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佳旺和其他门巴小伙一起毫不畏惧地迎向大棕熊,挺直身子,一边不断地拍打着自己的胸脯,一边吼叫起来。 队员们看见,也都跟着勇敢的门巴族猎手一样站起来,齐声吼叫,并拍打着自己的胸膛,狗熊被吓住了。它与人们对峙了一会儿,等小熊们都安全地逃进山林,它才放下身量,逃之夭夭。 铁手古大军说:“早知道这样管用,当初佛爷也就不会受伤啊。”提到去世的人,大家心中都十分难过。 前面的开始下山,队员们学着门巴人的样子,一个个飞速跳下山崖,不,是顺坡滑下山崖。 真是快!往往上山需要几个小时,而下山却只需要几分钟。 斯南嘉旺忽然发现,远处似乎出现了一些黑影,飘飘忽忽地跟在后面。 马文庸说:“不会吧?除了我们谁还会这样做呢?难道是恐龙乐园那帮家伙?” 曲木戈武说:“我想他们还没那个本事!是不是一些专业滑雪运动员呢?” 因为保密的原因,斯南佳旺让门巴族的小伙子们放下背负的各种物资,将那伙人引开,然后回家。 大家纷纷告别。 考察队员们隐藏起来,任由门巴人将跟踪者引上歧途。 陈厚岩带着狩猎队果然当了,他们开始跟着门巴人一路奔向大山深处,还以为地跟着的是科考探险队呢。 这些门巴族小伙子们凭着在山里的打猎经验,专捡一些猴子路走,这让复奎集团的跟踪者大吃苦头。 麻瓜赖洛一边走一边抱怨道:“这他……他妈是什……什么路啊!” 公鸭陈压低声音:“别嚷嚷了,小声点,科考探险队就在前面!” 肖彪也瞪了他一眼,心想带着这个傲慢的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事,早晚会出事。 经过了冰川形成的支沟急流,还有很多冰雪融化后形成的冰景奇地。好不容易来到了一处靠近河流的江边,旁边是直上直下刀切般的绝壁,再也无法通行了,大家只好又向回走。 赖洛大声喊着:“谁他……他妈带的路?怎么又……又走错了?再走错,老子毙……了他!!” 公鸭陈刚想再数落他一通,可是一看黄皮康和麻瓜赖洛的眼睛通红,就像是斗急了的猴子,吓得又把话咽了回去。他知道不能再说了,要不然可能会招来一顿暴打,现在只要紧跟科考探险队,按照指定的时间,到达指定的地点,才能与他们一起进入白垩纪。 为了使时空能够准确地平行进入白垩纪时空代,李大堰不断调整跟踪科考探险队的信息,并根据超磁能探测仪的数据,将信息回传给恐龙乐园。 天空中下起了小雪,狩猎队冒着雪在地质构造复杂、岩层破碎不堪的坡面上行走着。山上的积雪塌方和峡谷底部轰鸣的急流声绞在一起,偶尔有几下地震。 当大地颤抖时,每个人都会感到心惊胆战。 麻瓜赖洛又开始抱怨:“真他……他妈的累……累不死,也……也得冻死。” 黄皮康的脸被冻得僵硬难耐,也忍不住大骂这个破差事。 肖彪简直无法忍受他们,几次想上去削他们一顿,又都让公鸭陈给拦住了。 陈厚岩努力保持着谦卑,陪着笑说:“黄先生,这次让您受苦了,回去我一定帮你请功,让董事长多多的奖赏你。”因为他知道,这时候不能有事,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赖洛哆哆嗦嗦地说:“啊……啊…呸,等……等我回去领……领赏,早就变……变……成死……死人了!”本来就不利索的舌头冻得说起话来就显得更加困难。 公鸭陈连忙说:“赖兄,说不定我们能发大财呢!你想,要是到了白垩纪,那不跟世界上的有钱人租用卫星上天游览观光一样牛吗?何况我们是不花钱进行时空穿梭啊!” 麻瓜赖洛好像明白了点:“对……对……对呀。我怎……怎么没……没想到呢?” 黄皮康无奈地瞧着这个傻家伙。 陈厚岩见他们不再喊了,就又凑上去小声地说:“这次回去,我一定让老板给你们双份报酬。这可不要跟别人说啊!” 麻瓜很认真地问:“真……真的?” 公鸭陈狡诈地一笑:“当然,我是谁,我骗过人吗?”他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暗自骂道,真他妈是个笨蛋! 陈厚岩又走到肖彪的旁边,悄声劝说道:“别因为这两个人的埋怨引起整个队伍的骚动,这两个蠢货会让他们吃苦头的,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肖彪不满地说:“要不,我们找一个地方收拾了他们?” 公鸭陈安慰说:“别,别着急。等到了白垩纪我们再收拾他们也不迟,现在还要靠他们出力呢!” 狩猎队跟着门巴人的足迹来到了冰雪的悬崖面前,因为没有想到会有高山速降,所以没带滑雪装备,只能多绕几十公里的冰雪山路。 尽管气候比以前变得严酷很多,但在大峡谷中行走是美丽与危险并存。由于峡谷地域的特殊性,使得这里的植被得到了天然的保护,物种的丰富性让大家目不暇接。 科考一队的队员们心情愉快,但马文庸提醒说:“走路不看景,看景不走路啊!” 植物学家曲木戈武说:“大峡谷之所以有植被类型的天然博物馆和物种的基因库,就是因为这里的植物、菌类的区系混合和交流,几乎占据了整个青藏高原的2/3面积。” 马文庸觉得自己在这方面知识不足就问:“为什么会这样呢?” 老冰川尼玛多吉不以为然地说:“那还不是因为这里有着从热带到寒带的最齐全的生物气候带,所以,从山脚到顶峰生长的各式各样的植物,它们随着海拔高度的不同,热量条件和水分状况发生了分异,形成了不同的气候带和与此相应的植被垂直带。” 大家看到,即使是在冰川上冰舌表碛密布的地方,上面也还生长着一片片的果木植物幼林群落,那些林木主要是柳树、桦树、槭树,还有杜鹃什么的。粉红色、黄色、白色、紫色,姹紫嫣红,把这里缀得宛如仙境一般。 生物学家杰美青缘说:“不要忘了,还有像虫啊、鱼啊、鸟啊、兽啊、两栖爬行类动物等种类繁多,特别是还遗存着一些早已绝迹的古老生物、珍稀物种、孑遗活化石呢。” 眺望远方,由冰川提供补给和水源调节的不知名湖水波光粼粼,水域浩淼,加上两侧深绿色的森林和山下开满油菜花的金色农田,这雪域高原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队伍来到了一处峡谷天堑,看上去两岸悬崖峭壁根本无路可行。 带路的斯南多吉和耗子邓达左右看看,要想过去可能都要绕好几里山路,但要直着过去又没有任何交通工具。 这时,曲木戈武走过来,看了看对面遥远的峡岸,对他笑笑说:“别着急,我有办法。” 只见他取下了背包,这是一个配备得十分齐全的登山工具包,里面的任何零部件都可以组成很实用的工具。 戈武很快就组成了一支弩弓样的东西,据说是绳弩,并把一条看上去不很粗,但又很显眼的黄色绳索拴在了一个带着倒钩的利箭上。 当这枚特殊的利箭射向对面的老松树时,绳索就被牢牢地拴在了那棵大树腰身上,人们开始怀疑这么细的绳索能保证生命安全吗?因为它看上去只有拇指粗细,而且显得软软的。 杰美青缘看出了大家的疑虑,就解释说:“这是纳米技术的杰作,别看它细,没有特殊的工具,你就别想把它剪断。” 曲木戈武此时已经系好安全带,并将绳子的一端拴在身后的一颗大树上,他手持一个滑轮套在了绳索上面,两只手握紧两端的把手说:“你们看,这溜索一头高一头低,我们要通过,就必须靠滑轮挂在绳索上,然后就这样……看我的……” 只见他把手上的机关一松,两脚一蹬,就沿着绳索的天然坡度飞一般滑了出去,动作漂亮惊险,充满了刺激。 马文庸一见就高兴地喊起来:“我来,我来!我在怒江大峡谷坐过溜索,这玩意很好玩的。我来!我来!” 他很熟练地绑好自己,也同曲木戈武一样,轻松地溜到了天堑的上空,看着悠悠的白云,他还发出了长长的呼叫。 郝小雨一看这么容易,就四脚朝天,手脚并用地挂在了绳索上,嘴里说着:“不就两脚一蹬吗?来!我也来!!” 郝小雨用力一蹬,却没蹬对地方,人虽然出去了,但力量不够,才到了半途中就失去了冲力,挂在了绳索上,活像是一只爬不动的蜘蛛。 已经到达彼岸的马文庸开玩笑说:“两眼一睁,未来触手可及,两脚一蹬,一切皆成过去。” 马老师那里知道,停在溜索中心的郝小雨低头看见脚下翻滚的冰冷江水,吓得浑身乍起了白毛汗,心想,我这是没过去啊。 郝小雨紧闭双眼,咬紧牙关,死死地抓住手中的绳索,停在那里一动不动,只闻耳边山谷里传来风声和溜索摆动时发出的“嗡嗡”声,任凭谁的喊声她都听不见了。 看到这个情景,耗子邓达连忙把自己固定好,用力一蹬,嘴里说着:“别慌!让我们一起来!!” 只见他身轻如燕,很快地飞到了郝小雨身边,借着惯性冲到了对岸。 小雨体似筛糠,倒在地上。 陈苗苗是和包晓彤一起溜过来,她开始很害怕,但她溜到了峡谷中间的却高兴起来。 看着蓝色高远的天空和脚下飞流激溅的雪水,她忘记自己是在进行危险的溜索,竟然像坐疯狂过山车一样高叫起来。用她的话说,在铺满积雪的大峡谷中溜索,就像神仙飘过了童话般的世界。 她想启动无人机了,只可惜时间太短。 进入冰雪世界,寒气袭人,环境变得更加恶劣。科学考察队没有向登山者那样去征服沿途雪山的顶峰,而是选择了一条捷径的路线,向龙脉雪峰的纵深进发。 龙脉雪峰并不是一座高不可攀的高峰,它只有6000多米,而在这拥有世界上15座7000米以上高峰的雪域高原地区,它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弟弟。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熟悉路线的门巴人,最后的也是门巴人。大家排成一队,一个跟着一个踏着前面人的足迹,不敢有任何差错。因为在这厚厚的积雪下面还不知道隐藏着什么样的危险。 队伍行走缓慢。 寒冷的空气和难行的积雪也没能止住马文庸的嘴,因为高原的反应他喘着气说:“这可要小心啊!否则要是一失足,一定会成千古恨的!” 攀上龙脉雪峰的侧峰,眼下是白雪皑皑,银装素裹的世界。阳光下,山风带起满天的雪雾,如珠如玉般的雪粒“唰啦唰啦”地撒在行走中人们的身上。 第一次參加这个项目的大成拳门人狍子哥杨宁,查拳小辈王俊杰,还有全军计算机通信设备专家方盛国,以及武器专家赵海林虽然都是优秀人才,但面临这样的挑战还是显得艰难。 鹤云飞让郭振虎前去看看,能不能找一个捷径的路,来一个高山越野速降。 不大一会工夫,振虎回来报告,这是一片从未有人涉足的雪地山坡,雪坡落差几乎平均是每3公里要下降250到290米。 大家看到,陡峭的山体上最为平缓的地方也有45度,有的地方甚至形成了直上直下的落差。 鹤云飞看了看下面不知深浅的坡地,刚刚新下来新雪也足有20厘米厚,十分蓬松,而陈年的老雪还不知积累了有多厚,有些裸露的黑色岩石像一块块暗礁,就问还有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通行。 斯南佳旺摇摇头说:“在这里越野速降危险性很大,如果绕路可能要增加两天的行程。” 鹤云飞说:“时间不等人啊。看来只好从这里冒险下去了!” 郭振虎说:“刚才我看了,只是这一段坡地不太好,不但有很多犹如暗礁般的巨大山岩,还有一些被雪崩冲断的树木暗藏雪下。但如果我们能安全的到达雪峰底部,就是平缓的冰川沟谷地带了。” 他在增加大师兄的信心。 大家打开了折叠滑雪板,跃跃欲试,尽管这个项目在平时曾经多次练习,但面临真景实地,还是不免让人有些担心。 振虎对大家喊道:“大家注意!一定要记住以前学过的要领!这里的情况我们不是十分清楚,但根据刚才测过的情况看,这里向下至少有260公里。如果中途对前方情况不明,或感觉滑雪器材有异常,要马上停下来检查。” 他在很大的风镜后面环视了一下大家,忽然发问:“苗苗,小雨!滑行中如果失控跌倒怎么办?” 小豆子干脆利落地回答:“要迅速降低重心,向后坐,不能随意挣扎,要抬起四肢,屈体弯身,向下滑动。” 小雨补充说:“特别是不要头朝下,更不能翻滚。” “知道就好!大家拉开距离,机智应变!现在出发!!”郭振虎发出了口令。 曲木戈武第一个冲下山去,队员们一个个如雪山上的雄鹰,又像奔跳在岩崖峭壁上的麋鹿,紧跟着他的痕迹,回转在冰雪覆盖的雪道上。 为了防止滑倒后撞在石头上,马文庸在出发前早将专业数字摄影机收好,仅用超意上的微型摄像头跟踪拍摄。 从后来的素材看,他在岩石雪沟中飞跃而下,身后冲起大片的雪花精彩镜头,都被他记录了下来。