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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意见相左父子斗(上)

   这仇天林天性多半随他父亲仇少岳,生性多疑,也懂隐忍,他此刻虽恼怒万分,却也未有冲动,心中权衡再三,只思自己势单力薄,斗不过邬奎兄弟五人。   眼下,爱妻身未入土,他自己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阮玉的后事却又该交由谁来打理,换作是谁,他都不放心。   如是计较,再次细细端详那用爱妻鲜血书就,生命弥留之际,留与自己唯一念想的血书,珍之又珍地收入怀中,双手握拳,青筋暴起,只恨不能立时冲去,生啖邬奎,与其拼命。   然,想归想,他终是未有鲁莽,只极为颤抖,爬将过去,跪于床榻边沿,如是泥雕木刻一般,眼睛血红,直勾勾盯着阮玉那娟秀脸庞看,恨不能刻进心底。   他此时已然不哭,许是内心疼痛早已麻木,掖或是泪已流尽,再也挤不出半分出来。只是这么痴痴傻傻,如此如醉的端详着。   他知今日这一端详,只最后一次,今日之后,世间再也无玉儿这人,是以他瞧得是那么细致,仿佛是有支画笔,在他脑海中勾勒,他只愿尽可能的将她画的美些,绝不允许有半分差错。   时间仿佛已然静止在了这一刻,窗外的浓雾透过那窗户缝隙丝丝袅袅不断飘进充斥,直降这凄美之地布置的若人间仙境一般,那仇天林与那已死的阮玉,便仿佛是那仙境中的画中人。   假如有不明真相,又或是单看外相,不看二人脸色,或许便当真会这么认为吧?   屋外迷雾更重,离屋数十米处密林之中,仇少岳一袭青衣,头戴那被邬奎嘲笑作破鸟罩的黑色面巾,正人不人鬼不鬼的漫步而来。   “林儿这孩子最近当真是好不像话,只分开这数日,便这么如胶似漆离不开,如此贪念女色,将来如何能成大事?唉……”   自言自语,极为小心翼翼,便如蚊蝇嗡嗡叫出,好似生怕别人听了去,他说至此处,长声一叹,虽看不见脸上表情,然听这话音,便不难听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唉!便是这么不听劝,美色误人,美色误人,这说过多少次了,还是这般没长进,难成大事啊!迟早小命都要交代在女子肚皮上……唉!等会儿见了定要好好说道说道,哼!你也莫要嫌老子啰嗦,这也就是你是老子儿子,换作是别人,老子才懒得说……”   许是想起这般说自己儿子终究不好,只又是一叹,转换话头,哼了一声。   “还有阮玉,自家男人也不管着些,他想你便依他?唉!早知道就不该同意林儿娶你这狐……”   说至此处,那隐藏在黑色面巾下的老脸一红,心道我他娘的这是怎么了,他小俩口夫妻关系融洽,我他娘理当高兴才是,却是吃的哪门子干醋,这些年来为了谋划中原,耽搁了天林这么久,竟是没得空闲出来,今次回来,这一度缠绵,会不会就此给老子生下个大胖孙子出来……   一想至此,心中高兴,那本就缓得不能再缓的脚步,变得更加缓慢了起来,心道我须不急,抱孙子也是要紧的很,耽搁这么一时半会儿,不算甚么……   如此悠悠闲闲,走两步歇得三步时间,半柱香功夫过去,这数十米路终有尽头,到了这里,他须也不怕别人闯来,只伸手取下面巾,面色古怪,不喜不忧,盯了一眼那紧闭的屋门,心中一哼,低声道:“哼!臭小子,敢给老子吃闭门羹,看老子过会儿怎么收拾你,不像话……”   如此嘀嘀咕咕,自行再那院中石桌前坐了,漫天胡思乱想开来。   许久许久,他约莫估算了下时间,自觉当是日上三竿之时,若不是浓雾弥漫,只怕日头都已晒了屁股了,这臭小子怎么还不起?莫非是昨晚累的紧了,睡死过去?   不应当啊?这臭小子再是贪睡,平日这个时候都已起来多时,他自小便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啊?为何今日却是如此反常?   不对!老子这颗心怎么七上八下,“扑通扑通”跳的厉害?这是发生了甚么不好的事了么?不行!老子得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此一想,起身往屋门走去,到了门口伸手欲拍,心中又犯嘀咕,这他娘的要是老子猜的不是,那……岂不尴尬?   这般畏畏缩缩,又自站了一会,只将心一横,心中着怒,暗道:“且不去管,老子先敲敲门再说,若是……看老子不好好修理与他,敢叫老子等他这么长时间,不知道老子急于知道你二叔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么?虽然那随你去的人,已告诉了老子,可老子还是想听你这臭小子亲自说与老听……”   想到做到,只清了清嗓子,佯装咳嗽了几声,对着屋内问了一声:“林儿?你与玉儿还没起么?林儿?”   声音传出,如石沉大海,屋内一丁点儿动静也无,如此怪异,仇少岳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凉了半截,那种不好的感觉重新占据心间,越发变得强烈起来。   他再也不能泰然处之,只急躁万分,心中千呼万唤,天林这孩儿莫不是出了甚么事啊?不……不会的……   心中念叨,嘴中早已叫出,只一个劲的喝问道:“林儿……林儿,你怎么啦?你在是不在?在就快些与老子死……滚出来,别他娘的一大早的吓唬老子,老子都候你半天了……林儿……”   他叫的这般响,那房中的仇天林却是置若罔闻,他此刻早已神游天外,满脑子只知须记住爱妻模样,将她刻入脑海深处,甚或是深入骨髓。   仇少岳又自叫了一气,屋内寂静依旧,若不是自己在这大呼小喝,只怕是落针可闻,如此一来了,他自是慌了神了,先前这一通呼喝,那屋门早已为他擂的震天响,这么大声音,便是睡的再死,只怕老早也是听见了。   何况,这房中睡的还是两人,即便是一人听不见,另外一人不可能也睡的那么死吧?这他娘的该弄的有多累?   事出反常必有妖,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林儿!玉儿!你们可别吓唬老子……   这个念头再次蹦出,他只心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切之下,先前诸般顾虑早已抛掷九霄云外,心中呐喊:“老子刚刚死了弟弟,现在不会连着儿子儿媳也……”   他不敢再想下去,事不迟疑,还是早作决断,只见他双手倏然成掌,运功拍出,劲力吐处,那屋门应掌而开,他哪还有心思再想其他,第一时间迫不及待闪身进去。   此时虽是云雾缭绕,却也是白天,不似仇天林是黑夜而归,夜不视物。   他闪身进屋,环视屋内,找寻之意都没生出,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房梁之上那三尺白绫——不好!果然出事了!谁……   这一瞧,念头蹦出,只吓得心都快跳了出来,再看地上浅浅滴滴血迹,顺时间一阵头晕目眩感袭来,摇摇晃晃,险些坠倒在地。   “终是迟了么?都怪我啊!尽他娘的胡思乱想甚么,耽搁时间,这可好了……若是林儿出事儿……不……不会的,看这白绫便不会是林儿,林儿怎么会自寻短见,走此极端?”   他心极自私,这一发现,心中第一念头便只想着自己那宝贝儿子,于阮玉死活丝毫未曾放在心上,当真是自家儿子的命便是命,那阮玉的命便如草芥。   他暗思至此,只好似一息之间,吃了定心丸似的,这慌乱的心也即定了下来,脑中不住安慰自己,是了是了!定是这般,事情原也就是这样的,我须不急,林儿说不定是伤心,不愿我打扰,我原该想到的,林儿对这狐媚女子痴情的紧,怕不是带了她,躲哪伤心去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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