。 　　 看了看进度，心中也有打算。 　　 “我会上书陛下接手的，你们放心做，务必保证质量不要太急了，那人要是还来捣乱，我们早有准备不会让他得手。” 　　 程彻主动接手的原因就是怕黑衣人卷土重来，如果来了，他便守株待兔。 　　 小官听他要接手，心里便有了主心骨，连声道好，转身安排大家认真工作。 　　 然而，直到护城河竣工，黑衣人都没出现。 　　 “他知道你在那儿，自然不会再来了，你也别忧心，也不是完全没收获，至少护城河完美修补好了。” 　　 步梨见他情绪不太好，一边摆放碗筷，一边劝说。 　　 程彻闻言，也舒了一口气，把心中的浊气呼出去，起身拿过丫鬟手里的勺子，给她盛饭。 　　 “你说的也是，解决一件事情少一件事情，总好过事事做一半一直不前的好。” 　　 黑衣人就像凭空消失一般，程彻一边搜查状元郎遇害的真相，也没放弃搜查黑衣人的踪迹，他一日没出来，头顶便日日悬着一把利剑。 　　 多事之秋，注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皇商进京上供，行至半路，竟然遇到上贼打劫，东西被劫走了不说，还死伤无数。 　　 “快、快通知就近的州来帮忙！”商队被冲散，身后的狂徒依旧穷追不舍。 　　 跑在最后面的管事大声提醒跑在最前面的人，希望他能成功通知，挽回一部分损失。 　　 至于自己的生命安全，在这一刻都不重要了。 　　 跑在前面的小厮含泪点头，他没有勇气回头帮忙，更知道回头也救不了人，现在最重要的是搬救兵。 　　 等一切尘埃落定，他的功过自有评判。 　　 等官府的人赶来，只剩下尸首和汩汩而流的血水，活着的人一个也没见到。 　　 “快通知京城，你们几队顺着四面八方去寻人，务必把活着的找回来。” 　　 知州看到如此惨烈的景象，也受到不小惊吓。 　　 他已经不记得多少年没有见到过如此残忍的抢劫了？对方一定是穷凶极恶之徒，不仅要财还喜欢虐杀。 　　 “所有人都必须提高警惕，当心贼寇卷土而来。”知州看着士兵离去，心情愈发沉重。 　　 事情发生在他管辖的地界，难辞其咎，头上的官帽要不保了。 　　 他已年老，丢了官帽无妨，只怕会影响小辈的仕途，受这无妄之灾，他对山贼恨的牙痒痒。 　　 京城接到加急信，颜悯之勃然大怒，立马召集文武百官觐见，到太和殿议事。 　　 短暂的争议之后，任务落到程彻头上，另外让郭文从旁协助。 　　 两人火急火燎赶到，发现现场的血迹还没有彻底消散，借此窥见当时的惨烈。 　　 “遇害的家属进行补偿了吗？”程彻皱着眉，第一时间想到受害者家属。 　　 知州上前回答：“已经将尸首放入棺椁送回他们家乡了，补偿的事情当地地方官知道处理，但很少，需要大人跟陛下谏言。” 　　 程彻点头表示知道：“有什么发现？” 　　 “下官问过活下来的人，顺着他们指的方向追过去，没有发现踪迹，方圆百里也没有居住的痕迹。” 　　 换而言之，山贼的窝不在这里。 　　 程彻眉头愈发紧了，这山贼不简单，或许根本不是上贼。 　　 “你怎么看？”他询问郭文。 　　 郭文隐晦看着血迹，下意识回答：“他们跑了，这次会无功而返。” 　　 程彻一顿，心里生出几分奇怪，他都不敢如此肯定山贼跑了，而不是藏入山中，他怎的如此断定？ 　　 “让人继续搜，那么多人，顺着踩踏的痕迹总会找到的。”他来这里可不是想无功而返的，就算那群人跑了，不在山中，他也要顺着痕迹把人揪出来。 　　 这一查不要紧，暗卫发现了不同之处。 　　 “继续查！”程彻听完暗卫的汇报，瞳孔地震，总算有好消息了。 　　 调查状元郎的死因并非一无所获，那日有小乞丐从宅子内发现了别的身影。 　　 他根据描述将那道人影锁定为江湖组织‘弑天’的成员，一直追查，这次的山贼竟然也有相似的踪迹。 　　 山贼的事情还未彻底告破，京城也出事了，不少肱骨大臣一夜之间陨落。 　　 程彻得知后，交代知州：“贼人已经跑了，你只需加强防备以防他们卷土重来，这里就交给你了。” 　　 在这里耗着也是耗着，左右他知道了山贼的大致，眼下京城重要，他怀疑是调虎离山之计。 　　 “是。” 　　 紧赶慢赶回到京城，从步梨那里知道已经发生三起命案了，死的全是深受百姓爱戴的好官。 　　 这些官没有恶名声，又对颜悯之忠心耿耿，对下爱戴，他们的死让人悲恸。 　　 “我进宫一趟，”程彻来不及换衣服，连夜进宫。 　　 程彻见到颜悯之后，抱拳施礼直奔主题：“怎么回事？在已经知道命案的情况下，还有大臣出事？” 　　 “来势汹汹，防不胜防。死的那些都是好官，他们低调做实事，不该这般憋屈死去。你擅长这方面，三日内务必查清楚！” 　　 这还是颜悯之第一次用命令的语气去安排他做事情，神情萎靡，可见情绪波动很大。 　　 程彻稍稍好些，但不擅长安慰人，稍稍沉默后，坚定回复：“是。” 　　 回答是这般回答的，心情同样很沉重，事情没那么简单，三日便要水落石出，他心里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