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飘飘你认识吗?我们家的,就,特别上档次。” 就是因为这个陈飘飘。 盛凌人自己拿起桌上的香蕉,一片片剥皮儿:“我看八成又是赵育晴的粉丝,天天盯着那老黄历举报,我把你之前的短剧都给下架了。” 外面的动静陈飘飘已经很久没注意了,她在西楼,像在与世隔绝的深山老林,盛凌人再提起来,粉丝什么的,公司什么的,竟然像另一个次元的东西。 不过陈飘飘生性爱八卦,当初也是跟盛凌人聊得来,觉得她率真不做作,才签了这个草台班子,哪怕比之前红了,也没想过跳槽。 她只不适应了一小会儿,就跟盛凌人说:“下架了挺好,你别气了。” “我不气,”盛凌人说,“你看我这名字,盛气凌人,就差‘气’,谁气我都不气。” 陈飘飘笑了,给她倒水,上次陶浸说这儿没水壶,陈飘飘就让李喻去买了。 “赵育晴最近在干嘛?”陈飘飘抱着抱枕问。 盛凌人想了想,抱着胳膊,眼神和嘴角都斜斜的:“没干嘛吧,不过我听说她们公司想让她拍那个,那个什么,啧,反正就一个IP,还挺火的。且撕呢,就她?” 盛凌人摇头晃脑地翻个白眼。 陈飘飘说:“她经纪人知道我接了这个话剧吗?” 还没官宣,媒体采访之后正式发通稿。 “不知道她知不知道。” “鼻子给她气歪。”陈飘飘咬一口香蕉。 “她鼻子做的,”盛凌人也咬一口自己的,“本来就歪。” 她俩在空气中,用八卦和香蕉的香气干杯。 第70章 “话说,你前女友谁啊?圈里的?”聊一下午,累了,盛凌人侧卧在沙发上,撑着额头问陈飘飘。 早就想问了,前面的八卦拿来热场子。 她在心里赌大小,买定离手,希望是个大瓜。 “陶浸,《梦里人》的制作人。” 半大不大,不上不下。 话剧大佬听着挺牛,可陶浸,她不认识啊。 盛凌人蹭蹭脚腕:“那你上这剧是……” 陈飘飘摇头,讲一遍试戏和重逢的来龙去脉。略过限制级部分。 盛凌人越听心里越澎湃,过了一会儿才觉得不对,这小狐狸从来就不爱跟自己讲私事,否则前女友也不会藏那么久。 “陈飘飘。” 盛凌人连名带姓叫她,狐疑地闪着眼波。 “嗯?” “你看样,是要给你老板我,打预防针啊。” 不会哪天恋爱脑上头,激情复合,官宣退圈,浪迹天涯吧。 台柱子吧唧一塌,盛影天下没了天下,那就真的只剩个影子了。 “你发誓你不跑路。”盛凌人盛气凌人地说。 陈飘飘莫名,没理她。 “好,成交。”盛凌人当她默认,瞬间踏实,躺回去继续美人卧,“所以你俩现在什么情况?藕断丝连?” 差不多吧,陈飘飘吃香蕉。 “那你把她拿下,以后她的剧不得随便上?剧场是你家,安心你我他,”盛凌人挠挠手腕,笑一声,“赵育晴粉丝不得气死,我看他们上哪举报去。” 她烦得要命,这两年被举报得茶都不喝了,ptsd。 要不说陈飘飘和盛凌人投契呢,虽然她俩当时一个是安大学府的穷学生,一个是大学都没念完的富二代,可她们有强烈的共同点:爱拼搏,爱虚荣。 长大以后的虚荣心不像小时候了,那时虚荣心来自于别人的目光,现在来自于好东西本身。陶浸的关注,陶浸的瞩目,陶浸的爱情,就是虚荣心本身。 陈飘飘不需要别人肯定,甚至不需要别人知晓,只要想到陶浸真心实意地爱她,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问题是,她不知道陶浸有多爱她。 几乎可以肯定,陶浸仍然喜欢她,在意她,也会因为她的举动而生气,而吃醋,而反常。或许,陶浸也没那么看不上她的职业,现在大房子也能买得起了,但她依旧对于当年陶浸规划里没有自己,一声不吭买房而耿耿于怀。 其实按陈飘飘现在的个人支撑能力来说,她不应该惧怕被陶浸抛弃。 可这种感觉像再拍吊威亚的戏,心里不断告诉自己,有经验了,懂安全措施了,不会再被撞一次。 仍然害怕。 心情很复杂,不敢去小心验证,或去询问关于房子和未来规划的事。不仅怕陶浸没那么珍惜她,还怕陶浸比自己想象中珍惜她。 如果是后者,她该怎么面对这三年的痛苦和戒断呢?类似于,使出浑身力气推着没油的车走了一公里,人都要累废了,突然有人说,起点处就有加油站啊,你没看到吗? 推车的人会高兴还是痛哭呢?当然是痛哭。 陈飘飘沉默一会儿,尽量浅显地对盛凌人阐述自己的心理。 不知道对谁开口,既然盛凌人问到,便趁机把这段时间的纠结捋一捋。她讲完,曲起手指看看指甲,有根倒刺,倾身找指甲刀,小心剪掉。 盛凌人用过来人的口吻长叹一口气,叹气在于,理解不了这种拧巴。 “我给你分析分析啊。”她清清嗓子。 “你说人为啥要谈恋爱呢?我理解是为了快乐,激情,享受,对吧?”她自我肯定地点点头,“所以咱回归根本,你跟她一块儿,高兴吗?” 高兴,不自觉松弛的那种高兴,说严重一点,有几个瞬间,她觉得在陶浸身边的自己,才像活的陈飘飘。 “那你再想想,跟她分开,你难受吗?断得了吗?她今天要是告诉你,她跟别人睡了,好了,你发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