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了一下,从门口走过去,看一眼,没看到陶浸。 去热水间逛一圈,再折返,瞟一眼,这次看到了。 她从老海的方向回到自己的座位,拿着一块芒果干,一面笑,一面矜持地吃,坐下时又转过去跟老海聊了两句,挺开心的样子。 陈飘飘不那么开心了。刚在一起没两天,她和别人谈笑如常,而自己跑上来,看她在干嘛。 不公平。 她就真的这么优秀吗?连谈恋爱的节奏都这么从容,这么游刃有余。 想下楼了,却突然看见陶浸心有所感地侧脸,抬头,双目跟她对视。 然后陶浸笑了:“你来了?” 这句话很轻,唇角挽起的弧度也很微小,所以让陈飘飘听出了区别。 如果是之前,陶浸会大大方方地打招呼,让她进来,喊她:“飘飘。” 可刚刚的目光和语气里,陶浸有一点意料之外的羞涩。 “嗯,”陈飘飘站在门口,“我路过,上来找个学姐。” 陶浸没动,脊背靠在椅子上,看着她,眼里带笑,嘴唇却抿着,润了润,没有开口的意思。 气氛挺微妙,小马看看她,又看看陈飘飘,忍不住开口:“学妹你进来坐呗,站门口干啥?” 后半句她用眼神拍了拍陶浸,怎么回事儿啊?不是最会做人吗? “你……要进来吗?”陶浸曲起小臂,手腕搭在椅背上,手指不用力地摩挲椅背的纹路。 陈飘飘在她的轻声里,视线短暂交错:“我下去了。” “我送你。”陶浸站起来,领着她往楼梯间去,左手搭着陈飘飘的肩,轻轻抚摸两下。另一手将门带上。 啥情况啊?小马扒拉着椅背跟老海对视。 不请人进来,还要送人下楼,而且,还把门给她们关了? 热不热啊。 第30章 陈飘飘和陶浸没有坐电梯,而是进入安全通道,顺着步行梯往下走。 快要熄灯,盥洗的声音密集了许多,打电话的人在楼梯间扬声说话。她们进入一个密闭的小小的空间,像在城市里进入人迹罕至的荒漠。 俩人一前一后,陈飘飘在比陶浸低一些的台阶上,手指点了点扶手,没扶,怕脏。 走到10楼,陶浸将双手搭在陈飘飘的肩上,摸摸她的脸颊。 走到9楼,陈飘飘要推开门出去,手腕却被陶浸捞起来,牵着她往下走。 8楼,声控灯还是坏的,很黑,她们停在这里,接吻。 陶浸捧着陈飘飘的脸,陈飘飘的手搁在她腰间,又不由自主地顺着脊背往上摸,最后圈住她的脖子。 黑暗里只有淡淡的纠缠的呼吸,女孩儿们的,连欲望都很温软。 陈飘飘被亲得心跳乱乱的,分开时陶浸轻轻地抿了一下她的嘴角,然后摸摸她的脸,再抿住自己的唇,动了动锁骨。 陶浸脚边有上一层楼遗落下来的灯光,陈飘飘掀起眼皮糯糯地望着陶浸,嗓子更哑了。 她不知道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只是小声道:“你去洗澡了吗?” “没有。”陶浸的声音轻得只是气声,从唇畔带出来。 陈飘飘抚摸她的腰窝:“你以后洗澡,都跟我一起,可以吗?” 她不知道如何不过分地展示自己的占有欲,斟酌着加了“可以吗”三个字。 她听见陶浸轻轻笑了,偏头想了想,鼻子跟她一碰,凉凉的:“那,如果我室友让我一起去,怎么办?” “你说,你要跟飘飘一起。” “如果她们问我,为什么每天都跟飘飘一起呢?” …… 嗯……“不知道,你随便说。” 又想亲她了,陈飘飘抱住陶浸,吻她的脖子。 “那我随便说。”陶浸的嗓子也哑了,但不明显,听在陈飘飘耳朵里,很性感。 没有在楼梯间躲太久,她们牵着手往楼上去,脚步散散的,俩人都低头看着模糊的影子,俩人的两腮都有点粉。 在安全通道门前停下,熄灯铃响了,陶浸将陈飘飘的头发拨到身后去,本想告别,顿了顿,又说:“我陪你过去。” 送到门口吧。 陈飘飘任由她摆弄自己的头发,颈边汗涔涔的:“要熄灯了,我送你上去吧。” 陶浸笑眼亮亮的,还没开口,陈飘飘勾勾她垂下来的手指,讲第二遍:“你怕黑,我送你吧。” “你都没带手机,怎么送?”又开不了手电筒。 “你不是说,我很白,像灯一样亮吗?”陈飘飘抬眼看她。 她可以做陶浸的手电筒,做其他的也可以。 陶浸整理她头发的右手停下,捏捏她的耳垂,靠近,在她嘴边印上一个吻:“回去吧,晚安。” 学姐果然是学姐,知道将消耗彼此的“不舍得”温柔地掐掉。 “哦,”陈飘飘低声说,“晚安。” 陶浸看着她推门出去,走入楼道里,然后才踩着熄灯铃往11楼去,她抿了抿笑,但笑意没有那么听话,直到开了宿舍的门,望着地面,眼神仍然愉悦而柔软。 小马从她进门就盯着她,死死盯着她,还眼神示意老海一起盯着她。 陶浸坐到椅子上,晃了晃鼠标,将休眠的电脑唤醒。 小马把专业书卷成喇叭,在她脑后将不对劲的陶浸唤醒:“你已经被组织包围了,自己坦白还是我们威逼利诱?” “利诱。”陶浸头也没回。 小马跳过去,箍着她的脖子:“如果你说陈飘飘是你女朋友我就从11楼跳下去。” 这种戏码陶浸很爱看,是陶浸喜欢的“利诱”。 果然,陶浸挺开心地笑了,轻飘飘一句:“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