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可以用她的账号发布消息,哪怕是不为人知的小号,都让她觉得很愉快。有一种,陶浸允许她在自己身上肆无忌惮的感觉。 群友三三两两上来搭话,说她很少冒泡,怎么突然出来了。 T:遇到喜欢的人了。 T:坠入爱河了。 T:脸红. jpg 她发完,递给陶浸看,没说话,也没什么表情,陶浸拧眉,无奈地笑了笑,也没阻止。 没否认啊?那就是承认? 陈飘飘的眼神勾着陶浸的视线绕一圈,心里像被撒了一把糖。 幼稚的伎俩,但她感到快乐。 白皙的脚腕又晃了晃,有群友问:“哇,什么样的啊?” “这么热烈的吗?” 配上她的头像和ID,跟铁树开花似的。 还有一个吃饭时见过的留寸头的T,拍了拍陶浸的小号,说:“嚯,激情啊,老T.” 陈飘飘“噗嗤”一笑,这个词用在陶浸身上…… 再看她一眼,穿着灰色的吊带长裙,看书的样子明媚又恬静。 陶浸收到她的眼神,好奇,伸头来看,陈飘飘抿着嘴,给她指了指那个奇形怪状的称呼,陶浸也没因为陈飘飘乱来而生气,还温声提醒她:“该回复了。” 然后她靠着沙发扶手,探身等着群聊内容的更新。 陈飘飘被她注视着,引用之前那句“什么样的啊”,一个字一个字地打字:“兔子那样的。” 打完,她没急着发,停留在对话框,扭脸看陶浸。 陶浸伸手,食指一按,发送。 陈飘飘心里一抖,因为她这个动作被撩得不行,眼波都乱了,大腿晃了晃,慢悠悠地交叉。 群里活起来。 “兔子?” “咱群的兔子?” 有看热闹的开始@陈飘飘。 “兔子学妹你又迷倒一个。” 石墨出来了:“你俩见了?” 不止,还睡了。 陈飘飘抿着嘴回复:“嗯,我们刚吃完饭。” 脚翘了翘,她不动声色地退出群聊,把手机还给陶浸,陶浸看了两眼,笑了笑,没说话,放到一边。 两天的周末假期,她们都窝在出租屋里。 做,吃饭,喝奶茶,做。 零碎的时间玩手机或者看电视,演的什么她们也没有注意,因为看着看着,就开始接吻。 她们还太年轻,或许说不清喜欢的深浅,但用网上流行的话来定义,她们对彼此有“生理性的喜欢”。 周日下午,她们收拾好东西,返回学校。 那天天气转凉,陈飘飘穿着陶浸衣柜里的一件拉链款长袖外套,她的身高比陶浸低十厘米,因此袖子和衣服都显得很长,陈飘飘把手藏在衣袖里,甩着走,快到校门口时,她跑去买了个杯奶茶。 心安理得地站在一边看陶浸付钱,陈飘飘咬着吸管,觉得奶茶也格外甜。 踏下店铺门前的台阶,陶浸拉了拉她的手腕,看着她的脚步,柔声说:“脚抬起来走,别总那么懒。” “哦。”陈飘飘提了提膝盖。 喝了两口,不想喝了,她递给陶浸拿着,又说去买份紫菜包饭,明天早上当早餐。 其实,在各个摊子前磨磨蹭蹭,就是不想跟陶浸分开。 她安静地望着阿姨戴着手套,将蟹柳和萝卜条放进米饭里,卷好,再一刀一刀地分切。她莫名地感到自己开始矫情起来,好像切的是她和陶浸的联系。 受不了自己这样,她抬手,指头从陶浸的袖子里钻出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拉拉链。 旁边的陶浸接过阿姨打包的紫菜包饭,又看陈飘飘一眼:“好好穿衣服,不要玩拉链。” 她连管教都这么温柔,手还轻轻扶了扶陈飘飘的背。 陈飘飘把拉链拉好,咬了一下嘴唇,很开心。 除了外婆,这是第二个人这么管她,陶浸的管又不大一样,像在往她心里灌热水,又暖又涨,胀得她的心脏隐隐作痛。 很舒爽的那种痛。 不仅没有不服气,竟然希望再多一点。 第29章 头一回觉得电梯的数字不是增长,而是倒数。 陈飘飘和陶浸并排站在最里端,看着电梯门开了又关,女孩儿们到达楼层,依次走出去,像一株茁壮的树木,生长出开叉的枝桠。 陶浸的枝桠在11楼,陈飘飘的在9楼。 电梯上行,在8楼将门关上,陶浸把紫菜包饭递给陈飘飘,细心地看她拎稳了,随后扬手,隐匿地揉了揉陈飘飘的后脑勺。 “拜拜。”陈飘飘小声说。 “嗯。” 宿舍的氛围和小区是两个世界,陈飘飘很不适应,像从无法无天的大人忽然又被按进狭小的瓶子里,被迫做“小朋友”。 楼道里有吃冰棍儿的同学,“啪嗒啪嗒”地走过来,打招呼:“飘~” “吃饭去呀?”陈飘飘笑着回应。 同学稍稍愣神,平时陈飘飘很文静,又内向,碰面了通常只是笑一笑。 寒暄两句,陈飘飘挽着耳发进门,电风扇仍然呼呼地吹,热风将宿舍熏得似蒸笼。 宿舍里有没来及晾干的毛巾的淡淡霉味,陈飘飘动动鼻翼,腿划拉一下椅子,坐下,紫菜包饭搁到桌子上,习惯性打开电脑。 铁板床吱呀响,齐眠够着脖子看她:“你好点了吗?” 陈飘飘这才想起来自己感冒的借口,抽抽鼻腔:“差不多好了。” “我去,”齐眠爬下来,“你再喝点热水吧?嗓子咋那么哑。” 陈飘飘“嗯”一声,打开保温杯,又关上,再从地上拎一瓶矿泉水,拧开小口小口地喝。 “是感冒吗?”齐眠挺担心的,“有没有去医院看看啊?嗓子哑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