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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铁镜

大宋杨家 古时水 2968 2024-10-17 00:14
   铁镜公主随着母后回上京,因为父皇耶律贤病重。   这段这时间不好的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耶律邪沙以十万之众攻打雁门关,却被杨业以三千人马杀得大败。母后知道了这个消息,呆了半晌道:“久闻此人名号杨无敌,此言不虚也!”   然后母后下令道:“派细作到开封府,散布消息,说杨无敌倨功自傲,有反叛之心!”母后到底是母后。   然后就是父皇病重的消息传到幽州,让她们母女心烦意乱。   铁镜公主多了一重烦恼,她担心那个在幽州宋将。她无法将宋将带在身边,带回上京。她只好将那个宋将留在幽州,托韩德照顾。她担心萧挞对那个宋将不利,于是她说服母后让萧挞护送她们回上京。   她们越过险峻的燕山,然后是一马平川。上京立在草原上,雄浑恢宏,上京才是契丹人的真正的首都,他们的政治中心。   铁镜公主看到父皇时,眼泪不觉流出来了。父皇眼睛深陷,眼睛紧闭,一动不动地躺在龙榻上。他病得厉害。   萧后坐在龙榻边,轻轻握着耶律贤的干枯的手。耶律贤睁开眼睛,眼睛浑浊无神。   “你们回来了!”耶律贤费力地吐出几个字,那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萧后哭了,道:“我们离开上京时,圣上还好好的,为何病的如此之重?”   萧后看了一眼儿子耶律隆绪,隆绪站在一旁,手足无措,道:“前一段时间,父皇尚能下床走路,当他听说耶律邪沙战败的消息后,就一病不起。”   耶律贤道:“隆绪,你过来。”   耶律隆绪走近耶律贤的床边。耶律贤道:“我命不久矣。我死之后,我儿继承我位。我儿年纪尚幼,故由你母后摄政,直到你长大成人。我儿要多听母后的话,不得任性行事。”   耶律隆绪哭道:“孩儿谨记父皇教诲!”   耶律贤又对萧后道:“我们夫妻一场,我死之后,你要尽心辅佐我儿,把他培养成一代明主。”   萧后泣道:“圣上好生将息,一定会康愈的!”   耶律贤又看着铁镜公主,铁镜公主俯下身来。耶律贤道:“你和你母后一样聪明,你不要离开大辽,和你母亲一起辅助你弟弟。”   铁镜公主哽咽道:“父皇放心,我会的,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耶律贤挣扎着说道:“速宣耶律兄弟回上京!”   说完这句话后,耶律贤好像用尽了气力,他闭上眼睛休息,以蓄积力量。   铁镜和母后一起退出耶律贤的寝宫。萧后让人唤来御医,问道:“圣上还有多少时日?”   御医道:“圣上恐怕难以活过三日?”   铁镜公主眼泪又流了出来。萧后一脸平静,命人叫萧天佐和萧天佑来。   萧后在房间里来回走着,脸色很平静,但铁镜公主感受到了她心中的恐惧。大辽的政治传统,皇位的传递不是父死子继,而是兄死弟及。现在是最危险的时候。一有风吹草动,皇族将自相残杀,胜者为王,败者为囚,败者能否活着,取决于胜利者的态度。现在,所有的压力都压在萧后的身上,她只要有一点没有疏忽,她和她子女的性命都难以保证。所以,她不能出错。   “我现在该怎么办?”萧后问铁镜公主。   “母后,应该把韩德大人请回来!”铁镜公主道。   萧后看了一眼铁镜公主,眼睛里闪着光。萧后当然想到了这一点,她问铁镜公主的意见,只是在求证。   萧天佐、萧天佑两兄弟急匆匆地赶到。萧后对萧天佐道:“大哥,你速去幽州,请韩德火速来上京,越快越好!”   萧后又对萧天佑道:“二哥,你带着萧挞去中京,看住耶律隐,不让他出中京,若有风吹草动,就地将其斩杀。”   萧天佐、萧天佑走后。萧后又让人唤韩昌过来。“咚咚咚”,韩昌像半截铁塔走过来了,仿佛整个宫殿都随着他的步伐颤抖着。   “韩昌,你率领铁帐军守住皇宫,没有我的旨令,谁也不让进宫!”萧后说道。   “放心吧,皇后!一个蚊子都不会进来的!”韩昌的声如洪钟,震得人耳朵疼。   铁镜公主看着母后有条不紊地安排各种事情,心里佩服起母后来。萧家女人天生是做皇后的,她们是政治的天才。在大事来临时,她们异常冷静,能够敏锐地处理好最重要的事情。   “铁镜,这些天你就陪着母后,守在你父皇的身边。”萧后说道。   “母后,我会伴随您左右,支持您!我们是一家人。”铁镜公主道。   弟弟太小,韩德还在幽州城,现在她是母后唯一的支撑。她得陪着母后,帮着母后渡过这个难关。   寝宫里的蜡烛燃烧着,融化的蜡像泪水一样往下流淌。父皇艰难地呼吸着,气息越来越微弱。他忽然睁开了眼,嘴唇翕动着,他想说话。母后伏下身去。   从父皇的喉咙里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燕燕,你要好生……”父皇的话没有说完,他闭上了眼睛,他的灵魂脱离了他的躯体。   弟弟隆绪哭了起来。“不要哭!”母后瞪了隆绪一眼,焦躁地说到,“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   隆绪吓得止了悲声。死一样的沉寂。   “母后,是不是通知大臣,父皇薨了。”隆绪胆怯地说道。   “还不到时候。”母后感觉到了隆绪的恐惧,隆绪是她的儿子,是未来的皇帝,她需要他的顺从,她将他拉到怀里,抚着他的肩头,“有母后在,你不用害怕。现在我们得等韩德大人回来。”   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太阳又照亮皇宫。韩昌来报:“耶律邪沙、耶律休哥来在皇宫前,要见皇上。”   “他们来的够快的!”母后来回地走着,思考着,过了好一会儿,吩咐道:“你去告诉他们,皇上今日身体不适,让他们回府中等着。”   韩昌出去了。更深的紧张感笼罩着整个皇宫。铁镜公主感到时间过的如此的缓慢。铁镜公主感受到母亲的紧张不安。   未来的几天,等着她们的结果有几种:一种是弟弟隆绪当皇帝,母后辅政,这是最好的结果;第二种是隆绪当皇帝,耶律家的人辅政,或许是他的一个叔伯,这是母后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第三种是她的叔伯中的一人当皇帝,按照契丹人的传统,这是正统的做法,但这对母后是一种最坏的结果,是母后绝对不允许的。这就是母后现在紧张的原因。   父皇已薨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如果此时母后没有控制住大局,上京必乱。母后需要帮手,她在等待自己最信任的人。   铁镜公主觉得自己的神经绷得快要断了,她看看母后,母后脸色深沉,不时地搓着手,来回地踱步,母后的不安甚于自己。铁镜公主又看看弟弟,弟弟呆若木鸡,他只是个孩子,面对这种场合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传来了韩昌的声音,“韩德大人到!”声音未落,一个身材颀长、风尘仆仆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母后迎了上去,她几乎投进了那个男子的怀抱,要不是有自己和弟弟在场,母后一定会投入到那个男子的怀抱。   “你终于到了!”萧后道,“皇上去世了!”   “我已经预感到了!我去看看他!”韩德道。   母后领着韩德来到父皇的寝宫。韩德看到了耶律贤的遗体,他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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