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声音的主人来自房间内的另一位。 长乐公公在被发现的一瞬间、惊吓过度手抖将密信抖落到脚边,结结巴巴:“陛下!” 颜悯之不紧不慢将最后一口参汤喝掉,抬头用犀利的目光看向他:“你是谁的人?” “陛下赎罪,奴才只是鬼迷心窍,没有别的意思,您就饶了奴才这一次吧!” 长乐公公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啪叽一声跪在地上磕头求饶,他不知道他会折返,按照他以往的习惯,一定是慢慢喝完参汤再批奏折,到了夜里才会回来休息。 莫非、这密信重要到让他可以抛开一切? 长乐公公下意识看向密信,正巧把上面的内容看了个明白,也知一切始末。 这一次他没有喜悦,瞳孔皲裂,如果说拿起密信罪不至死,他现在看了一定会被灭口的! 长乐公公恨不得抽死前面的自己,怎么的就下意识看了。 “陛下、陛下饶命!奴才是忠心的,绝不透露半个字!” 颜悯之将碗安全放在桌案上,直接笑了:“正确的回答难道不是:我什么也没有看见吗?” 长乐公公心如死灰,他明白自己在劫难逃了。 “处理了!”他既然没有第一时间坦白,说明不会透露幕后之人,既然不改过,他如何能绕他? 长乐公公死了,进了御书房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他平时就喜欢独来独往,没人好奇他的去处,好奇的也不敢问皇帝身边的人。 他就这般悄无声息的不见了,没有掀起半分波澜,无人惦记、无人在意! 司垣联系不上宫内的眼线,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出事了。 “去查查宫内什么情况?”他心里很不安,让属下去查。 很快得到信息,眼线最后一次待的地方是御书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他没再出来过! 不用想、他被发现让颜悯之解决掉了。 司垣有一瞬间的气愤,但被下属安抚住。 “主子,眼线不会轻易暴露自己,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绝密,没来得及送出来就死了!我们现在应该把注意力放在陛下身上!” 他的话提醒了司垣:“已经打草惊蛇,没有再探的必要,他手里就那几个人,都在我们的监视范围,除了那两位、还没找到吗?”他指程彻夫妇。 “属下无能!”最近事情多的奇怪,他没来得及去查。 司垣叹口气:“算了。磨墨!” 不管人在哪里? 现在最重要的是宁苇,他那里不能出一丝问题,自己通奸叛国的事情一旦暴露,结局可想而知。 他写信的目的只在提醒他注意四周情况,如果有人靠近能及时发现,没有人关注到他,有备无患亦无错。 蛮国。 “哎!好无聊啊!”步梨撑着腮子靠在窗前。 目前没有她的用武之地,整日无所事事,想家了!也不知道远方的孩子和朋友怎么样了? 她想了想,决定写信问个明白。 林墨很快回信,告诉她一切安好,不必担心,又见信中有程译的字迹,处处表达着爱意、让她放宽心,心中暖流不断、也有愧疚。 好在他很好,她便放心了。 蛮国女皇第二年,北方突逢旱涝,毁坏无数庄家、财产,百姓因此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金銮殿内,南椿瑾脸色难看。 “诸位爱卿可有化解之法?助洪水褪去,还给百姓们幸福家园!” “陛下,天灾不断,就算修渠排水,也跟不上上苍降水的速度,百姓们只能退守、离开故土方有一线生机!”有大臣站出来建议。 南椿瑾点头:“侯爷高见,这修渠是必须的,不知可有人选?” 定远侯沉思片刻,找出几个合适的人选,很快将修渠的人定下。 “修渠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百姓们仍旧处于危险中,饥饿与病痛无时无刻折磨着他们的意志,陛下还需另派人押送物资赈灾!” 定远侯话音未落,宁苇站出来。 “此言有理,臣有一人选、程探花!” 他倒是好打算,难办的事情交给别人解决,能捞到好处的事情自己榄下。 谁都知道修渠款贪污不了,南椿瑾只要验了就能发现问题,可赈灾款不一样。 这东西你说给了就是给了,那么多百姓,等洪水退去就回去了,不会有人来惹事,有惹事的他会拦在京都城外解决。 “这、他才入朝廷,此事交由他处理怕是不妥!”有人站出来反驳。 当事人程彻毫无反应,看着他们打嘴仗。 南椿瑾叫停二人道:“就按照国公说的做吧!”父皇去世时,宁国公也在托付之列,她是信任他的。 再者、探花虽然是新人,但她观察过,此人才华出众,有时候给她一种比状元还优秀的错觉,她也想借此机会观察他。 赈灾前夕夜里,宁苇连夜赶来。 “国公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情让下面的人来通知一声不就好了吗?” 程彻此时披着一件薄外套,内里穿着洁白里衣,头发披散着,可见他在睡梦中被他吵醒了。 “这事本官必须亲自来一趟,你跟本官也许久了,是时候为本官做些事情!” 程彻似懂非懂:“国公的意思是?” “本官就不和你绕弯子了,费这么大心思让你接手赈灾,不仅看中你的才华,还有银子!” 程彻假意没听懂:“国公的意思是让我少花银子就把赈灾之事解决吗?” “榆木脑袋!之前的机灵劲都去哪儿了?此去路途遥远,一路上你不得花银子吗?之前本官送给你的礼不需要银子吗?要懂得变通,那群贱民就是贱命。你到了该孝敬本官的时候,这样才对得起本官对你的提携。” 宁苇说完,想起他的性子并非重欲望之人,接着威胁:“你一路辛苦,顾及不到妻,夫人就交给本官夫人照看吧!” 这是怕他心软,不同流合污才拿步梨威胁吧! 程彻假装‘恍然大悟’,匆忙称是,又聊几句才将人送走,转身脸色变冷。 这老东西好打算,视命如草芥,还敢威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