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感冒了。陈飘飘又喝一口水,难道要说,被学姐do了两天两夜,do哑了? 对,还是那个所有人都觉得不需要爱情的温柔学姐。 陈飘飘小腹一抽,有些酸胀。 脊背也是。她默不作声地活动了一下,看一眼手机,想到陶浸,莫名很满足。 她发现了谈恋爱最奇怪的地方,就是充盈感,她像穷人乍富,突然得到了一笔横财,钱包鼓鼓的。没有人知道,但她总想打开银行卡余额看一眼。 她会在任何时候觉得自己很有钱,在跟半生不熟的同学打招呼的时候,在从地上拎起矿泉水的时候,在瞥一眼黑漆漆的手机屏幕的时候。 总之,她生出了一种,与世界上所有人都不一样的,天选女主的,富足感。 陈飘飘没有拥有巨额财富,但她似乎拥有了陶浸,想到这一点,连呼吸都分外带感。 她换好拖鞋,打开手机,看了看班级群的通知,去校园论坛搜了下近期能加学分的讲座,一边浏览帖子,一边瞥电脑上挂着的QQ和微信。 安静得如同睡着了的猪。 失落的情绪像沙漏一样堆积,看看右下角的时间,才过了十分钟。 陈飘飘又一次觉得,陶浸给她下了蛊,这次不仅是身体了。 回宿舍了,不打个招呼吗?她是她女朋友,不是吗? 还是说,她等着自己主动报备?小狐狸是初恋,没什么经验,拿不准了。 她轻轻嘶一口气,点开微信,要发消息,一看聊天记录停留在上周,又不想发了。心里歪曲扭八地闪过几个念头,她把姬佬群聊调出来,在里面发了个“探头”的表情。 兔子:探头. jpg。 喵喵:兔子来啦? 石墨:潜水兔子冒泡了。 Patrick:你跟老T咋回事啊到底,面基了? 乍然有人提起“T”,陈飘飘心里的秤砣悠悠摇摆,但她故意绕过这条,陶浸不找她,她心里别扭。 于是回复:累死了。 石墨:干嘛去了? 兔子:爬山。 Roro:啥山,香山? 兔子:胡萝卜山。 石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Roro:哈哈哈哈哈哈哈。 又玩梗,陈飘飘撑着下巴单手点击鼠标,但最喜欢玩梗的那个人没有反应。 本来跟她如胶似漆的新女友,没、反、应。 头像灰灰的,陈飘飘点进去,资料里什么都没有,好一个恪尽职守的小号。关掉,打开,再关掉,忽然觉得这个头像也挺端庄的。 和那些莺莺燕燕一点都不一样。 算了,既然这么特别,陈飘飘可以找她一下。 她点开微信,拍了拍陶浸。 五分钟后,陶浸才回复:“刚刚回宿舍,梯子好像有点中暑的症状,我们给她找了藿香正气液。” 哦,还算紧急的理由,而且懂得好好解释,陈飘飘有一点点满意。她屈腿,抱着膝盖:“怎么会中暑?” “她在阳台练哑铃。好像。” 噗。陈飘飘笑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陶浸这个后置位的“好像”,特别好笑,特别可爱。 完了呀,陈飘飘,她陡然心凉。以前在论坛评论电视剧,最看不惯那种恋爱脑主角,现在怎么说? 用网上的流行语说:“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她双手捧脸,对着微信对话框发呆。 大概很多自以为有经验的人,都以为拉扯会结束在“在一起”了的那一刻,直到真正经历爱情,才意识到那些“城墙外”的想象,是多么片面且浅薄。 猜心和患得患失,也许才刚刚开始。 视线因为出神而渐渐模糊,一眨眼又清晰,因为有陶浸的消息:“在群里玩?” 陈飘飘抿唇:“你看到了?” “所以,你到了宿舍之后,先去群聊,没有找我?”陶浸发来这一句。 没加什么表情,但陈飘飘好像已经听到她的语气了,笑意瞬间到眼底,她将上扬的嘴唇抵在膝盖上,等了一会儿,等动荡的心潮平稳下来,才回:“对啊,怎么了?” 怎么了,不开心啊? 不用陶浸回答,因为不管什么答案,陈飘飘都满意。她伸手抠抠键盘上的灰,垂着睫毛静静笑。 和陶浸聊了一会儿,陈飘飘很贴心地想让她去忙自己的,可能也受不了自己这么粘人,于是说要写作业,结束对话。 打开word,光标倒是在闪,打打删删,也没什么灵感,还是停留在第一行。 她点击浏览器,搜索陶浸用的那款香水。 在她房间的洗手台上看到了,chloe的,应该是北国雪松,闻起来有凉凉的松子香,还有积雪覆压新茶的味道,陈飘飘认得这个味道,但不确定现在的价格。想自己也买一瓶来用,搜了下,挺贵。 她没有那么多钱。 关掉网页,陈飘飘终于沉下心来学习。 夜幕降临,落地窗外浮现星星点点的灯光,陈飘飘饿了,吃了一半紫菜包饭,然后洗漱完,敷着面膜看街景。身后的衣服拧得不太干,在盆里滴滴答答地滴着水,她望着川流不息的车辆,听着滴水声,仍然在想陶浸。 她应该也没有去洗澡,因为俩人在小屋子里洗过了。 突然觉得粘在一起两天并不是个正确的选择,乍然分开,很不适应,她更想知道视线外的陶浸在干嘛了。 扔掉面膜,仔细地做完护肤程序,陈飘飘穿着睡裙,到楼道里通了会儿风。之后推开安全通道的门,往11楼爬。 还没熄灯,11楼灯火通明,陈飘飘揣好心里的小兔子拖着脚步走,拐角处看到1105,仍然是虚虚掩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