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部戏排完,她回她的北城,自己回自己的江城,也许又会等来一条消息:“没意思了。” 陶浸的舌尖在口腔内轻轻一抵,将手中的画放到一旁,从桌子上下来,准备回去。 画也不想要了。 陈飘飘忽然拽住她的手腕。 “嗯?” 趴着的人涩涩地吸一口气,自下而上望着她,狐狸眼忽闪忽闪的:“你扶我一把,可以吗?” 感觉不妙,趴得太久,腰有点僵了。 陶浸松松散散地回视,温声问:“腰疼?” “趴着不疼,但可能起来不太受力。”陈飘飘放开她。 “那趴着吧。”陶浸偏了偏头,轻轻说。 陈飘飘疑心自己听错了,向来体贴过人的陶浸说,让自己趴着? “我帮你叫李喻。”陶浸用春风入眠的嗓音道,睫毛低垂,眼神在陈飘飘脸上绕一圈。 “你搭把手不就行了吗?”陈飘飘没明白,蹙眉仰头,眨眼睛。 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陶浸抿了抿下唇,勾着脖颈注视陈飘飘,小声说:“求我。” 嘶…… 陈飘飘怔愣两秒,就开始委屈,倔劲比反骨还高。刚刚还有说有笑,说要给自己约医生,现在竟然说,求她。哪怕她的语气仍然温和无比。 “我不。”陈飘飘单挑眉头,将手收回来,抱着桌沿。她可以趴一晚上,最好让陶制作人的女主角腰折在这里,明天见报好了,刚好媒体收个大新闻。 这副样子,陶浸莫名就有些想笑。 她忍住了,蹲下来,蹲到陈飘飘面前,自下而上地望着她:“求我。” 两个字,几乎只有口型。 陈飘飘凝视她漂亮的眉眼,哪怕姿态很低,仍然高贵得像天鹅。 她又想咬住陶浸的脖子了,想让她缩起优雅的肩颈,难耐地摇摆膝盖,无助又无措地抓住陈飘飘的手。 她们又一次对峙。可是,不得不说,陈飘飘既会自我折磨,又会自我攻略,她觉得,陶浸肯蹲下来,算后退一步,那么自己开口说求她,也不算不公平。 她以眼神点了点陶浸的锁骨,又勾住她的嘴唇,最后对眼睛说:“求你。” 不像求饶,像别的。 陶浸细细品尝陈飘飘的眼神,将胳膊搭在膝盖上,一会儿才轻声说:“陈飘飘。” “你想睡我啊?” 她稍稍偏了偏脖颈,音量比悄悄话大不了多少。 气息就在陈飘飘的下巴处,像蜻蜓点水的轻吻。 陈飘飘整个身体都麻了,不是因为趴着,而是因为陶浸的神情。 刚刚自己说的那些话,原来她都看穿了,不是想照顾陶浸的需求,是陈飘飘真的想睡她。 陶浸眨两下眼,继续说:“我那里,也长大了。” 三年了,你不想知道它现在什么样子吗? 陈飘飘与她对视,呼吸起伏,情难自禁地含住自己的下唇,用牙齿不用力地磨蹭。 陶浸靠过来,扶着她的脸,跟她短暂地接了个吻。 片刻便分开。 她带着陈飘飘紊乱的气息,淡淡一笑:“但我没有需求。” 随后起身,温柔地将陈飘飘扶起来,拿起自己的画和笔,转身走了。 陈飘飘人都傻了,直到回到酒店,仍在本能地扶着腰。她从未见过陶浸这样子,又诱又清白,又强势又软弱,她几乎要以为又是一个梦,有人披着陶浸的皮囊,戳陈飘飘的心。 她手指的关节都软了。 可能,相处的时间还太短,小狐狸还不够看全长大之后的鲸鱼。 晚些时候,西楼又来了一艘乌篷船,踏上岸的是一位三十左右的女人,长得气冲冲的。 很少有人用这个词形容长相,但盛凌人真的就是这样。 她长相挺好,五官都挑不出错来,可气质过于突出,以至于很少有人用美女形容她。不确定算不算好的气质,她整个人很毛躁,碎碎的中分,最长的地方到胸口,最短的地方到下巴,将她一张尖脸拢起来。 眉部略显凌厉,好似不用力便能挑起来。 她穿着露肩的黑色紧身上衣,牛仔裤,锁骨处一个黑色小吊坠儿,走得噔噔噔的,小吊坠儿晃晃悠悠的。 这就是陈飘飘那位不像老板的老板。 她没带助理,自个儿拎箱子来,膝盖打弯地踏着高跟鞋,一口气搬到陈飘飘的门口。 按门铃,见到她朝思暮想的摇钱树:“阿飘。” 跟她说过很多次了,阿飘是鬼的意思,陈飘飘不喜欢,可盛凌人屡教不改。 她将行李挪进来,关上门,环视一圈说这地儿还挺好,之后拽着陈飘飘的手摇三下。 “实在太想你,提前过来了。” 房间还没开好,搁她这待会儿。 陈飘飘抽回手,被腻歪得说不出话。 “你不是拉拉吗,拉拉手怎么了?”盛凌人在沙发上坐下,没憋住,笑了。 她觉得挺有意思,从庄何跟她说,陈飘飘有前女友开始。 还真看不出来,这么外表文弱的一只小白花竟然是拉拉。虽然性取向跟外表倒也没什么关系,但陈飘飘在盛凌人看来,拉不了一点。 一知道这个惊天大八卦就想过来,亲眼见见陈拉拉,但她又被举报了,被请去接受了一趟教育。 她跟调查的同志指天发誓:“我没擦,真没擦,我们真没想擦边。” “以前那短剧,我们拍的正经内容,外包的宣传截图断章取义,配文案引流,他们擦,我们没擦,我们跟那外包早没合作了。” “而且那短剧都是八百年前了的,我们现在拍网剧,正经娱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