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走回楼下的圆形前厅，老陈向柜台前的接待女子示意，其中一名点头后走向环形楼梯下的木墙，依次按动蓝白相间的装饰花格。　　 随后，木墙缓缓下沉，露出一部电梯，老陈挽袖用自己的“护腕”扫过一部仪器，电梯门缓缓打开。扭头招呼三人跟上，按下按钮，电梯开始下行。　　 秦光寰好奇的观察着电梯，与之前的雅致奢华有别，电梯透着一股军工的实用性。敲了敲厢壁，沉闷的回响凸显着电梯的坚固牢靠。厢门开后，秦光寰明白了为什么入户的楼梯那么高了，前厅不是一层，这儿才是。　　 同样是圆形的大厅，风格却截然不同。地面是坚固耐用的高强度自流平，间有浅蓝色的防滑地胶，墙面是灰白相间的软包，嵌有各式各样的屏幕，上面的信息繁多让人眼花缭乱。　　 人流如织，有的身着紧身作战服，有的则是便装，但更多的则是身穿蓝白正装，见到老陈皆欠身见礼。　　 径直走到中心圆形柜台前，老陈开口道：“安排三间临舍，通知悬壶司做好准备，明天有重要的新人要进行念振仪植入手术。”　　 不多时，工作人员给出三个房间编号，一行人朝电梯左侧副楼方向走去。相较于主楼中庭和右侧的吵闹，左翼的副楼安静许多。　　 经过一道门后，嘈杂声倏尔消失，眼前是同样风格的长廊。走在廊中，左右是整齐排列带有编号的宿舍，秦光寰仿佛梦回军旅。　　 所行不远，到了所属编号的房门前，老陈伸手扫过，房门打开，拉着秦光寰入内道：小雷迪颖，自回房间不必相陪，老夫仍需和徒儿开释，你们先行歇息吧。”　　 “徒儿，天色渐晚，但你的疑虑甚多，为师只能精挑节略。接下来的事情，你一定要仔细听！”　　 秦光寰看着‘临舍’，颇似大学时的宿舍，装修简朴实用，单人床前是一张书桌，老陈坐在椅上神情肃穆。　　 “师父，您请说，徒儿定会牢记于心。”秦光寰显出了难得的正经。　　 “老实说，为师真不想你掺合进来，但灵境海多年针对无可逃避，是为师执念了。”　　 老陈突然探手，轻抚秦光寰的脸颊。　　 秦光寰坐在床沿，对师父突如其来的关心却习以为常。相识多年，师父如慈父般待他，关心备至。不论习武健身或是训练煅体，师父都伴其左右，十数年如一日宛若亲子。他孤望星空时，师父会陪他闲言杂叙；他噩梦缠身时，师父在侧如临大敌；他茫然无措时，师父口授微言大义。相较常年在外奔波的秦筑峰，老陈仿佛更像他的父亲。　　 颔首会意，秦光寰的眼神逐渐变得坚毅。　　 “单骑陷阵后，海隙御灵署初创，但事关重大且属绝密，我国只有最高层数人知悉。彼时国家满目疮痍，我等需自努力。那个年代，是最惨烈又悲壮的时期，灵境海开辟了多个魇域，不断传输幻灵，神州大地异象重重，四方告急。”　　 “那时的国家科技落后、物资匮乏、能供给御灵署的资源有限。我们只能采用最原始的征召选拔，筛选出信力坚定的浴血战士来到御灵的第一线，但直接驱动念能谈何容易，其中大多数拼尽全力都无法对幻灵造成伤害。”　　 “不过也涌现出不少天赋异禀之人，粗通了念能应用，进而剿杀幻灵。但天才毕竟是少数，二十多年里许多百战余生的勇士面对幻灵却犹同手无寸铁，憾恨不甘地倒下。”　　 “即便如此，心怀家国大义的先辈们依旧死不旋踵。面对肉体凡胎却信力坚定的红色长城，灵境海终是无法越雷池半步。”　　 “终于，情势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得以扭转———基于共振原理的应用证明和脑域长期的研究，念振仪诞生了，我等与灵境海，攻守易形！”　　 老陈摆完龙门阵，长舒浊气。　　 “念振仪？师父，听到好多次咯，这究竟是什么东西？”秦光寰好奇道。　　 “念能是精神力量的强度概念，决定了人脑域及思维的振频幅度、产生意识能量多寡、战斗应用能级和耐受力。虽然可以通过后天的锻炼战斗提升，但天生念能的强度高低会决定其上限。”　　 “我们将其以十天干排序，又分上中下三等，通常御灵署的成员在选拔测试中达到戊级以上才会培养为武职，其下则会转为文职。”　　 “一般来说，只有天生念能达到丙以上的人才能在没有念振仪的辅助下应用念能作战，比如杨家明在后来念能测试中就达到了乙上；不过你天生便可以将念能具化成形，更是天赋绝伦。”　　 “哈哈哈哈哈！我是天选，也是唯一！师父，待朕登基定会加封您三公三孤，异姓亲王，加九锡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都没问题。但现在能不能给我这懵比青年，说说正题？”　　 秦光寰贱笑着帮老陈捶着膝盖。　　 “莫急莫急，这就说到了。”老陈享受地摇头晃脑：　　 “念振仪类似一个导引器，由脑中的感振部、脊柱中的协频部、手腕上的聚能部组成。工作原理是通过感应并加强大脑的思维活动振频，将其产生的意识能量通过脊柱协频部导引到手腕的聚能部，进而具化为武器，也就是念兵。”　　 “它最大的作用就是能将人的思维振频加强，意识能量聚拢，化实后应用于战斗。当然这是主要功能，其它的等植入手术后你会知道。　　 “而念兵就是人高频意识能量组成，对煞灵这低频意识能量体极具杀伤力。有了念振仪的辅助，那些天生念能不强的战士在面对幻灵时终于不再束手无策，御灵署对魇域发动了反攻清剿。自八十年代起，魇域海隙虽仍时有出现，但数量却少了很多，我们才得到喘息之机。”　　 “而数十年来国家飞速发展繁荣昌盛，御灵署在得到更多帮助和自身运营后不断壮大，成员数以万计。但魇域被无意识波频能量包裹，壁垒坚固，念兵也无法打破。只有在裂隙打开后才能进入，且战斗中需时刻有人警戒以防魇域突然关闭。”　　 “因为人无法在魇域中长期生存，一旦受困必死无疑。在这样的情况下，战局陷入了僵持，灵境海开始隐蔽地积蓄力量，我们也时刻警惕防备着海隙。”　　 “乖乖～这么多人。。。咱不得趁老鼻子钱了？”　　 这家伙的关注点奇怪得很。　　 “国家的帮助加上御灵署运营得当，仅南海投资集团就已经发展成了规模过千亿的庞然大物。这也正常，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人念能都在辛级以下，而御灵署的文职人员念能最低也是庚级，精神力量强的人智商都不会低，加上能通过选拔的人都信力坚定，赚钱盈利运营公司自然手到擒来。”　　 “且许多成员也在外有自己的事业，例如你父亲，他们也会通过捐赠、投资等方式反哺公司，所以御灵署的后勤能力你大可放心。仅是这南海御灵署总部，经这些年不断扩建，就占地数十亩，投入过百亿。”老陈自豪地笑了。　　 秦光寰掐指算了算建筑面积：“师父，您不会是被九八佬棍了吧，这地儿能用一百亿？”　　 老陈左手向下指了指：“明天你就都知道了，你不是说上面装修奢华么？因为那是休息区，这儿，才是真正的南海御灵署。过去条件异常艰苦，很多战士抛家舍业加入我们，但御灵署的后勤保障不足，有时甚至连补贴都发不出。”　　 “一面是精神世界险象环生的战斗，一面是物质世界生活的重压，他们虽然尽力克服但仍会身心俱疲。这种情况下战士们可能会产生消极的情绪，导致信力动摇，甚至出现过思维被污染的危机。”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在条件改善后，御灵署也重视起了物质保障。尽力让成员的生活无后顾之忧，并提供最好的服务让战斗之余的成员们能得到理想的休息，所以休息区才会如此舒适。就是为了让成员在战斗工作间隙，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身处正频。”　　 “当然，为避免有人贪图享乐或被安逸腐化，休息区的服务享受需工作成绩和战功所获的积分‘堙石’兑换，在御灵署，这比钱有用多了。”　　 “平时总部人员还是多居住在御灵署的宿舍，毕竟安全。总部建筑墙体坚固异常且都内嵌钨合金板，窗户可以封闭，连新风系统的扇叶都采用钨合金。钨性质稳定抗振度高更具备防辐射能量的特性，可以隔绝波频投射，阻挡低级幻灵，你总不想睡觉时老有个鬼影晃来晃去吧？”　　 “那肯定啊，本来就没能睡过几个安稳觉。”秦光寰深有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